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景言怒火中燒,江綰以為拿住父親的病,就能自己就范嗎?
休想。
陸景言回到家中,心中火氣大得很,他端起桌上的的冷茶一飲而盡。
茶水糙苦,剛口就被他吐了出來。
陸景言氣急敗壞,來小廝。
“你怎麼回事,這茶也敢端來給本公子喝?”
小廝有苦難言,“公子,這府里一直就是喝的這種茶,之前的碧螺春是江姑娘送來的,一兩茶就要十幾兩銀子。”
這也是江家有錢,尋常人家,哪里拿得出這麼多銀子買茶喝?
偏偏他家公子還故意拿喬,總覺得江姑娘是欠了他的。
陸景言聽到這話,一時間竟不知道對誰發火合適?
他放下手里的茶杯,煩躁地說道:“今日王老夫子怎麼沒過來?”
小廝一臉為難地說道:“這王老夫子的月錢是江姑娘給的……”
陸景言徹底愣住了。
這段時日,沒了江綰,他的生活好像變了許多,他說不上來到底怎麼了,但就是不得勁。
陸景言猶豫了一瞬,對小廝說道:“去給柳姑娘下帖子,邀府品茶論詩。”
陸景言心的想法是,一定是江綰過去纏著自己太深,突然離去,自己難免不適應,過段時日就好了。
等過段日子,這江綰發現自己錯了,定會回來同他認錯,到時候無論是父親的丹藥,還是碧螺春,都會回來的。
陸景言下了決心,他和柳清婉的婚事已經是板上釘釘了,若是江綰識趣,他可以納為妾。
但陸景言想到江綰這幾日的表現,有些頭疼。
這江綰素來聽自己的,如今不知道吃錯了什麼藥,竟對自己擺起了架子。
旁邊的小廝見狀,湊近了出了個餿主意。
“公子,江姑娘如今犯糊涂,是時候該讓知道,這上京不是只有錢就能待得住腳的。”
陸景言愣住了,他聽著小廝的計謀,有些猶豫。
“這樣,能行得通嗎?”
小廝低聲說道:“尋常人家的妻妾。若是不聽話,打一通就好了。”
“這江姑娘不過是個弱子,若是被下了牢獄,除了公子,還能嫁誰?”
陸景言回想起這幾日江綰對他的態度,頓時下定了決心。
“就按你說的辦。”
……
江綰正整理著賬本,突然門外來了一波人,為首的是一個彪形大漢。
江綰使了個眼,旁邊的人頓時抄起了家伙,警惕看著這一波人。
江綰冷靜地問道:“客有何需要?”
“就是。”為首的大漢突然開了口,“我家那婆娘,就是在這里買的胭脂毀了容。”
那大漢嗓音一出,店里的幾個小姑娘都嚇跑了。
旁邊的人將江綰團團圍住,江綰看了他們腰間的配牌,這才發現,這群人是兵。
青天白日,就敢打上門來,真當是病貓。
江綰對冬霧使了個眼,讓從后門趕出去找父親。
江淵來上京的第一件事,就是同當地的府打好關系。
后來他了皇商,當地員自然不敢怠慢。
如今之計,只要拖上一段時間。
等冬霧將救兵搬來即可,此類事件以前也發生過。
江綰對旁邊的掌柜使了個眼,掌柜領會到的意思。
從懷里掏出一個沉甸甸的錢袋子,客客氣氣的塞到那大漢的手。
“大人,你看這里面是不是有誤會?”
“咱們可是江淵大人的鋪子,斷不會做害人的事。”
大漢挑了挑眉,“啥意思?你是說老子冤枉你。”
掌柜連忙賠罪道:“大人哪里的話,是小的失言。”
“您看,今日大人們也辛苦,這些請大人們喝杯茶。”
“至于夫人傷了臉,若是悅已閣的原因,本店絕不推辭。”
“該承擔的醫藥費,后續夫人這一年在悅已閣買的所有品都免費,大人意下如何?”
那大漢拍了拍掌柜的臉:“你這掌柜倒是上道。”
“若是平時,爺也就賞了你這個臉。”
“但今日不行,誰讓你們家姑娘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呢?”
說到底,江淵雖然捐了,但在朝堂勢單力薄,怎麼比得過陸家?
今日之事,可是陸正特意代的,辦好了,他的職位也可往上挪一挪。
“來人,將人給我押走。”
掌柜臉一變:“大人不可,我家姑娘可是江大人嫡,如何能下牢獄,你看能否通融一二?”
