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家

阿姨聽見院子里有響，立馬打開門，彎腰拿出兩雙拖鞋，“爺，宋小姐，快進來吧，冷壞了吧。”

“我去端熱湯。”

“謝謝阿姨。”宋辭晚喜歡池家這個阿姨，對這個外人也很好。

小跑進客廳，看見宋緒言，到底是許久未見，忍不住撒道：“爸。”

宋緒言和池則差不多的類型，一眼看過去有幾分嚴肅，他看見寶貝兒，神和幾分，“長胖了一些。”

宋辭晚自然也發現長胖了，“池叔家里餐好。”

池硯從宋辭晚后走過來，看見宋緒言不自覺站直了幾分，一反常態的規矩，“宋叔。”

池則詫異的看了他一眼，對著宋緒言笑道：“我家這孽子變乖了，我還說讓你看看我的孽子。”

“平時回家，眼睛不帶看人，甚至比我這個老子還像老子。”

池硯：“……”

他角了幾下，又忍著什麼都沒說。

“男孩子有點氣很正常。”

宋緒言小時候見過池硯幾次，長大后這是第一次見，又夸道：“看起來不太像你。”

池則無奈中帶著幾分炫耀道：“那不是，像他媽，有時候我都舍不得收拾他。”

幾人說了一會話，宋緒言看向宋辭晚：“東西收好了嗎？”

“收拾好了。”宋辭晚點頭。

宋緒言剛起，池則又拉著他坐下，眼神示意池硯去幫忙，“讓池硯去，池硯，去幫妹妹提行李。”

池硯沒說什麼，朝著樓上走，宋辭晚連忙跟上去，快一步打開房間，小聲道：“你幫我拿書包吧，我自己拿箱子。”

池硯出手拎著白的小箱子，估計是帶了不的書，沉，他余瞥了一眼。

很快另一只手又拎著的書包，慢悠悠往外走。

宋辭晚連忙跟上，不太自然道：“謝謝池硯哥。”

池硯趁機又瞥了一眼，不多時，目朝著前方，隨意又散漫，“我是狼，你是兔，算哪門親戚？”

宋辭晚：“……”

道：“我才不是畜生。”

男生腳步一頓，站穩，微側，一不盯著宋辭晚。

宋辭晚心里咯噔了一下，還以為他生氣了，剛想狡辯兩句，一雙手朝過來，接著耳上的助聽被拿開了。

男生的聲音清晰傳耳中，“我不是你哥，是你未來男朋友，明白嗎？”

如果不是取下助聽，他這會算是極致的猖狂。

就好比草民奪位，膽大又無畏。

宋辭晚：“……”

池硯角輕挑，盯著生茫然的小臉，他又樂了一聲道：“呆兔。”說完將的助聽又戴在耳朵上。

沒有解釋剛剛說了什麼。

他慢悠悠的拖著行李箱下樓。

后的宋辭晚那雙漂亮的狐貍眼睛這會漸漸睜圓，一時間愣在原地不知道做什麼反應。

池硯……他…他……

聽著樓下宋緒言的聲音，才反應過來，連忙下樓，不敢去看池硯，聲音不自覺的小了幾分，“池叔，池姨，我們先走了。”

池則點頭，“行，我們就不留你們了。”

……

宋辭晚回到y市連續做了幾天的噩夢，夢見池硯又開始胡說話，不過后面漸漸就暫時忘記池硯這個人了。

除夕節，L市是出了名的煙花省，每年這天會舉辦一場盛大的煙花秀，下午三四點就需要去占位置。

下午兩點左右，周洲照常來到池硯的臥室，見他還在寫作業，無聊的癱坐在沙發上。

他納悶道：“池哥，我不明白。”

“你家有錢有勢，你怎麼還這麼努力？你讓其他人怎麼活？”

“像我一樣人生不行嗎？”

池硯眼皮都沒抬一下，手里的筆依舊快速寫作業，周洲起過來看了一眼，忍不住又道：“作業很多嗎？”

池硯這才淡淡瞥了他一眼，“你抄十天。”

聞言，周洲“啊？”了一聲后，又“啊！！”了一長聲，崩潰道：“我抄都要抄十天？這麼多作業！你怎麼不早說！”

“黑板上不是就幾排字嗎？怎麼這麼多作業？”

“你沒學過單位？”池硯低嗤一聲，又慢悠悠吐出一個字，“本。”

周洲：“……”

他短暫傷心了一會，聳了聳肩，無所謂道：“沒事，到時候你和梁思思一起幫我抄，這樣三天就能抄完。”

“嘿，我還可以耍十天了。”

