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婦聯辦公室的閆主任正好來找來。

見程越臉難看，閆主任暗暗搖頭。

這對小夫妻是整個家屬院最讓頭疼的了，隔三差五鬧一出，簡直要家屬院的日常笑話了，家屬院一半的笑料都是他們上來的。

“程主任，要是你媳婦再鬧，你就把送回老家，別讓再拖累你。”閆主任苦口婆心的，像家屬院里的多數人一樣，打心眼里覺得朱茯苓配不上程越，“你不用愧疚，你媳婦簽了保證書，白紙黑字是自個兒簽的，你把送走是有據的，怪不了你的。”

“什麼保證書？”

“沒跟你說？”閆主任很快把保證書拿來，“當時陳科長媳婦來投訴，說你媳婦糾纏男人，還在婚禮上鬧，我就找你媳婦談話了一回。”

程越不知道還有過這回事，臉難看至極，“朱茯苓怎麼說？”

“說纏著陳科長，是因為你不搭理，所以是在故意氣你，還說你相貌堂堂，年輕有為，沒道理丟下你跑去纏陳科長。”閆主任是不信朱茯苓的，“真的是這樣嗎？只是你跟你媳婦在鬧別扭？”

聽著閆主任的話，又看了看保證書上的容，程越恍惚了。

保證書上明晃晃寫著，朱茯苓保證以后不再糾纏別的男人，好好跟他過日子。

而這些天，朱茯苓確實安分，沒再招惹別的男人，對他也有意無意地示好，難道真像閆主任說的，朱茯苓心里是有他，之前只是在抗議他對太冷漠？

可剛才分明斬釘截鐵要離婚。

程越被搞糊涂了。

心里有個聲音告訴他，他不想跟現在的朱茯苓離婚，于是他對閆主任說：“之前確實是我太忽視了，所以才會跟我鬧脾氣，以后我會好好管束我媳婦，不讓再給家屬院添麻煩。”

一句我媳婦，聽得閆主任一愣。

以前程主任對朱茯苓可是直呼其名的，親口說是他媳婦，這還是頭一回。

這小兩口的關系，好像也沒傳聞中那麼惡劣啊。

程越拿著保證書，眉頭擰一團。

朱茯苓又要離婚，又跟閆主任說想跟他好好過日子，前后說自己自相矛盾。

他倒要看看，究竟想做什麼。

思及此，程越轉離開。

朱茯苓不知道程越回來過，還在門外聽到跟程娟的對話，就是好奇程娟到底為什麼突然來這里。

“關你什麼事？我來這兒礙著你了？”程娟惱怒，很顯然不想讓人多問。

朱茯苓覺得的態度不對，明顯有事瞞著，但是既然不肯說，那也不好多問。

還是把力放在賣盒飯的事上。

拿著李姐留下的紙條，朱茯苓決定第二天就去看看。

于是第二天一早，就起了個大早，簡單吃過早餐，就據紙條上的的舊廠房地址，直接找過去。

廠房雖舊，但廚房還大，該有的基礎設備一樣不缺。

水龍頭有水，水泥砌起來的灶臺上有鍋有鏟，旁邊還有不瓢盆，雖然都積灰結蛛網了，但是洗干凈了就能用。

朱茯苓卷起袖子，就吭哧吭哧地開干。

該打掃的打掃，該刷的刷干凈，然后往水缸里裝滿水備用，再到廠子外頭把廢棄的舊木頭扛進來，拿斧子劈開當柴火。

兜里只有20來塊錢，買煤氣來燒實在太奢侈了，直接燒柴能省不錢，而且柴火燒出來的飯更原原味。

艷天，又悶又熱。

朱茯苓拖著一忙活實在太折磨了，上的服干了又，了又干，后背甚至結了一層白白的汗霜。

等到舊廚房煥然一新，該準備的都準備好了，天就開始暗了，而累得癱坐在小板凳上大氣，一都不想了。

勉強拖著疲憊的回到家屬院，程越還是不見蹤影。

只有程娟杵在客廳，看到一汗，嫌棄地鼻子，“你干啥去了，一臭汗！”

朱茯苓很肯定，如果說是為了出去賣盒飯做準備，程娟一定會笑話，所以沒有自討沒趣，只說了一句，“出去鍛煉了。”

“你這一膘，還知道鍛煉啊？”程娟撇撇，著肚子催促，“我了，你快去做飯，就做昨天那個意什麼面。”

真會使喚人。

朱茯苓無語，先去洗了個澡，渾清爽了，才進廚房去做飯。

實在太累了，吃完飯，朱茯苓倒頭就睡，然后第二天，揣上全部的錢，直奔農貿市場。

炒菜用的油鹽醬醋要買，面、番茄等食材要買，還有裝飯的食材，一次筷子等等，還有舊倉庫的鎖頭也要買，不然被人進去東西，那這些天的功夫全白費了。

林林總總，零零碎碎，總共花掉了21塊8，幾乎是全部的積蓄了。

要是失敗了，可就沒錢重來了。

把東西都裝上從舊廠房翻出來的老式手推車里，吭哧吭哧拉到廚房里，一看天，已經一個早上過去了。

趕做午飯拿去賣，肯定是來不及的。

朱茯苓累得腰酸背痛，緩了好一會兒，才拿了水桶和巾，在旁邊的衛生間洗了個簡單的澡，除去一臭汗，然后開始做自己的午飯。

李姐正好過來看看，發現真的在，很驚訝，“我還以為你說說而已，還真要賣盒飯啊？”

“暫時沒有別的工作，先賣盒飯掙點錢。”朱茯苓沒覺得這是什麼丟臉的事。

不不搶，憑自個兒努力掙錢，有什麼好丟臉的。

至于吃苦累？

前世996甚至007的日子不在數，也沒抱怨過一句，今生一無所有，只有礙事的一膘，開局簡直地獄模式。

但那又如何？

有困難就克服，從來沒怕過！

“李姐吃午飯了嗎？我正要做，這也是我要賣的盒飯，要不要嘗嘗？”朱茯苓笑道，胖胖的臉上沒有一霾，充滿了干勁和希。

李姐家境不錯，從小生慣養，吃的自然也不錯，是不大瞧得上賣給工人的盒飯的，一來不衛生，二來味道一言難盡。

可是朱茯苓把廚房收拾得干凈整潔，配料食材擺得整整齊齊，衛生這塊完全沒問題，可是盒飯味道能好吃嗎？

李姐心里打了個大大的問號，但肚子突然傳來咕嚕咕嚕的響聲，臊紅了臉，沒好拒絕朱茯苓，只著頭皮說：“你做點，我吃得。”

先象征地吃幾口，然后再找地方吃好點的吧。

李姐就坐了下來，反正也無聊，干脆就看朱茯苓做飯。

朱茯苓作麻利，燒水下鍋煮面，切番茄拍蒜頭，有條不紊的忙活開來，看得李姐眼睛一眨不眨。

覺得朱茯苓上有一特別的氣質，無關外表，而是一種由而外散發出的沉靜和自信，讓不管是做服還是做飯，看起來都那麼專注。

有種別樣好看的韻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