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洪昌停下腳步，皺著眉頭面嚴厲地問老三：“你說什麼？干起來了？跟誰干起來了？”

猛地想起程澈代他的話，老三瞬間不自在地抓耳撓腮，借著尿遁想溜。

“大爺，我尿急，先走了。”

“你給我站住！”邢洪昌哪會輕易放過他，鉗子般的大手握住老三的細胳膊，“說完再尿，你跟誰干起來了？”

“沒，沒誰，你聽錯了。”老三支支吾吾的，眼神躲閃，對上邢洪昌嚴厲的眼神更是心虛的不行，“真沒跟誰，我說……我說別人呢。”

邢洪昌：“臭小子，你跟我扯，我耳朵還沒聾呢。今兒你不說明白別想走。”

“我……”老三掙不開，“大爺，疼，你先放開。”

“放開你就跑了！”

“不能。”老三生怕被程澈看見，要是讓他知道是自己說走，肯定要臭罵他一頓，“大爺，你別難為我了行嗎？”

邢洪昌瞪眼，“我難為你還是你難為我呢？我惦記你們這幾個沒對象的，結果你們出去給我闖禍，你等著，我有招治你。走，跟我去村委會，我問問小章到底怎麼回事。”

一聽要找章佳檸對峙，老三徹底慌了，雙腳杵地上人向后掙，里不停求道：

“大爺大爺，求你了，我錯了，錯了，我說。”

邢洪昌站定，臉依舊嚴厲，“到底怎麼回事。”

老三將聯誼會結束后去KTV的事說了，也把自己喝多了迷迷糊糊被揍的經過大致描述，唯獨沒提他去別人包廂解手的起因。

要說老三有點逃避型人格，從小就這病，遇到事先甩鍋。

經他修飾后的整個事件，他是無辜的害者，其他人了沒沒意的旁觀人群，章佳檸就是那個沒責任心的帶隊領導。

聽到對方還要報警，邢洪昌都上來了，“他們還想報警？是他們先的手，有臉報警，讓他們報，看警察到底抓誰，反了他們了。當時支書沒報警？”

老三說話不經大腦，“不在，聯誼會沒結束就走了。”

“去哪了？”邢洪昌問。

老三頓覺壞菜了，原本打算把責任推給對方，現在邢洪昌認為是帶隊領導沒負起責任才引起的斗毆事件，說什麼也要找章佳檸好好談談。

一聽要找章佳檸，老三更不能去村委會了。

“大爺，我真尿急。”老三夾著雙，臉上表忍。

邢洪昌一撒手，恨鐵不鋼地說：“快去吧。完蛋玩意，瘦得跟個麻桿一樣，讓人欺負都打不過。”

老三嘿嘿訕笑，一溜煙就跑沒影了。

躲到胡同里，他拍了拍口，長舒口氣。

此時，正值午休時間，章佳檸回超市幫忙看店，梁燕妮在廚房做飯。

還有十多分鐘才到上班時間，邢洪昌走進村委會大院直奔章佳檸所在的辦公室，一拉門，鎖著，趴在窗戶往里看，空無一人。

一直等到上班的點，邢洪昌才看到章佳檸的人影。

他把人喊到辦公室，“小章，過來一下。”

“哎。”章佳檸應聲，還以為匯報宣傳工作進度，拿著記事本就去了。

坐在一旁的辦公椅上，剛翻開筆記本，“主任，我匯報下宣傳進度，宣傳畫和條幅已經，”

不等說完，邢洪昌輕抬手打斷，“章，不是這個事，我讓你過來有別的事想問你。”

章佳檸微愣，闔上筆記本，“哦，您說。”

邢洪昌問：“你跟我說昨天聯誼會順利？真沒別的事嗎？”

“……”明顯話里有話，猜村主任知道昨天在KTV的事了。

雖然不知道是誰說的，但這不重要，也打定主意不程澈半個字，整件事他幫忙解決的，不能最后讓他背這口鍋。

章佳檸說：“主任，昨天聯誼會后是發生了一些事，嗯……”不是個會說謊的人，臉不自然起來，下意識地抿，伏在筆記本上的手也無意識地絞在一起攥，“聯誼會還沒結束我就離席了，約了大學同學見面。

所以，會后他們跟聯誼會上的朋友去KTV的時候我不在場。他們中途跟人發生口角，我之后才到的，當時看沒出什麼大事，人也沒傷，我想著不太嚴重，就沒跟您說。”

邢洪昌嘆口氣，“唉，小章，我一直覺得你是個誠實本分的孩子。怎麼關鍵時刻，你還不靠譜了。當時把他們給你帶去，就是覺得你這人可靠，你這……唉……”

章佳檸低著頭，愧疚道：“主任，我辜負你的信任，對不起，下次工作我一定認真負責，守好崗位，不會再給村里添麻煩了。”

一個姑娘也不好說話了，邢洪昌只能把話鋒一轉，語氣溫和地說：

“你這剛參加工作，一時還不太適應，我能理解。誰剛參加工作都有個磨合的階段，尤其我們這基層，基層工作不好做呀，往小了說，是一個家的事，往大了說，就是整個村的事。

你要記著，基層工作雖然平凡、瑣碎，但我們代表黨和政府，我們要對人民負責，要有擔當。

你想過沒，這是沒事，萬一有事，活是市里牽頭村里組織，真鬧出人傷財損，我們怎麼辦？誰負這個責？那時候可沒人說是他們自己的問題，都得怪在咱村上，你是帶隊領導，你是不是就攤責任了？

這是經驗，也是教訓，”

哐哐，幾聲玻璃響拉走辦公室兩人的注意力。

程澈隔著玻璃笑呵呵地著邢洪昌，舉起手里的拎兜，“大爺，來。”

“嘖，”邢洪昌起把紗窗一拉，“干嘛？這談工作呢。”

程澈把拎兜的口打開讓邢洪昌看，邢洪昌看外包裝就知道是他喝的白酒。

“你這干嘛呀，我還有呢。”

程澈把拎兜遞進去，“你有是你的，我這不是孝敬我大爺呢嘛。”

邢洪昌笑了，“行，大爺收了。你還有事沒？”

程澈目移到章佳檸上，“我找支書有點事。”

章佳檸：“……”

程澈問：“你們談完沒？”

邢洪昌：“沒事了。”對章佳檸一揚手，“你走吧。”

章佳檸拿著筆記本離開邢洪昌辦公室，沿著房檐下的涼走，程澈跟在后面，隨進了辦公室。

程澈問：“主任說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