“大小姐一夜未歸……”
朝霞余暉未盡,宋元襄所住的芳華院里,丫頭小廝跪了一地。
宋廣霖聽到這話氣了個倒仰。
昨日與宋元襄不歡而散之后恰逢同僚在酒樓設宴款待,說要恭賀他與淮安王為翁婿,宋廣霖被宋元襄下了面子本就不愿再待在丞相府,便欣然前往。
抵不住眾人的盛,他與同僚喝了一夜的酒,早上才被人扶回府里。
向來是周姨娘伺候他休息的,今日卻不見人,一問才知昨日宋元襄不僅只對他發了一通威風,還跑到了周姨娘的院子里撒野!周姨娘還差點遭了毒手!
宋廣霖瞬間醒了酒,匆匆帶著傷勢嚴重的周姨娘趕到芳華院要找宋元襄算賬,卻不想宋元襄還有更大的“驚喜”在等著他。
丞相府家的千金小姐一夜未歸?!
此等丑聞要是傳出去,丞相府不僅名譽掃地,就連出嫁的宋元憐也逃不得!
天盛對子雖寬容,但未嫁夜不歸宿,必然聲名盡毀連累族中姐妹,宋元襄這是要跟他們同歸于盡麼?!
“那你們可曉得大小姐去哪里了?”周姨娘一臉擔憂地問了一句,聲音沙啞似老嫗:“大小姐或許只是因著婚事生變太過傷心悲痛才做出此等事,畢竟事出有因,老爺還是別太生氣了……”
跪在地上的丫頭小廝聞言朝著周姨娘了過去。
周姨娘給了他們一個眼神,那些人眼底浮現出掙扎之,但想到自己的賣契老子娘都被周姨娘在手里,丫頭小廝很快做出了決定。
“老爺!大小姐不是第一次這樣做了!從前奴才們還撞見過不同的男子翻墻,在大小姐的閨房一呆就是好幾個時辰……”
“什麼?”宋廣霖本以為宋元襄只是格莽直了些,沒想到私底下如此荒唐,臉鐵青一片,怒氣沖沖地道:“好好好,此等孽我丞相府是斷斷留不得了!都給我去找!找到了即刻捆了送到鄉下莊子上去,從此以后我只當沒這個兒!”
周姨娘眼底泛著奇異的,正要開口,吱呀一聲,宋元襄閨房門被人從里面打開,衫整齊,只發有些凌,沒骨頭似的靠在門框上,瞇著眼打量著院子里的人:“這是要把誰送到莊子上去?”
所有人齊齊愣住了。
“大、大小姐?”
芳華院的丫頭小廝一個個驚得眼珠子都要掉下來。
昨夜他們守了一夜,分明沒見到回來的啊!
是何時回來的?
宋元襄看著那些人目瞪口呆的樣子,眼底冒出涼意。
昨夜救下兩個丫頭進了城便將人送到了醫館,雖然很想留下來陪著兩個丫頭等們醒過來,但知道,周姨娘被收拾了不可能沒有后招,所以等到兩個丫頭況穩定便悄悄回了府躲在房間里補眠。
果不其然,才睡了不到一個時辰,院子就鬧哄哄了起來。
周姨娘一如既往,三言兩語就引得院子里的人給潑臟水,宋廣霖穩吃魚餌,一釣就上鉤,順勢而為打算把扔到莊子上自生自滅。
這出戲簡直彩絕倫,宋元襄怎麼能不出來湊個熱鬧?
宋廣霖沒想到宋元襄居然在屋,眼底閃過一抹淺淺的詫異,但又很快被厭惡取代。
“你這像是什麼樣子!”
時人偏小家碧玉,認為子該弱柳扶風便是極,宋元襄長相太過明艷大氣,縱然舉止端方卻也著一子強勢,不符合宋廣霖對自己兒的期許,從前他便一直不滿,如今看居然沒個站相,像是完全不要規矩了,宋廣霖只覺得眼疼,怒喝道:“給我站好!”
宋元襄給了宋廣霖一個“你能奈我何”的眼神,宋廣霖差點一口氣沒上來。
“你你你!”
宋元襄心底爽快極了,從前一心一意只想要得到父親的認可,努力逢迎,可得到的卻是厭惡,既如此,那不如隨自在,反正他厭惡他的,于無關痛。
“老爺別生氣,我想大小姐就是因為婚事生變太難了……”周姨娘再次提起了這件事。
生怕宋廣霖不知道宋元襄現在是為了跟淮安王的婚事在鬧騰一般。
宋廣霖眼底的厭惡更深:“即便是心底不痛快也不該拿家人撒氣!你看看你的脖子!”
宋元襄聞言才朝著周姨娘看了一眼,這一眼讓忍不住“豁”了一聲。
周姨娘下手可夠狠的!
昨日雖起了殺心,但一夜過去最多是青紫紅腫,讓嗓子壞上幾天,可如今周姨娘的脖子一圈都是嚇人的痕跡,像是被人凌過一般。
宋元襄眼底含笑:“周姨娘的脖子……這是上吊過了?”
怎麼沒吊死這個黑心毒婦呢?
宋廣霖聽宋元襄語氣輕松,甚至還一臉憾的樣子,氣得到找鞭子:“好你個孽!此前你大逆不道我恤你是因心不好才如此,可你都做了些什麼?周姨娘也是你的庶母!你怎麼敢直接下手?”
“你既然如此狠毒,那我斷斷不能容你繼續放肆!”
“來人!上家法!”
宋廣霖一聲怒吼氣勢洶洶,宋元襄只一臉冷淡地看著,宋廣霖不知怎的心頭一突,總有一種事失去掌控的覺。
他接過小廝遞上的鞭子,轉對上宋元襄那一雙淡漠如冰的雙眸,作忽然就卡住了。
周姨娘不知道宋廣霖在想什麼,上看似勸說,實則在拱火:“老爺千萬別生氣,本就是我們對不住大小姐,生氣也是應當的,不若這樣,我跟憐兒去求求淮安王,讓淮安王想個兩全其的法子,總不委屈了大小姐可好?”
宋廣霖怒火沖天:“有什麼資格生氣?解釋了多遍還是要鬧,我看就是存心不讓丞相府家宅安寧!”
說著便要對宋元襄手,一直看戲的宋元襄也終于有了作。
挪步來到院子里,手一撈,就將宋廣霖的鞭子搶到了手,不等其他人反應過來,振手一甩——
啪——
破風聲夾雜著鞭子打在皮上的聲音傳來,慘聲瞬間穿整個院子,朝外擴散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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