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得罪人,除了你們!”
陸正鴻氣得包裹的白布都要炸飛了。
這賤人要造反嗎?竟敢奚落他。
若非腳骨折,沒法走路,不然他早就沖過去,把們按在地上狠狠地折磨。
紫蘇義正辭嚴道:“你也知道得罪了我們嗎?但我們被一只瘋狗咬了,犯不著咬回去,自會有人教訓那只瘋狗。”
他怒得腔里氣翻涌,“你找死!把這賤婢拖出去剁碎了,喂狗!”
這賤婢竟敢罵他瘋狗!
三爺的命令,護院不敢不從,兇神惡煞地過來抓人。
紫蘇起脯,無所畏懼地嘲諷:“三爺您酒還沒醒,還想發酒瘋嗎?是不是還想被卸了胳膊?”
沈昭寧眉心輕蹙,三爺這架勢怕是不會輕易罷休。
他鼻青臉腫,手腳都骨折了,看著傷勢不輕。
打他的人究竟是哪個大善人?
提起昨日的糗事,陸正鴻覺面碎了一地,怒得全更痛了。
“賤婢,今日老子一定弄死你!”
“一個個都是廢!還不把那賤婢和那賤人抓過來?!”
聲嘶力竭的怒吼一落地,幾個護院面無表地走過來。
紫蘇從一旁拿起一木,兇悍地攔住他們,“大夫人是陸家主母,誰敢?”
幾個護院躊躇地止步,有點心虛。
雖然大夫人在府里沒什麼地位,也不得老夫人、大爺歡心,但畢竟是主母,份擺在那兒。
他們是仆從,對主母手是以下犯上,要吃罪的。
陸正鴻氣炸了,手舞足蹈地吼:“再不把們抓過來……老子弄死你們!”
“你要弄死誰?”
一道冷沉的聲音遠遠地傳來。
沈昭寧清冽地瞇眼,是陸正涵。
他散朝了不是應該在廨忙公務嗎?怎麼會在府里?
陸正鴻轉頭看見兄長一臉的沉郁,心頭浮現幾分懼意。
但他想到自己被那賤人打了廢人,頓時怒火騰騰。
“大哥,昨兒半夜……這賤人找人打我……我的手腳骨折了,全都疼……”
他一開口,就裂開了,一呼吸,口就疼得厲害。
正好讓大哥親眼看看,于是他哭一只慘兮兮的廢狗。
陸正涵嫌棄地掃他一眼,吩咐下人把他抬回去。
“大哥,你一定要……為我報仇,把們打殘了……”
陸正鴻癟著,以最小的弧度說話,變得怪氣。
紫蘇繃的軀松下來,把木放下來。
但立馬又握住木,底子十足地解釋:“大爺,大夫人是冤枉的,沒找人打三爺。”
陸正涵進屋,冷峻的臉龐瞧不出喜怒。
沈昭寧被的舉得心里暖暖,眉骨有點酸。
“放下吧,去沏茶來。”
紫蘇一步三回頭地去小灶房沏茶。
表爺怎麼還不來?
大爺會折磨大夫人嗎?
陸正涵看沈昭寧坐下,沒有開口的打算,眸又沉了幾分。
不是應該著急慌地解釋嗎?為什麼這麼淡定從容?
“三弟被打,當真跟你無關?”
“既然你認定是我做的,為什麼還要問我?”沈昭寧冷淡的眉目低垂著,把竹籃里邊緣發黃、發暗的花挑出來,放在一旁。
“我就問了一句,你就字字帶刺嗎?”
他的眉宇掠起一抹慍怒,“若不是你,為什麼三弟認定是你找人打他?”
的眼皮未曾抬一下,出一抹譏誚,“三爺被酒壞了子和腦子,陸大人該不會也沒腦子吧?”
“你!”陸正涵心頭冒火,眼神變得冷戾無比,“你非要我怒,你才開心嗎?”
“也對,倘若陸大人有腦子,三年前就不會查都不查,直接認定我有罪。”
沈昭寧專心地挑花,云淡風輕的聲音卻是一把利刃,直刺他的心窩。
不單單是耀哥兒中毒那件事,那兩年,每次發生了類似的事,他都無條件地認定是做的。
無論如何解釋,甚至是哭著懇求他相信自己,他只相信蘇采薇,相信陸老夫人。
那時,沈昭寧天真地問:我是你的妻子,你為什麼不相信我?
苦苦地哀求他的一丁點信任,得到的是他變本加厲的糟踐。
一個憎恨你的男人,又怎麼會相信你呢?
陸正涵雖是一臉的怒意,但也不由得想起三年前件事。
當年,人證證齊全,雖然他沒有徹查,但也沒冤枉。
今日他已經放低姿態,卻舊事重提,還罵他沒腦子。
他好歹是戶部侍郎,若沒腦子如何在朝堂立足?
陸正涵的怒火蹭蹭地竄到頭頂,突然步過去,一把拽住的手。
“你休要以為我有求于你,我就會投鼠忌,事事遷就你!”
“你遷就我什麼了?”沈昭寧平靜無瀾地看他,但眉骨不爭氣地酸痛起來。
不會再像以前那樣對你。
他說的話言猶在耳,他卻轉頭就忘。
是低估了他的冷戾無,是拎不清,對他抱有一丟丟的期待。
咎由自取。
“我……”
陸正涵想了又想,搜腸刮肚,眼里的怒意幾乎噴薄而出,“昨日你故意說那些話氣暈母親,我并未罰你,對你已是網開一面,這不是遷就嗎?”
一次遷就,這賤人就翹尾,得寸進尺。
就是欠毒打!
沈昭寧的眼梢飛落一冷笑,“我實話實說,老夫人聽不得那些話,是我的錯嗎?難道我要跟說,我答應你,會教導耀哥兒寫字嗎?”
無論怎麼說,老夫人都會怒。
至于暈不暈,不是心的事。
只能說,老夫人氣暈了,是報應。
“母親最看重耀兒,你說那些話就是別有用心。你休要否認!”陸正涵鷙地瞇眼,每發都染了戾氣。
“三爺醉醺醺地回來,蘇采薇說我把老夫人氣暈了,還提醒他不要打我,三爺了刺激,發狂地打我和紫蘇。”沈昭寧一字字說著,語聲細弱,卻如寶刀出鞘,嘶鳴錚錚,“蘇采薇挑唆三爺打我,你也休要否認!”
“薇兒說的是實話,是規勸……”
“難道我說的不是實話嗎?”
早就猜到他會這麼說,心里只覺得可笑。
可笑的是,竟然把他上次說的話當了真。
把心頭的酸狠狠地憋回去,自是知道,不抱希,也就不會失。
曾經失了太多次,心被失一次次地填滿了,變了絕。
陸正涵怔忪地愣住,寒沉地凝視。
薇兒寬容善良,怎麼可能挑唆三弟打?
一定是誤會了薇兒的意思。
這賤人總是說一些怪氣的話,自然覺得別人的話也怪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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