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既往質問的語氣,如今的時暖卻已經不吃這一套。淡淡道:“我跟誰出去都是我的自由,小叔應該不會連我朋友都限制吧。”
傅兆森這幾天都不見人影,突然回來,想必是閔煙又跑到他跟前告狀了。
時暖覺得好笑,那個人還真把當了假想敵。
“小叔你有什麼事快說吧,我想休息了。”
傅兆森從來沒有見過這麼不耐煩的樣子,咬牙道:“時暖,我看你是翅膀了,跟不三不四的人出去就算了,回來還跟我這種態度?”
時暖抬起頭,“什麼不三不四的人?”
不過是跟安娜姐姐逛個街而已,不告訴他就是不三不四?
傅兆森注意的卻是手里的手提袋,前不久閔煙才帶他去逛過。
一家專門做私人訂制的男裝品牌。
價格雖然比不上奢侈品,但也絕對算不上便宜。
時暖平日里都是用傅兆森的副卡,可今天他并沒有收到扣款提醒。
的那兩個朋友傅兆森都見過,哪里有那麼多錢?
那也就說,時暖是跟一個男人去逛的街。
否則又怎麼可能逛到男士專賣店去?
想到這些,傅兆森的臉更沉了,“我有沒有告訴過你,不要跟那些不懷好意的男生過多接,他們都不是真心想跟你朋友。”
“似乎在小叔眼里,除了你以外的所有人都不懷好意。”
時暖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但是小叔,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我即便真的和誰在一起談,那也是理所當然,更何況……你不就是想要這樣?”
傅兆森一怔,猝然而來的恍惚。
是。
如果時暖談了,就不會再對他糾纏不清了。
可是為什麼一想到那樣的結果,他心口反而覺得悶悶的?
傅兆森結,移開些許目才說:“談可以,但必須是各方面都可靠的人。時暖,我是擔心你。”
時暖面無表的盯著他看了一會兒,不想再爭論這個,抿道:“我是跟安娜姐姐去逛街了,用不著你擔心。”
說完就回了房間,把送給江逸臣的禮放進箱子里。
原本還想跟傅兆森坦白的,可是看他剛才那個樣子……
時暖又打消了這個念頭。
真讓他知道了,自己恐怕連海城都出不了吧。
傅兆森眼看著上樓,黑眸里的暈更加晦暗不明。
正在這時,電話鈴聲響起。
傅兆森收回目,走到沙發邊坐下,一只手隨意的抬起來著眉心,接通電話。
“兆森,你回家了嗎?”閔煙溫的聲音傳過來,帶著些許關心,“暖暖已經是個大姑娘了,你千萬不要因為我說的話就兇,不然上不說,心里肯定會對你有意見的。”
哪兒用得著心里有意見?
那丫頭已經言行一致的表達出來了。
傅兆深輕哼一聲,沉沉道:“我沒說什麼。”
另一邊的閔煙聽到這句回答,牙關都咬了。
明明跟這個男人哭訴得那麼狠,他居然還一點反應都沒有?
閔煙強忍著脾氣,問:“暖暖……沒事吧?”
“能有什麼事?”
傅兆森想到時暖剛才手里提著的東西,眼神再度冷了冷,“以后要是再對你沒禮貌,你就直接教育,沒必要覺得大了就給留面子。”
“這樣是不是不太好?”
“沒什麼不好的,脾氣向來犟,越隨著越來勁。”
閔煙又假模假式的勸了幾句,心卻并沒有好多。
傅兆森之所以這麼說,不過是為了安的心罷了。
他本就沒有要指責時暖的意思。
這哪像什麼叔侄?
不行……必須得想個辦法,讓時暖徹底遠離傅兆森邊。
——
時暖睡了個好覺,第二天早上是被手機鈴聲給吵醒的。
是學校那邊打電話過來,說上次參加的珠寶大賽在國際上引起了不小的關注,想對做個深層采訪。
“畢竟是獎金十幾萬的大賽,時暖啊,這個面子咱們還是要給的,你說呢?”
傅兆森很不喜歡時暖做這種拋頭面的事,當初學校再三保證可以匿名參賽,時暖才答應的。
但是現在……
想了想,道:“可以不出鏡嗎?”
校方喜出外,“當然可以,這點要求他們還是會答應的!”
商量好時間,時暖起床收拾。
下樓,傅兆森竟然還在家。
他穿著淺灰的,比平日里西裝革履的模樣多了幾分溫和,坐在餐桌旁邊,聽見聲音掀起眼皮看了一眼,“過來吃飯。”
時暖頓了頓,還是走過去坐下。
煮爛的粥口即化,小口吃著,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準備出去?”
“嗯,回學校有點事。”
傅兆森點點頭,又問:“回家的行李都收拾好了嗎?”
“差不多了。”
“……”
有問有答,表面上看十分乖巧。
但傅兆森太清楚的格了,這樣子就是在默默抗議。他舌尖頂了一下后槽牙,好不容易下去的火氣又蔓延上來。
沉聲道:“你確實是差不多得了。”
“昨天你遇到煙煙,對一點禮貌都沒有還惡語傷人,我都沒有說你半句,你還給我甩臉?”
“反倒是人家還替你說話,時暖,你什麼時候才能懂事一點?”
時暖聽他說著,本來覺得很香的食,突然就變得食之無味。
確實是不夠懂事。
但問都不問一句,就憑閔煙的一面之詞給定罪。
傅兆森……你又懂事到哪里去呢?
時暖放下勺子,扯了一張紙巾。
“小叔,我昨天確實是偶遇了閔小姐,不過并沒有所謂的惡言相向,我又不是有病,逮著人就得罵兩句。”
“問我什麼時候才能離開你邊,我回答,我會盡快,僅此而已。”
雖然不知道閔煙口中的版本是怎樣,想來也不會太友善,否則傅兆森不至于從昨天憋到今天,還是沒忍住數落一頓。
時暖看著男人黑如鍋底的臉,笑著說:“我真心祝你和閔小姐早日婚,白頭偕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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