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正梅問曹征，“你怎麼不進去？”

曹征笑著拖長嗓音說，“我怕他尷尬。”

張正梅明顯不贊同，“怎麼會，孩子都這麼大了，早就懂事了，你別老提醒自己，自然點兒，你跟梓豪不就相好嗎。”

曹征嘆氣，“梓豪跟柏野能一樣嗎……”

話題中心的人神如常，雜間的燈沒開，只有屋外那盞照明的小黃燈亮著，鬼鬼祟祟地鉆進來，地照在他上。

沈枝意低聲音對耳機那頭蟬知的人夸贊周柏野的話附和說是。

——新銳賽車手、很多、長得很帥、格很酷、家境富裕，上輩子大概做了很多好事，所以這輩子buff開這麼足。

一通彩虹屁的最后，又有些憾地補充，“就是私生活好像很，到時候容上我們會避免這方面。”

沈枝意擔心耳機隔音差，話都被他直接聽見。

哪知道外面的談話比耳機里的更為勁。

“我當初是接送他上下學那麼久，當初他也是一直喊我曹叔叔，現在我們結婚，你說孩子心里能舒服嗎？”

“……都這麼久過去了，之前他不也見都不愿意見你嗎，現在能在一個桌上吃飯，就說明已經接了。”

“我也愿意這麼想，比起梓豪，我更難面對柏野，每回見到他總覺得心里愧疚。”

“別這麼說，你又沒做錯什麼，上的事哪有什麼對錯。”

沈枝意被聽完，耳機里頭蟬知的小郁總已經退出了會議，只剩下三個跟ruby關系不錯的工作人員，在跟ruby聊著八卦，說著前陣子狗仔拍到的周柏野和宋薔車震的瓜，又說賽車手玩得能有多干凈，有錢又追求刺激，還能玩純跟人在車上純聊天？也就是他們公眾號定位原因不能寫，不然跟某小寒一樣發個八卦的邊漫圖，不天天熱搜站崗？

幾人都在跟著笑。

沈枝意呼吸變得很輕，在這間狹小的屋子里，那雙漆黑的眸在昏暗線中筆直看著的眼睛。

“枝意？還在線嗎？”

“可能信號不好，要不然今天就到這兒？時間也不早了，明天還上班呢，別耽誤你們的時間。”

“行行行，那下了，等明天再群里詳聊一下方案。”

“好。”

啪嗒幾聲。

ruby和蟬知的幾個工作人員都下了線。

線上會議里只剩下沈枝意一個人的頭像亮著，麥克風的小標識也亮著，里面代表聲量的橫線一格、兩格，故障一般循環跳。

是呼吸聲。

沈枝意著墻面。

三個人的距離。

戴著瞳的眼睛不再有視力模糊的困擾。

于是更加清晰地看見他下眼瞼如蝴蝶翅膀一般的睫影。

他看著，手里拎著明一陣滅一陣的手機，手指晃，手機也跟著晃，地上的影子也晃，唯獨他的目不晃。

沈枝意沒來由地攥手機，心虛讓說不出質疑的話，尷尬也讓無法率先挪開視線，否則對視就因為的躲閃而變得不再清白。

直到周柏野手，手機丟進了衛口袋里，食指和拇指卻了直角，兩邊匯合，不久前沈枝意手里的照相機來到了他手里。

他懶散靠在墻面上，將沈枝意框在了照相機中間。

“注意點兒啊。”

他打破寂靜，聲音懶洋洋的對說，“你的罪證被我捉住了。”

Chapter6.

“喵——”

虎虎不知從哪兒躥過來，避開源鉆進房間，高高豎起自己的尾，著墻角躥到周柏野旁邊，它明明是周梓豪養大的，卻對周柏野百般諂。

“虎虎，過來。”

周梓豪不知何時出現在門口，手里拿著一逗貓棒，虎虎聽見自己的名字卻緩緩在周柏野腳邊趴下，出肚皮看著周梓豪。

周梓豪看了它會兒，又看向沈枝意，問，“忙完了嗎？”

“剛忙完，阿香呢？”

“寫作業去了，我媽還問你要不要吃甜品，你還吃得下嗎？”

“吃不下了，謝謝阿姨。”沈枝意說著發現另一個人被排除在對話外。

周梓豪‘嗯’了一聲，這才問對面蹲著用手機逗虎虎的周柏野，“你這次在綏北待多久？”

周柏野說，“看我心。”

周梓豪又說，“我以為你今天不會過來。”

周柏野笑了聲，“我也這麼以為。”

這句式他之前用過。

賽車場上送沈枝意回來的時候，說的那句我也一樣。

這時候沈枝意才發現他那話并沒有任何含義，僅僅只是習慣使然。

懶得腦筋想著該怎麼回應，索把敷衍寫在了臉上，奈何中華文化博大深，簡短幾個字拼湊起來又經過語調的潤，就讓敷衍都了讓人多想的曖昧。

周梓豪了酸脹的脖子，問周柏野，“沒約盧彥他們吃頓飯？你走后他們可變化不小，結婚的結婚、改行的改行，黃祺還開了間酒吧，要是知道你回來，肯定會約你過去坐坐。”

周梓豪說的這些朋友沈枝意都見過，據周梓豪所說是他還小的時候就認識了，算發小。

盧彥和黃祺年紀都比周梓豪要大點兒，一個大三歲、一個大五歲，平時一塊兒相卻沒有哥哥弟弟的照顧，反倒更像是損友，只要坐下玩笑就開個不停，盧老板、黃總、周校草這樣的稱呼以惡心彼此為樂，關系是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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