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春香樓之前？

謝韞嫻愣了一下，出門的時候確實沒有戴面，可即便如此，謝致遠也不可能無憑無據懷疑到頭上。

蕭臨祈不不慢的繼續說道：“你還是不夠了解謝致遠，他為二品君侯，掌控京城巡防營，那日你路過先皇雕像時下馬行走，便被巡防營的人看見了，謝榮軒出事以后，他便拿了你的畫像去讓巡防營的人辨認，當場便有人告訴他，你去過玄武街的方向。”

謝韞嫻手心泛起一冷汗，低了聲音說道：“可他無緣無故為什麼會懷疑我？”

蕭臨祈輕笑一聲，看著面前這個苦命丫頭，“你很聰明，把嫌疑栽贓到周義仁頭上，起初謝致遠也信了，甚至親自到刑部運作，通緝周義仁，但是可惜……你太著急了，你急著繼續對侯府出手，帶著治療謝榮軒不舉的藥登門，然后藥到病除。”

蕭臨祈眼眸深深，看著謝韞嫻冷聲說道：“你也不想想，這天底下哪有這麼湊巧的事。”

謝韞嫻后知后覺，如芒在背。

“故而謝致遠對你這個鄰居起了疑心，他先是去戶部調查了你們的檔案，好在你京城之前做足了準備，花錢做了假檔案，不然到這一步你就已經死了。”

“再后來，他拿著你的檔案畫像去巡防營，輕而易舉就查到了你當日向，雖然沒有真憑實據，可他想殺你，僅憑一點懷疑就夠了。”

蕭臨祈看向茫茫夜，輕輕抬了抬下，“現在謝府周圍，已經被巡防營的士兵包圍，如果今天晚上平侯府出現任何變故，他們就會沖進來把你骨頭都踩碎。”

說著，蕭臨祈手捉住謝韞嫻小巧的下，微微一笑道：“所以小姑娘，我這才讓人把你下在水井里的毒草取走，可不是又救了你一命。”

“哼。”

謝韞嫻冷哼一聲，將自己的下撇開，目兇殘道：“尊上未免小瞧我了，我可不是個怕死的人，你看這是什麼？”

謝韞嫻隨手一丟，一只蠕的黑蟲子落在了桌子上，這蟲子大概一食指那麼長，頭上長著尖銳的角。

蕭臨祈眼睛微微一瞇，“這是何。”

“此蟲名為‘遁地蠱’可以輕易鑿土破石。”

仿佛為了印證謝韞嫻說的話，這只小黑蟲子很快將紅木桌子轉了個窟窿。

謝韞嫻將它捉回袖子里，然后又道：“這一只可能不算什麼，但是我有數百只遁地蠱，只花了三天時間，便在這兩座宅院之間挖出來一條地道。”

蕭臨祈眉一挑，“原來是早就已經尋了退路。”

聞言，謝韞嫻冷笑著搖了搖頭，“那倒不是，時間湊，退路還沒準備好，不過我已經在平侯府的底下賣了許多火雷。只要事敗，我便帶著他們一家螺旋升天。”

聽到這話，蕭臨祈的冷汗刷的一下落下來。

這小妮子年紀輕輕，為何如此兇殘，輒就要玉石俱焚。

蕭臨祈手敲了敲桌子，眼神漸冷，他用警告的語氣說道：“人不可就什麼都沒了，如此一來你也算不上贏，而且一旦火雷炸開，附近百姓必然到波及，到時候死傷滿地，你的所作所為和草菅人命有什麼區別，你這子若是不改，本尊可容不下你。”

謝韞嫻眼眸幽幽，撇了撇。

“個中厲害我當然知道，這不過是下下策罷了，輕易是不會用的。”

蕭臨祈冷哼一聲，緩緩道：“今夜過后，那些火雷我會讓人取走。”

“嘁，知道了。”

謝韞嫻置氣一般側坐，也不正眼看他，若是換前世的皮囊，這副作態也許會有一番風，但此刻的看起來就像個生氣的小孩子。

蕭臨祈緩緩起，他眼眸垂落看著謝韞嫻，“從今日起消停一段時間，人活著，以后報仇的機會多的是。而且你上還有一半岳家脈，你外祖父為人誠懇務實，原本是大景國的肱骨之臣，卻死在了爾虞我詐的權謀爭斗之中，一家老小無一幸免，所以你即便不為自己，也該為岳家留下半份脈延續。”

外祖父……

謝韞嫻的腦子里不由自主的想起那個頭發白花花，一儒衫的老人，想起某個夏日窩在老人懷里吃桂花糕的形。

“外孫，你長大了想做什麼？”

年的的謝韞嫻坐在他的上歪著頭想了想，天真懵懂的說道：“我想學做點心，因為點心特別好吃！”

老人哈哈大笑，盡然真的為盤下一間鋪子，就在清風書院的正對面。

夜風微涼，謝韞嫻耷拉著眼皮，盯著蕭臨祈的擺不肯抬頭，然后梗著脖子說道：“知道了知道了，你怎麼這麼多廢話。”

蕭臨祈氣極，抬手又是一個腦瓜崩。

謝韞嫻吃痛捂住頭，抬起頭來竟然滿眼淚水。

蕭臨祈怔了怔，心說不應該啊，這麼野的姑娘怎麼吃了個腦瓜崩就哭這樣，可是個殺人放火不眨眼的主兒。

“你怎麼哭了，有這麼疼嗎？”

不問還好，一問謝韞嫻哭的更厲害，豆大的眼淚嘩嘩嘩往下流。

蕭臨祈最見不得人哭，他覺得頭疼的厲害，連忙蹲下去安，手掉臉上的眼淚。

就在他手指剛剛到謝韞嫻臉頰的時候，這小丫頭忽然狡黠一笑，飛快用手抓住了蕭臨祈的手腕，只見一只小巧的蟲子從的袖子里爬出來，然后飛快的咬開蕭臨祈的皮鉆了進去。

蕭臨祈臉上一變，猛的推開謝韞嫻，冷聲道：“你對我做了什麼！”

謝韞嫻神得意的站起來，一步一步近，而蕭臨祈只覺得氣上涌，開始滾燙起來，這莫名悉的覺讓他差點氣笑了。

“尊上不要慌，只是一只春心蠱而已，今夜過后它便死了，對你沒有半點害。”

謝韞嫻的語氣妖中帶，聽得蕭臨祈起了一層皮疙瘩，這小妮子該不會是要對他做點什麼吧？

不會吧？

蕭臨祈‘哼’了一聲，氣運周，袍獵獵作響。

“區區蠱蟲，可難不住本尊……”

蕭臨祈本想運氣把蠱蟲從經脈里出來，結果話未落音，一力突然土崩瓦解，丹田之中一片死寂，再也調不出一力。

白滿頭大汗，這下他真的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