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12

到了二樓，鹿笙在大廳裏梭巡了一圈，沒看到人。

低頭看了眼婉上的細帶手表，剛過十二點。

周漫漫拿了兩個餐盤，給了鹿笙一個。

今天說好的，鹿笙請客，本來周漫漫堅持自己要給，但是鹿笙昨天說了，這頓如果不讓請，下次就不來了。

所以，挑完了菜，鹿笙用手機付款的時候，周漫漫也就沒客套。

雖說二樓吃飯的人沒有一樓多，但位置也都坐得七七八八，周漫漫指著柱子旁的一個位置：“我們坐那兒去吧！”

就很巧，上次鹿笙跟南懷璟來食堂的時候，對面坐的男人，這次很有緣分的又坐在旁邊的餐桌。

看見鹿笙，男人差點把裏的飯給嗆出來。

周漫漫扭頭，立馬揚了調子喊：“李老師！”男人是周漫漫班的輔導員。

鹿笙也看過去一眼，但是男人不敢直視鹿笙的眼睛，甚至連周漫漫，他都不看，他低頭看面前的餐盤，然後點頭，“嗯”了聲。

周漫漫跟看陌生人似的看著他，然後拉著鹿笙坐下，在鹿笙耳邊小聲說：“他應該是因為你害了！”

鹿笙并不記得他了，所以略帶意外地又往旁邊看了眼。

周漫漫餘也跟著瞄過去一眼，掩繼續小聲：“他看見特別漂亮的都會這樣，你不知道，他平時對我們可兇了！我軍訓那會兒，來例假跟他請假，他死活不批！”

鹿笙低笑一聲：“我上大學那會兒，也用這個理由請過假。”

“啊？”周漫漫聲音沒止住：“那你們輔導員批了沒？”

鹿笙點頭。

周漫漫沒忍住，又扭頭瞥了眼們班那個鐵石心腸的輔導員，然後在心裏嘆世道不公。

飯吃到一半的時候，周漫漫突然話題一轉：“上次你為什麽會問我南教授結婚的事啊？”

話題突然扯到了南懷璟，鹿笙掩咳了聲，“哦，就是、看見他手上戴著戒指了。”

“南教授剛來我們學校那會兒，手上是沒有戒指的，後來追他的老師太多了，他手上才突然戴了戒指，”說到這兒，周漫漫嘖了聲：“被太多人追，也是一種煩惱啊！”

拖腔帶調的，讓鹿笙忍不住掩笑，不過，笑歸笑，笑完，問：“那麽多人追他，他一個都不為所嗎？”

周漫漫撇搖了搖頭：“可能是我們學校的老師長的都……”雙眉挑了挑，小表人：“你懂我意思吧？”

鹿笙抿笑了笑。

“不過，”周漫漫腦袋往前湊：“要是你這樣的追他，我估計，將他拿下的可能很大！”

鹿笙知道在開玩笑，可一語中的的小心思，所以臉上的紅就沒掩住。

偏偏這時候，周漫漫突然一聲：“南教授！”是扯著嗓子喊的，聲音大的，估計整個二樓都能聽見。

鹿笙手指一僵，手裏的筷子隨著移過去的視線，啪嗒一聲，掉在了餐盤裏。

與此同時，南懷璟的目也因為周漫漫的聲音看過來，不偏不倚的，正好與鹿笙視線相撞。

略微睜大的眼睛，微張的，還有從手裏掉落的筷子，盡數被南懷璟收進眼底。

明明已經做好了會與他在食堂相遇的準備，可鹿笙的心還是止不住的加速了。

七八糟的心跳讓鹿笙沒有辦法思考，怔然地坐在那兒，看著南懷璟一步一步朝走近。

周圍聲音很嘈雜，可鹿笙卻清楚地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

因為他的步步靠近，鹿笙的下隨著看他的視線，微微擡起。

南懷璟鮮這樣長時間地注視一個人，從他看見的那一瞬到他走到面前，南懷璟的視線就沒有從的臉上移開過。

不是因為的長相讓他移不開眼。

而是——

“這麽巧。”他在鹿笙的餐桌前定住腳，臉上有淡淡的意外。

鹿笙下意識的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結結地隨聲附和：“是啊，好、好巧。”

原本的計劃是，在食堂與他裝偶遇，在他已經發現之後，從他邊經過，而後意外地說一句：好巧啊。

誰曾想，一切都反著來了。

南懷璟低頭看了眼的腳踝，不過穿了靴子，看不見，他收回視線，擡頭，那樣致的一張臉，禮貌卻也清冷：“腳好些了嗎？”

“哦，好、好多了。”臉有點紅，不知是的還是囧的。所以，低下了頭，想盡量不被他發現。

然後，垂著眉眼的鹿笙，聽見他說：“那你慢吃。”