“我今年沒空。”

池硯寫完最后一道題，隨手將筆甩在桌子上，很快他又手將筆擺好。

他目停留幾秒，靠在椅子懶腰。

“沒空？怎麼沒空？”周洲狐疑道。

池硯懶散道：“去宋辭晚家里。”

每年池則都會去Y市宋家待幾天，明顯今年他也要去。

周洲眼睛一亮，立馬道：“我也去。”

“你去吃屎。”池硯毫不留道。

周洲：“……”

他撇了撇，站直，也是，他去就是電燈泡了，電燈泡多沒意思！

想到這里他神一振，“我去抄作業了。”

“池哥，你今天自己去看煙花吧。”

“啊！！怎麼會有這麼多作業，寫不完我哥會打死我。”

一邊吼，一邊憤憤的跑出池硯的臥室。

晚上，年味正濃，往年這個時候，池硯這位小霸王不會待在家里過年，今天一反常態的坐在沙發上陪他們看電視。

池則這個大霸王狐疑的看了他兩眼，忍不住問道：“怎麼沒出去？”

“無聊。”

池硯懶洋洋的靠在沙發上，盯著電視上距離春節的倒數。

兩個小時二十八分鐘。

池則沒說什麼，陪著姜麗看了一會電視，突然出聲道：“我初三的機票去y市，明天我送你們回家吧。”

原本閉著眼睛的男生睜開眼睛，長微，隨口道：“我也去。”

聞言，池則和姜麗同時側頭看向他，池硯不自在的手放在腦后，“我去旅游。”

很快又添了一句道：“寫作業都快寫吐了。”

“y市那邊旅游確實還不錯，氣候也不錯，這樣吧，我們一家三口都去，回來再去給爸他們拜年。”

池則又道：“爸媽他們過年忙著玩，估計也沒心思應付我們。”

“難得這孽子肯跟我們一起出去玩。”

姜麗倒是沒什麼意見，向來是寵他們父子倆，“好。”

池硯輕輕吹了一聲口哨，悠哉的搖晃腳尖，很快站起，吊兒郎當道：“提前祝你們新年快樂。”說完朝著二樓走了。

瞧著影消失在樓梯間，池則有幾分不著頭腦，詫異道：“你兒子今天怎麼了？我還有點不習慣。”

“該不會是干了什麼壞事吧？”

“老婆，我的降藥這幾天給我帶上，我怕我太高了。”

姜麗分了一半橘子遞給他，“你不是說只要不殺人，你都能承認嗎？”

“也是，不殺人就行。”池則對池硯的要求真的不高，從小到大都沒什麼要求。

池硯能夠像現在一樣學習好，已經是祖宗保佑了。

池硯臥室

男生躺在床上，單手舉著手機，看著屏幕上的時間，一分鐘接著一分鐘跳躍。

十一點五十五分。

他猛的從床上坐起來，撥通宋辭晚的電話，機械的聲音敲打著他毫無規律的心跳聲。

他忍不住用另只手捂著口，直到電話里傳來生輕的聲音，“喂？你是？”

“池硯。”

池硯角上翹，利索從床上下來，又道：“小兔子，我有一道語文題不會做，幫我講一下。”

此時正在和好朋友一起放煙花的宋辭晚愣了一下，盯著手里靜悄悄燃放的仙棒。

沒想到池硯過年還會寫作業。

忍不住問道：“你過年還寫作業嗎？”

“不寫作業給你打電話嗎？”男生的聲音帶著幾分欠欠的意味。

宋辭晚：“……哦，那你問吧。”

“目送，對文章結尾進行簡要分析。”

“你先多看兩遍，目送主要是講父親多次送兒子上學……”宋辭晚記很好，做過的題基本很有印象。

倒數六十秒進新年的鐘聲，宋辭晚有些急道：“明白了嗎？”

“明……我想一下……”池硯道。

三，二，

池硯道：“明白了，宋辭晚，新年快樂。”

年的鐘聲響起。

“你也新年快樂。”宋辭晚道。

池硯沒再說什麼，直接掛斷了電話，年的心思這會如同盛大的煙花，明顯又耀眼。

他扔掉電話，張開雙手倒在床上，頭埋進被窩里，鼻尖的熱氣撲在他滾燙的臉頰上。

……

初三，y市

宋辭晚放假的時候基本上是睡到自然醒，前一天晚上熬夜，今天睡到十點鐘才醒。

起下樓，一邊走，一邊喊，“媽，媽……”

