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慈等夏天忙完,兩人一起去了國貿中心吃晚飯。
國貿中心是北城的高奢商場,主要是夏天前段時間訂了只包,今天剛到的貨,夏天已經迫不及待去拿了。
兩人去了負一的一家港式茶樓。
夏天咬一口晶瑩的蝦餃皇,滿足地瞇起眼,“所以那個的有后續嗎?”
夏天問的是姚益之前那個伴,許藝。
“我不知道,我沒過問。”紀慈喝一口港式鴛鴦。
夏天“嘖”一聲,“你怎麼不問問。”
“你怎麼就好奇心那麼重,我又不是霍有深的誰,這樣一問倒人家覺得我想讓他為我出頭似的。”紀慈手托著腮笑著說。
夏天放下筷子,兩手手肘撐在桌上,往前靠,“不是,你還不答應人家啊?我覺得你喜歡那個霍有深的。”
紀慈不否認,“是喜歡的。”
夏天知道紀慈這話后面肯定還有話,看著紀慈,等著把話說完。
“但是夏天,我不知道究竟要不要跟著自己的心,去開始這場點到即止,沒有結果的,我怕自己將來陷得太深。”
夏天是從小在里長大的孩子,人生路上遇到的唯一一道荊棘也就是當初家里反對為紋師這件事。面對任何事從來都是隨心所,開心至上,不需要去權衡什麼。
但是紀慈不一樣,從小就懂得凡事都需要幾番衡量這個道理。
夏天聰明,紀慈這麼一點,便明白了。
北城權貴圈里公子小姐的婚事大多都由家中做主聯姻,更遑論是霍家這樣站在金字塔頂端的門第,所以哪怕紀慈和霍有深將來再好,分開也是注定的事。
夏天的眼型比紀慈的圓,水靈得像林間的小鹿,有點難過。
紀慈重新揚起笑,“沒有啦,或許也是我想多了,也有可能真的在一起了兩個月就膩了啊。”
紀慈手了夏天的臉,“你什麼表啊。”
夏天癟了癟,一副想哭的樣子,“那你還想和他在一起嗎?”
紀慈夾了一口干炒牛河放進里,思忖了幾秒,抬眸看向夏天,“小時候我喜歡的金魚,喜歡的文,喜歡的食,都會被徐清蕊搶走,后來我學會把喜歡這件事藏在心里。但是夏天,或許我不會再遇到像霍有深這樣的人了,這次的喜歡我不想再藏起來了,哪怕到最后也不會屬于我,但我還是想遵從自己的心。”
夏天眼底有些紅,“好,反正你不姓徐,你的婚事也由不得徐家替你做主,就算和霍有深在一起以后分了也沒什麼,我和你說我店里的客人一個頂一個帥的,還有不是男明星,將來我都介紹給你,你的快樂我包了。”
紀慈點點頭,笑著說,“好。”
夏天舉起自己前的那杯鴛鴦茶,“來,為了你以后源源不斷的后宮佳麗而干杯。”
紀慈和夏天杯,眼里氤氳著些氣,“夏天,謝謝你不管我做什麼決定都支持我,也謝謝你一直陪在我邊。”
也不知想到了什麼,倏地就畫風一轉,紀慈問,“你都這麼有錢了,應該以后不會為了錢賣了我吧?”
夏天一口茶差點嗆進氣管里,一邊咳嗽一邊指著紀慈說:“你媽的!!”
*
翌日中午
紀慈結束了上午的門診,從門診室里出來,服務臺的護士住,“紀醫生。”
服務臺的護士半站起,指了指走廊的盡頭,“那個的是來找你的,今天一大早就來了,等了一上午,我問是不是要找你看病,又說不是。”
紀慈沖溫和一笑,“好,我知道了,謝謝。”
紀慈認得出來人,是許藝,紀慈走過去,“你找我?”
“是。”許藝摘掉臉上的墨鏡,塞進包里。
“有事?”紀慈問。
許藝從包里掏出一包煙,出一支,又問紀慈,“能煙嗎?”
“不好意思,醫院止吸煙。”紀慈說。
許藝“哦”了一聲,又將那支煙塞回煙盒。
“紀小姐,對不起,是我小心眼了,不該在背后這麼編排你,我和你道歉。”許藝站直了,眼睛看向紀慈,臉上沒什麼表,像一個被程序控制的機人。
這時候有同事路過,喊紀慈去食堂吃飯,紀慈讓對方先去,說自己一會兒就過去。
紀慈重新看向許藝,“我不會接你的道歉,因為我知道你的道歉并非出于你自己的本心,你只是在完一項任務罷了。你回去吧,我不會同你計較這些。”
許藝輕哂了哂,“對,這確實不出于我的本心。你知道嗎,我就是看不慣你這副清高的模樣,大家都是出來撈的,誰又比誰高貴啊,不就是因為你是醫生嗎,就覺得高我一等了?”
紀慈真的很無語,轉要走。
“你知道就因為你,原本姚公子給我的資源,我的高奢瑜伽館,我的那些名流客人,全沒了。紀小姐當真有本事,能令霍公子如此護著你。”
紀慈回過頭,沒什麼表,“你的得與失和誰都沒關系,全憑你自己。”
許藝笑了聲,像是自嘲,“到底是文化人,講話多有水平啊。”
“姚公子說我要是同你道個歉,至還能在這北城待著,所以我來找你道歉,我就算再不喜歡你,可為了生存,我還是得和紀小姐說一聲對不住。”
紀慈蹙眉,“你回去吧。”
“我跟著姚公子不過兩個月就得到了以前這輩子都不敢企及的東西,紀小姐跟著霍公子,下半輩子還用愁嗎?”
紀慈冷笑一聲,抬步走了。
晚上霍有深給打電話,問今天許藝是不是來找自己了,紀慈說是。
“怎麼說的?”霍有深在電話那頭問。
紀慈猶豫了一下,還是將許藝說得那些話照實說了出來。
電話那頭有風灌的聲音,還有打火機翻蓋聲,紀慈猜他是應當是起去臺點煙。
霍有深舒一口煙,語氣慵懶地說,“紀慈,有句話倒是沒說錯,跟了我,你下半輩子確實不用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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