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悲涼，街上依舊是一片慘跡，破爛不堪的鋪子，滿街跑的老鼠讓人為之一。

穿過街道，來到了一酒樓，這樓中不似大街上那般荒涼。眼下三更天，燈火通明，里面更是熱火朝天。

可荊州城，不應該啊。

“這就是溫大人說的好地方？”

葛凝玉的攥著拳，大晚上的不睡覺，拉著跑到這種地方喝酒？

溫景淵輕笑，“是啊，這可是荊州最好的酒樓，這里的酒跟戰場上的可不一樣。”

葛凝玉很是氣憤，扭頭便要走。

“溫大人要喝酒自己去喝，本將要回去睡覺！睡覺！”

溫景淵一把拉住了，“這里不單單是酒樓，還是個……”

“賭坊。”

“賭坊？”葛凝玉略驚。

怎麼可能，早在很久之前就已經命令賭，不可能還有賭坊在這城中最繁華的地區。

“這歸朝堂管理的人，鄙人要比將軍清楚的多。當年周石只是一個小小的酒樓老板，何德何能坐上這刺史的位置？”

“全憑這賭坊的運作，有了萬貫家產才得以做。”

溫景淵說的是，這個朝代選并非是靠科考，而是察舉。

只要家財萬貫，便有機會上下打點。只要腦袋上有足夠多的人支持和票數，便可以坐上位的位置，不費吹灰之力掌控一州之權。

很顯然，周石坐上這位子的手段并不彩。

葛凝玉垂眸，“既然溫大人知道此事，為何不及時稟告圣上？”

溫景淵哼了一聲，語氣中明顯摻著些怒意，“鄙人上報了不止一次，你看那先皇管麼。”

葛凝玉：……

——

“兩位客，里面請——”

老板娘的嗓門很大，即便是再嘈雜的聲音，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這樓中烏煙瘴氣，濃煙縹緲，混雜著酒氣。

迎面走來的老板娘笑瞇瞇的看著二人，“兩位客要點什麼，新酒蘭陵酒應有盡有，保證二位客喝的滿意。”

“老板娘，我們要一壺米酒，一壺加水的米酒。”

加水的米酒？

葛凝玉許是納悶，誰喝酒還要加水啊，可想來應當是某種進賭坊的暗號吧。

那老板娘先是一怔，隨后尷尬的笑著，“這位大人，加水的米酒今日沒有了，不如大人下次再來？”

“老板娘，鄙人是這里的常客了，就連這米酒的酒壺都是鄙人提供的，哪里不讓鄙人喝的道理？”

葛凝玉在一旁靜靜地聽著。

那老板娘忽然想到了什麼，“您是……溫大人？”

“正是。”

那老板娘有點難為，“大人等我去問問后廚可好？”

溫景淵點了點頭，那老板娘便跑了過去，不過一盞茶的功夫，便又匆匆回來。

“大人，里面請。”

二人被帶到了酒樓后院的酒窖里。

“今日樓中來了貴客，本不應該見溫大人的……”

溫景淵暗笑，“哪位貴客？”

“小的不好說，大人進去便知……”老板娘說著，又將目落在葛凝玉的上，“溫大人可以進去，只是這位大人……”

“這位是鄙人的奴才。”

奴才……

葛凝玉強歡笑，溫景淵，本將什麼時候你的奴才了！氣的快要冒煙，可眼下只要能讓進去，什麼份也無所謂了……

“溫大人還是別為難小的了，刺史大人只允許溫大人一人進去。”

溫景淵一副肅意，“老板娘，鄙人不勝武力，萬一鄙人有個什麼好歹，還有這奴才墊背，再者，說不定酒樓也要跟著一起完蛋！”

“這……”

還沒等老板娘說完，溫景淵便拉著走了，獨留下那老板娘一人在原地不知所措。

甩開了溫景淵的手，“溫大人何出此舉？”

“將軍以為上次來荊州為何找不到淮南王，只不過是藏在老鼠里罷了。”

“溫景淵，先皇待你不薄，你這是公然與先皇作對！”

酒窖的連著幽暗的地宮，一路走來，溫景淵連火折子都不用就知道哪道機關在哪，岔路的走向都一清二楚。

想都不用想，這定有溫景淵的份。

“將軍若是認為淮南王是鄙人出謀劃策，那可就大錯特錯。不過將軍若是執意這麼認為，那便繼續執意吧。”

溫景淵頓住腳步，猛地一推前面的門，倏然敞亮，隨之而來一幽香。

桌前，圍坐著三位男子，他們旁伴著些子，，各個都穿著輕薄的裳，作曖昧的在他們上。

這番景象，簡直就像是青樓一般。

一眼便認出了頭大耳的荊州刺史周石，還有淮南王，可除了他二人，旁邊還有位穿著素衫的大人，并不認識……

“呦，阿淵來了。”淮南王揚了揚眉，也立刻發覺了后還未照見的影，一時間護衛們也都警惕起來。

“阿淵啊，你知道這里的規矩，后帶的什麼人？”

溫景淵的臉眼可見的沉了幾分，可不過一瞬，還是恢復了往日的笑相待。

葛凝玉本想向前，可溫景淵瞥了一眼，示意別。

“還真是好興致，”他走到桌前漫不經心的坐下，“外面天打打殺殺，周大人竟還能坐在這里與那殺人放火的淮南王一起玩這骰子。”

“周大人這是不想要荊州城了，還是怕淮南王殺人放火時連帶著您的腦袋一起收走？”

“哈哈哈哈——”淮南王大笑，“溫大人這是在說本王橫行霸道，還是在說周大人膽小如鼠啊。”

周石聽著兩人的揶揄，臉瞬間漲的通紅，許是氣憤。

葛凝玉還杵在原地，雖然不知道溫景淵出于何種意，聽上去是揶揄，可淮南王這麼說，仿佛跟溫景淵有什麼私人恩怨一樣。

溫景淵嗤笑，“淮南王與周大人誤會了，鄙人并非此意。”

“好了好了，你也知道，本王并非小心眼之人，周大人也是一樣，這時候來，所謂何事？還有你帶來的人，解釋一下。”

“介紹一下，這位是葛家的義子，葛凝玉，鄙人的摯友。”溫景淵勾了勾手，葛凝玉會意，走到了中，出那張俊俏的臉龐。

“葛家？”

周圍人打量著，可一聽到葛家兩個字，臉都凝固了三分。

拱手作揖，“在下葛家義子葛凝玉，見過周大人，淮南王，還有……這位大人。”

周石揮了揮手，撤掉了一旁的侍衛，下人也為搬了一張凳子，連帶著還有一盞茶。

“哼，葛家那老東西，自己的兒子都打不了仗，還要收個義子，真是稀奇。”

“周大人別這麼說，”溫景淵掃了一眼周圍人的臉，繼續道，“此次前來是因為鄙人發現葛大人賭藝實在高超，故帶來與各位較量一番，各位可有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