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璟之的臉更難看:“如果你覺得晦氣,可以搬出去住。”
謝夫人頓時啞然。
但知道,謝璟之這話沒開玩笑,心頭雖然不高興,可現在兒子翅膀了,也管不了那麼多,說了兩句后也只能訕訕地離開。
謝璟之這才轉回了房間,眸落到那照片上時,眼里的冰冷和怒意全部化作溫和……痛苦。
哭著離開了房間的曲婳一路往車庫的方向去。
路上,也已經將自己的淚水得一干二凈,再看時,臉上哪里有半點傷心。
知道謝夫人在拐角看著,也知道就是存了心要嚇,那便索遂了愿,也正好給了一個不和謝璟之住一起的理由。
甚至,連這個家都不想待下去,迫切地想知道,曲家現在怎麼樣了。
曲婳輕車路地來到車庫,找到負責管鑰匙的傭人。
傭人沒想到這會兒曲婳會來:“曲小姐?您怎麼來這里了?”
曲婳淡聲說道:“我有事要出去一趟,需要用車。”
傭人說道:“我去給您找司機?”
“不用麻煩李叔,我自己就行,你將那輛藍的庫里南車鑰匙給我就好 。”曲婳說道。
傭人遲疑:“爺他……”知道嗎?
曲婳繼續說道:“就車牌號QY920那輛。”
這曲小姐是第一次來老宅,更沒來過車庫,這輛車爺這幾年也沒怎麼用過,可卻能這麼準說出的車,應該是爺告訴的吧?
傭人猜測著,便不再多問,找出相應的車鑰匙給了曲婳。
曲婳接過鑰匙,禮貌地和他說了聲“謝謝”,便直接來到那輛庫里南前。
老宅車庫很大,放著的車更是多,能直奔那輛車,肯定也是爺告訴的。
傭人更加堅定謝璟之知曉這件事,便也沒多想,更沒想著去告訴謝璟之。
曲婳一踩油門,快速駛離了謝家老宅。
出了謝家大門的那一瞬,曲婳心頭大大松了口氣,握著方向盤的手微微用力,快速朝曲家去。
從老宅到曲家的路曲婳非常悉,一路疾行,卻在快到曲家時慢了下來。
近鄉怯,約莫如此。
但再慢的速度,終究還是有到達的時候。
關了車燈,車子停在曲家別墅的外面,過外面的攀花圍欄,看到了曲家花園。
夜幕之下的花園,靜悄悄,在路景燈的映照下,一個看似六十多、頭發花白的老人佝僂著背,坐在椅上,就這麼靜靜地看著面前的燈。
鼻子頓時酸得仿佛了檸檬,眼淚當即便不控制地嘩嘩落下,轉眼,已流淚滿面。
明明記得,最后一次去看父親的時候,他還在健房里和一塊兒健,五十多的年紀,沒有什麼白發,狀態保養得猶如四十出頭。
父二人從跑步機上下來,曲婳將巾遞給他,笑著調侃道:“爸,您都這年紀了還這麼鍛煉,難不還想著去當個運員參加比賽嗎?”
曲父失笑,輕輕點了點曲婳的額頭,“不當運員,但我得保護好我的寶貝兒啊,要是有誰敢對你不好,老子打死他哼!”
曲婳面上笑容不減,眸卻暗了下來,狀若玩笑般道:“如果是謝璟之呢?您也打他?”
曲父揮了揮拳頭:“那得往死里揍!”
“哈哈哈。”曲婳笑了,抱著曲父的胳膊,腦袋靠在上面,笑得很開心,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回想著當時,再看著眼前,曲婳只覺得一雙無形的大手正在扼住的咽,每一口的呼吸都是那麼的艱難,那麼痛。
一個傭人走出來,低頭對曲父不知道說了些什麼,將他旁邊桌子上的東西都收拾好,然后再出來推著他緩緩回到屋。
是何姨,曲婳自出生,何姨就已經在曲家伺候著,這些年,早已經是曲家的管家,統籌著各種事,收拾桌面這樣的小事,本不用來做。
看著靜悄悄的曲家,曲婳猜測著,或許,曲家也沒剩幾個人了,甚至,只剩下何姨了。
看到兩人的影要從視線范圍消失時,曲婳的手下意識放在了車門,想推門下車進去。
可車門才剛打開一些,一陣冷風迎面吹來,吹散了所有沖。
作停頓,緩了半瞬,才重新關上車門,心口酸脹不已,趴在方向盤上,再也忍不住哭了出來。
明明上一次見面,他還是那麼意氣風發,明明他還說著要教訓所有敢欺負的人,明明還能朗聲高語。
卻因為,因為的不孝,因為的無用,短短三年時間,便將那個仿佛從無困難能打倒的父親,徹底倒下了。
愧疚、悔恨、痛心伴著空氣一同襲肺腑,攪得五臟六腑似乎全擰在一,痛得無法呼吸。
不知道哭了多久,才漸漸平復了些。
轉頭看向旁邊的曲家,客廳里的燈已經關了,曲父房間的燈開了,沒過多久,又關了。
握著方向盤的手不由用力,咬著牙關,用盡全力氣才將沖進去的念頭按下。
現在不是原來的曲婳,是曲眠,和曲婳、和曲家都沒什麼關系的替曲眠而已,除了名字是自己的,沒有義務,更沒有權利來這里。
曲婳,已經死了。
去臉上淚水,深吸幾口氣,稍稍平復心,忍著心中巨大的不舍,踩下油門,緩緩離開的曲家。
車窗打開,任由冷風灌。
似乎只有冰冷撲打,才能讓的緒稍微平復一些。
紅燈亮起,踩下剎車,看著面前的車水馬龍,鬧市紛擾,可這一切,都與沒有關系。
曲婳放空著自己。
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綁架的到底什麼人,真的僅僅為了五億嗎?
曲家,真的因為的死亡就倒下了嗎?還會不會有其他的原因?
許多許多的疑充斥著的大腦。
直到后面喇叭響起,曲婳才回過神來已經綠燈,踩下油門,回別墅。
不想回老宅,不想看到謝家的任何一個人。
然而,才剛要換鞋子,一道悉的冰冷聲音響起:“去哪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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