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uby問,“你有空的吧?”
“有空。”
“行,會議號我一會兒發你微信,記得不要遲到。”
電話掛了之后,沈枝意就近去了拐角空地,在臺階上坐下只來得及略掃一遍蟬知公眾號的資料,就進了會議室。
這不是第一次和蟬知合作,只是上一回跟他們對接的是部門年資最高的小蘇姐,工作結束后,小蘇姐跟了層皮似的,在辦公室苦連天抱怨了一通對方的作,包括但不限于需求上寫著小藍人最后卻要求畫個綠的,再用件作走路時變藍的,站定是變綠的,給的理由是這樣護眼又好看。
小蘇姐暈厥,趴在桌上跟們說珍生命遠離蟬知。
在得知沈枝意這回要接蟬知的項目,也一臉同地給傳授和蟬知那邊接洽的要訣,很簡單就一句話:無論對方說什麼,‘好的收到’可迎萬難。
線上會議還有三分鐘開始時,沈枝意看見ruby和蟬知那邊的人一起進來。
視頻沒開,蟬知那邊的人說,“最近狀態不好,不方便見人,就電話通吧。”
是個男的,聲音好聽,像個主播。
ruby笑,“我剛想說今天沒化妝,能不能申請不開視頻,小郁總您就先說了,真是萬分謝,參加會議的還有這次負責這個項目的同事沈枝意,枝意跟大家打個招呼。”
沈枝意禮貌地全都問候了一圈,說很榮幸能負責這個項目,又說希之后能合作愉快、多多指教。
蟬知那邊兒的人除了ruby里的小郁總之外,還有三個人,一男兩,都是文案組的。
會議室一共六個人,算著這場會不會這麼快結束,本打算找個臺階坐下,結果曹征從屋里出來煙,耳朵里塞著耳機,又隨時要‘嗯’、‘是的’、‘好的’回應電話那頭,只好默默后退,鉆進了后方敞開的雜間。
那小郁總耳尖,問,“有人在外面是嗎?”
沈枝意有些尷尬,“是的。”
小郁總笑,“真是抱歉,這會開得突然,沒提前通知,耽誤大家時間了,大家不用太嚴肅,項目結束前還有很長一段時間要共事,隨意就好。”
他這話說完,他同事就立馬說是的,大家和諧相,有啥直接通,就比如這次企劃他們這邊的想法是吧啦吧啦吧啦,一長串要求就跟過年的鞭炮似的,不知道尾在哪兒,響個沒完沒了,放在古代寫在竹簡里,都得用完一整片竹林的竹子。
起初聽得認真,還打開手機備忘錄記,但記著記著就發現沒這個必要。
蟬知的男工作人員說,這次畫風希能夠致點兒,就跟國外的漫畫畫風類似就行,畢竟他們后臺數據顯示讀者居多,又都偏年輕化,賽車這主題聽著就青春洋溢,而且還有現的人可當作主角,偶像化的塑造更吸睛。
蟬知的工作人員A就反駁,這不符合他們的定位,他們走的是認真科普路線,服務的都是想認真獲取知識的人,風格早就型,乍一從認真嚴肅的科普類轉變為漫,閱讀量極有可能慘淡。
等A說完,工作人員B又急忙說覺得吧啦吧啦吧啦。
沈枝意默默停下打字,發現這原來是個傾聽會,真就如小蘇姐所說,不需要有什麼自己的想法,甲方想法已經足夠多,只需要當個捧哏,用語氣詞表示自己還在線沒有掛機。
注意力默默飄向門外,張正梅種了很多花草,正對著房門的不知是月季還是玫瑰,正開得燦爛,院子里亮著昏黃的小燈,花瓣是黑的。
黃、黑,所以花應該是紅的。
抬手,百無聊賴地比了個照相機的手勢,用正方形把花定格在中間,這種照相機是最環保的,不需要電也不需要錢,只需要手指就能用眼睛捕捉最高清的春景圖。
咔——
左右手的拇指和食指同時了下,畫面里的花卻忽然被遮擋。
黑子和白衛出現在了正中間。
沈枝意的手停住,耳機里的ruby在這個時候cue,“枝意,你怎麼看?”
“我覺得——”話說出口的時候,擋住源的人已經看了過來,他手里也拿著手機,有些意外地挑了下眉,似乎沒想到這麼大了還會玩手拍照的稚游戲,但也沒讓開,就這麼站在那兒擋著的畫面,略微偏頭,比起詢問更像是明知故問,表類似于需要我走開讓給你拍?
聲音應付著工作,說,“都好的,大家的想法都很不錯,我會好好參考。”
眼睛卻看著周柏野,試圖用手指著手機讓他明白自己剛才只是為了打發時間。
但周柏野卻好像會錯意,直接朝屋里進來。
“?”
沈枝意聲音卡殼。
蟬知的人對說,“那之后就要麻煩你多多費心啦,這次原型就按照周柏野來吧,周柏野你知道嗎?”
有些稽。
耳機里念著的名字變了眼前站著的人。
他揚眉,用口型問,“怎麼了?”
“我知道,”沈枝意艱難對電話那頭說,“我看過他的比賽和現場。”
要被當作原型的人沒骨頭似的靠在墻上看著。
沈枝意原本很想問他干嘛要進來,這麼大的別墅難道只有這個門是開著的嗎,但很快聽見院子里張正梅和曹征說話的聲音就明白了緣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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