沒有問：你怎麽在這；

更是連一句再見都沒有說。

鹿笙擡頭，臉上的紅還沒消，看著他轉，看著他去了窗邊打飯，看著他旁邊的男老師在他肩旁低語了什麽，看見他再也沒有回頭看一眼。

同是孩子，周漫漫當然看得出的不對勁，意外又不意外地拉了拉鹿笙的袖。

鹿笙猛然回神，尷尬地笑了笑，坐下。

周漫漫看出來了：“你也喜歡南教授？”剛剛鹿笙失神的那一會兒，捋了捋這段時間和鹿笙網聊的前後。

以暗了兩個渣男的經驗來看，鹿笙十有八九對南教授藏了心思。

很有可能還是一見鐘！

那張素描畫，可能就是自己畫的！

巧在下面評論，鹿笙就主加了！

但是暗一個人，怎麽可能隨便就跟人說呢，所以就找了那些借口。

周漫漫覺得自己不當偵探可惜了。

臉上還沒完全下去的紅，瞬間又漫上來，眼睫了頻率地輕眨，吞咽了一下。

周漫漫從的表知道了答案。

一點也不意外，還手往自己脯上一拍：“包我上了！”

鹿笙：“……”

南懷璟坐的位置裏鹿笙有點遠，隔了大概七八排的餐桌，但因為不是一列，所以鹿笙擡眼的話，還是能看見他。

坐他對面的同事一直擡頭跟他說著什麽，可他一直垂著眉眼，只聽不語。

桂花小排是莫大的知名菜，可鹿笙卻吃的索然無味，滿腦子都在想，他是不是像周漫漫一樣，發現對他的心思了。

南懷璟比鹿笙他們晚來食堂，但吃的卻比們快，從南懷璟端著餐盤起，鹿笙的餘就一直有他。

等到他徹底消失在的舊獨餘裏，鹿笙才開口問周漫漫：“我是表現的太明顯了嗎？”

既然周漫漫已經看出來了，所幸也不藏著了。

周漫漫撇著角，連點兩下頭，不過很快補了一句：“主要是你之前在微博發的那張素描畫，讓我起了疑！”

鹿笙忙問：“如果沒有那張畫，你能看出來嗎？”

周漫漫歪著腦袋想了會兒，可是沒想出來，“主要是我先為主了呀！”

鹿笙不說話了。

還能說什麽呢，那點心思，怕是昭然若揭了。

不過周漫漫卻說：“鹿笙，別人喜歡南教授，我管不著，但你喜歡他，我絕對會幫你的！”

鹿笙問什麽。

周漫漫擺出一副‘這還用問’的表：“因為你漂亮啊！你剛剛是不知道，南教授站你旁邊的時候，你倆簡直不要太般配好嗎！”

這麽一說，鹿笙不住揚起角，甚至有種想與他用框的沖。

出了食堂，周漫漫一臉神地朝眨眼：“想不想看南教授打籃球的颯爽英姿啊？”

鹿笙抿笑：“我上次來就看到了！”

周漫漫倒吸一口氣，拖著調兒“哦～”了聲：“所以你上次來我們學校，就是來看他的吧！”

鹿笙低著頭，笑而不語。

不過，鹿笙沒和周漫漫去籃球場，剛剛在食堂偶遇那一幕太尷尬了，若是這個時候再被他看見去籃球場看他，別說他那樣聰明的一個人，就是個傻子，怕是也能覺出的心思了。

鹿笙跟著周漫漫在學校轉悠了兩圈後就回了家。

最近因為找房子的事，接了不的封面約稿，回到家以後，鹿笙就沒閑著，一直畫到了晚上七點，專心致志做起一件事來，效率會非常高。

放下描畫筆，鹿笙輕吐一口氣，如果以前也像現在這樣，估計一套兩室的首付都能拿出來了。

所幸還好，今年才二十五，還可以趁著年輕，多熬一點。

不過，錢要有，人，也想要。

所以第二天中午，又去了莫大。這次，沒去食堂，一點二十七分的時候，從西面朝籃球場這邊走。

戴著耳機，低著頭看手機屏幕，全程沒擡頭的況下，的餘一直瞄著籃球場。

一點半，如周漫漫所說的，一段十秒的音樂鈴聲響起。

今天的鹿笙穿了一件淡雅白旗袍，端莊之餘，也優雅迷人。

籃球圍網的門開了，陸陸續續有人從門裏走出來，鹿笙收回餘，繼續低頭走路看著手機，其實耳機就個晃人眼的擺設，所以能聽見後傳來的聲音。

“噯，前面那個是不是上次食堂的那個臉紅的？”

“……”

“上次問你，你也不說，到底是不是我們學校的？”

“……”

“能不能了，真要跟你沒關系，我可就上去要電話了啊！”

終于，悉的聲音傳來——

“隨你。”

提著的小心髒啪嗒一聲碎了。

鹿笙不由自主地慢下了步子，然後那雙只見過一次，但卻印在腦子裏的白籃球鞋邁的餘裏。

他像是不認識一般，從邊走過，而後走到了前面。

眼皮耷拉下去，臉上有委屈，但失落更多。

就那麽失魂落魄地在他後走著，與他的距離越來越遠，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視線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