大漢一把推開他,嗓音不耐道:
“有什麼話,留在公堂上說吧!”
江綰心知,這是有人要陷害自己。
若是今日跟著他們到了縣衙,只怕自己的名聲,會徹底毀了。
江綰冷著一張臉,那大漢上手要來抓,被避開了。
大漢看了一眼,嗓音兇了起來:“怎麼著?聽說你從前可是倒著陸家公子,怎麼,他得,我不得?”
江綰聽到這里,突然明白這波人是誰派來的了。
怎麼也沒想到,這陸景言竟然如此無恥。
今日之事,只怕不會輕易善了。
冷聲喝道:“我看誰敢,我可是謝小世子的未婚妻。”
那大漢聞言,先是愣了一下。
“你糊弄鬼呢,就你?你若是謝小世子的未婚妻,我就是他爹。”
江綰嗓音鎮定道:“你不信,派人到國公府一問就知。”
“你們不過是替人辦事,但為了陸家得罪國公府,這買賣劃不劃算,不用我多說了吧!”
大漢旁邊的打手湊近了問道:“林哥,要不去問一下,若是謝小世子的未婚妻,那我們若是沖撞了,怕是國公府不會放過我們。”
“滾犢子去!”大漢怒喝一聲,“這陸景言都不要的娘們,這謝小世子能要?你腦子讓驢給踢了。”
大漢看著江綰說道:“行啊!你讓謝行之過來,只要他親口承認,你是的未婚妻,老子就放過你。”
不遠,原本步履匆匆的腳步,突然停了下來。
然后,他看到江綰揚著一張漂亮的小臉,脆著嗓音道。
“好,你不要后悔。”
但那大漢顯然不信,手來抓,江綰不斷后退,直到肩膀被人摁住,整個人被人拉住一個溫暖的懷抱,悉的白檀香氣聞著令人安心。
青年清冽的嗓音漫不經心地響起。
“你說的,我來了,就放人。”
江綰驚喜地抬眸,猝不及防撞青年如水的墨瞳。
冬末暖的余暉照在青年那張漫不經心的容上,桃花眸熠熠生,眼波瀲滟,角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
庶母落井下石,嬸嬸虎視眈眈,更有姊妹毀她閨譽,最終落得個退婚的下場,她的良人又該往哪裡尋?活在古代官家宅院,身不由己,就算困難重重,她也要放手一搏,把幸福生活掌握在自己手中。
這年冬末,溫禾安失權被廢,流放歸墟。 她出生天都頂級世家,也曾是言笑間攪動風雲的人物,衆人皆說,她這次身敗名裂,名利皆失,全栽在一個“情”字上。 溫禾安早前與人成過一次婚,對方家世實力容貌皆在頂尖之列,聲名赫赫,雙方結契,是爲家族間的強強結合,無關情愛。 這段婚姻後來結束的也格外平靜。 真正令她“意亂情迷”的,是東州王庭留在天都的一名質子。 他溫柔清雋,靜謐安寧,卻在最關鍵的時候,籠絡她的附庸,聯合她的強勁對手,將致命的奪權證據甩在她身上,自己則借勢青雲直上,瀟灑抽身。 一切塵埃落定時,溫禾安看着浪掀千里的歸墟結界,以爲自己已經沒有東山再起的機會。 == 時值隆冬,歲暮天寒。 溫禾安包裹得嚴嚴實實,拎着藥回到自己的小破屋,發現屋外破天荒的守着兩三名白衣畫仙,垂眉順目,無聲對她頷首,熟悉得令人心驚。 推門而進。 看到了陸嶼然。 即便是在強者滿地亂走的九重天天都,陸嶼然的名字也如郢中白雪,獨然出衆。 他是被寄予厚望的帝嗣,百戰榜巔峯所屬,意氣鋒芒,無可阻擋,真正的無暇白璧,絕代天驕。 今時今日,如果能在他身上挑出唯一的污點,那污點就是溫禾安。 作爲昔日和溫禾安強強聯姻的前道侶。 “今日我來,是想問問。” 大雪天,陸嶼然華裾鶴氅,立於破敗窗前,儂豔的眉眼被雪色映得微懨,語調還和以前一樣討厭:“經此一事,能不能徹底治好你眼盲的毛病?” “……?” “能的話。” 他回眸,於十幾步之外看她,冷淡霜意從懶散垂落的睫毛下溢出來:“要不要跟着我。” “Sha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