聲音戛然而止……

沙發，男生穿著黑的皮套灰的衛，干凈清爽的淺短碎發，完全暴出他優越的臉型和五。

此時，他歪頭盯著，一副這里沒有媽，只有他的模樣。

池硯……他怎麼會在這里……

池硯長往前了幾分，“他們出去買菜了。”

宋辭晚“哦”了一聲，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最后憋出一句話道：“你來這里旅游嗎？”

“嗯。”

池硯揣好手機，站起又懶洋洋道：“小兔子，會當向導嗎？”

宋辭晚肯定不能拒絕他，畢竟在池家寄宿，于于理，都應該點頭。

“會吧。”

“行，帶我去附近轉轉。”池硯毫不客氣道。

兩人一前一后出門，宋辭晚家里也是別墅，不過是聯排小別墅，看起來有些年了。

出大門沒多久，宋辭晚見初中同學，兩名男生跑了過來，熱道：“班長，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宋辭晚眉眼彎彎道。

其中一名男生從包里抓了一把糖給宋辭晚，又看向池硯，好奇道：“班長，這是？”

“親戚。”宋辭晚手里捧著糖，解釋道。

男生又抓給池硯一把糖，池硯沒有手，“夠了，我吃宋辭晚的。”

宋辭晚也覺得不太好意思，連忙點頭，“夠了，他吃我的。”

等男生走后，池硯朝宋辭晚手，宋辭晚分了他一半，池硯剝了一顆糖放進里，“不好吃。”

宋辭晚當做沒聽見，低頭剝糖，含在里，味道確實不太好吃。

水縣有一條碧綠的河貫穿整個縣，兩旁柳樹林，寒冬里，垂柳泛黃。

池硯拿著手機東拍一張，西拍一張，宋辭晚慢慢跟在他旁邊。

有些垂柳低，拂過兩人的頭頂。

男生余瞥了一眼，心還不錯，手輕輕拉了一下柳條，這個季節的柳葉已經泛黃，輕輕一拉，足夠讓柳葉落。

嘩啦啦的落在兩人上。

宋辭晚本能著脖子，池硯倒是毫無準備，有幾片柳葉順著衛領子落進里面。

他手抖了抖服，余瞥見生的眼睛彎月牙，明顯在幸災樂禍，眼尾一挑，欠欠的手拉頭頂的柳枝。

宋辭晚小聲“啊”了一聲，像只企鵝一般，跑出柳樹林，第一時間抖了抖上的柳葉。

池硯樂了一聲，戲謔道：“你見過跑得像企鵝的兔子沒？”

宋辭晚：“……”

兩人再次回到宋家，宋緒言他們已經在家里了，瞧見兩人回來，宋媽趙雁笑道：“帶哥哥出去玩了？”

宋辭晚點頭，乖巧道：“在附近轉了一圈。”

“池叔，池姨，新年快樂。”

池則拿出早就準備好的紅包遞給，“新年快樂。”

宋辭晚雙手接下，出兩顆小虎牙，“謝謝。”

宋緒言想著這會做飯，池硯在客廳估計不自在，“辭晚，帶哥哥去樓上坐會，等會吃飯了喊你們。”

宋辭晚乖乖點頭，領著池硯上二樓，二樓基本上是的活范圍，一上樓就能看見平時練字的地方。

昨天寫了幾張，正放在桌上。

宋辭晚快速的將沙發上收拾出來，“你坐這里吧。”

也不好意思留他一個人，索坐在書桌面前寫字，沒過多久，取下耳邊的助聽。

倒不是故意想聽池硯說話，而是現在耳朵已經恢復好了，戴助聽反而不太舒服。

再者，這是家，池硯膽子應該不會這麼大。

回家幾次想說已經好了，但想到池硯，覺還需要“聾”一段時間。

不敢讓池硯知道聽見了他說的話。

池硯的目落在桌子上的助聽，過了一會，目又落在宋辭晚的臉上，頭發是隨意的攏在后，遮擋許廓。

他稍微抬頭，剛好能看見桌子上的字，狂又富有的草書。

他的目又落在宋辭晚臉上，這個角度那雙眼睛漂亮到不像話，微，雙手又環抱在前。

他角不加收斂的上揚，“宋辭晚……”

又開始了……

宋辭晚手中的筆一頓，頓時紙上一團黑點，剛想放下筆戴助聽，就聽見男生又張揚道：“我不是來旅游，我是來見你。”

見生沒有毫的反應，池硯有種嘚瑟的架勢，眉眼染上幾分興趣。

他雙手搭在沙發邊緣上，仗著聽不見，一遍又一遍喊的名字，“宋辭晚。”

“宋辭晚。”

“宋辭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