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煜無語到極致反而覺得好笑，“既如此可否請白芷姑娘再走遠一點？”

“你事怎麼這麼多？你快點。”也不知怎麼回事，白芷總是看他不順眼，他說什麼，都想噎他兩句。

白芷耳力極好，一直留神后的靜，判斷他解決完后，便扭頭過去看，慕容煜意識到一直在聽這邊的靜，氣得差點沒昏厥過去，這人真的是不知道害臊為何的麼？

“人有三急，我明白的，你別因為不好意思而憋著不肯說出口，要是實在不好意思，你就盡量把我當男的。”

“……”慕容煜還能說什麼，什麼都被說了。

白芷拿過花瓶時，下意識地往里面瞟了一眼，慕容煜看到了，臉莫名地有些發熱，以前這些事也是他的宮人理的，興許是沒有親眼見過，所以一時間才覺得別扭。

“你們公子為何不來見孤？”為了掩飾尷尬，他輕咳一聲后，漫不經心地開口。

“他出門了，等他想見你自然會見，你耐心等吧。”白芷將花瓶擱在墻角下沒拿走。

慕容煜一個人在這暗室待著，就一個老鼠也沒有，等白芷走的時候，這里會靜得令人發慌，他雖然厭惡白芷，但能說話，好歹也能供他解解悶。

“孤的脖子上一直懸著一把刀，白芷姑娘還要孤耐心？”

慕容煜臉上故意出來的哀怨與惶恐功地騙過了白芷，白芷雖不至于可憐他，但也不好再冷言冷語了，“你也不用太害怕，公子應該不會殺你的，他不是說了他不想要你的東西，大概關一陣后他就會把你放了。”白芷說完突然一頓，想到一個嚴重的問題。

不傻，明白綁架太子是大罪，如果讓他活著回去，他會放過公子和嗎？公子肯定也明白這道理，也許······公子不會放過他。

慕容煜心思微，而后邊掛起一苦笑，“孤派人刺殺他，這個仇不報，他咽得下這口氣？”他找到了與白芷說話的關竅。

白芷不擅長撒謊，有了那樣的猜測后，就無法說些違心的安話，憋了半天憋才憋出一句：“人總有一死，早死晚死不都一樣？”

慕容煜角微僵，他便知曉這姑娘是憋不出好聽的話來的，他嘆了口氣，違心地說：“白芷姑娘說得對，人總有一死，過好當下即可。”

他回答得真誠，白芷有些高興，難得沖他浮起一純粹的笑容，“我也是這樣想的。”興地說，“知足常樂，活在當下，吃好喝好睡好，哪一天死了也就死了，有什麼大不了。”

慕容煜倒是沒想到如此豁達，微微一笑：“如此說來，你我是知己。”

白芷正要點頭，突然一頓，笑容也驀然斂去，眼里的善意化為防備，“不對，你騙我，你才不會知足呢，知足的人才不會大老遠地跑到這里和我家公子過不去。”白芷越說越生氣，語氣也變得不善，“你這人實在狡猾，虧得我聰明，不然就上你的當了。”

慕容煜見蹭蹭往后退，好似避洪水猛似的，先是一怔，而后失笑：“白芷姑娘把孤想得太差勁。”

白芷一旦認定某件事，思想一時間就很難再改變，冷哼一聲，不悅：“別想和我套近乎，我不會上你的當。”說著就扭頭揚長而去，哪里還肯跟他多說一句話。

慕容煜著風風火火的背影，臉上的神由平和逐漸轉變為郁，他沒有期待白芷很快就能對他放下戒備，但這子變臉速度也太快了些。

***

白芷雖然聽命于江懷謹，但和衛無有些不同，衛無在明，大多時候在暗，也鮮出現在江家，江懷謹父母雖然知道的存在，但也只以為是江懷謹雇用的江湖中人。來無影去無蹤，且總是避著人，除了江懷謹邊比較親近的一些人，其余人本不知道的存在。

平日也不住在江府，這次因為要看守慕容煜，所以只能寸步不離這里，不能出去吃喜歡的東西，不能去做想做的事，真是無聊之至。

躺在舒適的床上，白芷一點睡意也沒有。興許是昨夜睡得太多，睜開雙眼，著帳頂發呆，腦子不知怎得閃過慕容煜眼下那兩團青黑，他那樣子肯定是睡不好的，怪不得脾氣不大好的樣子。如果是，睡不了好覺

肯定也會很生氣，推己及人，突然覺得他有些可憐，一個人孤零零地呆在暗室，沒人說話，也不了。

但白芷對慕容煜的同就那麼一星半點，不會為此做出一些行來。對敵人的同就是對自己的殘忍，這是從現實中到的教訓。

正百無聊賴時，一勾人饞的香飄的鼻尖，鼻子像狗鼻子般聳了下，驀然坐起，喃喃自語：“什麼味道？”

窗外有人應：“燒鵝，香噴噴的燒鵝，只要兩個銅板。”

白芷循聲看過去，見衛無站在窗口，手里提著一只燒鵝勾引著。

白芷兩眼放，興地從床上一躍而起，趿拉著鞋蹭蹭往他那邊沖，到了窗下，手就要去奪。

衛無閃躲，做了個給錢的收拾。

白芷不悅地瞪了他一眼，了上，發現沒錢，靈機一，突然朝著他的背后喊了一聲：“公子!”趁著衛無轉頭看過去時，迅速從他手上奪食，然后得意洋洋地看著他。

“你也不傻嘛，還會騙人了。”衛無笑道，他方才早就看穿了的意圖，只是隨的意罷了。

吃人，白芷也不好意思罵他了，撕了一只燒鵝遞給他。

衛無搖了搖頭，“你吃吧。”

見他不要白芷塞到了自己的里，“先欠你兩個銅板，我的銀子好像丟了。”

白芷是個丟三落四的人，除了保命的武，什麼也能丟，丟了也不放在心上，花起銀子來也大手大腳，以至于一點積蓄也沒攢下來，要知道跟的主子是首富之子，出手也闊綽，衛無就此事勸攢些銀子，白芷是一句話也沒聽進去，按的說法，錢財是外之，死了也帶不走，不如拿到就花，還能圖個快活，不然哪天小命丟了，那大把的銀子也不知道便宜了誰。

衛無對及時行樂的做法不敢茍同，但他不過說兩句，就不耐煩了，還故意激他，問他是不是想等死了好霸占的財產，就剩下的那三瓜兩棗，好意思稱作財產？衛無敢怒不敢言，自此不再勸說，任由胡揮霍。

白芷三兩下就把燒鵝啃得只剩下骨頭，突然想起暗室里的那個人，便往門口走去。

衛無問去哪里，也不說，“你很閑嗎？”白芷一邊走一邊瞅著跟著的人，又問：“這燒鵝比我平日里吃的那家還好吃，你在哪里買的？”

衛無頓住腳步，氣得牙，卻還得告知燒鵝是在哪里買的。

白芷得到想要的答案，立刻將他撇到了后，獨自一人來到暗室。

衛無不識貨，那就找個識貨的人，好吃的東西和人一起吃會更加味。

白芷來的時候，慕容煜正閉目養神，除此之外，他也做不了別的事。

當提著手提燒鵝，笑嘻嘻地湊到他面前時，他心中的厭惡緒又控制不住地浮起，他沒有忘記先前氣沖沖地告誡他，不要妄想和套近乎，轉眼間就將此事拋到腦后了？

“白芷姑娘哪里來的燒鵝？”慕容煜笑問，若他還在京城，這樣的子本不會出現在他面前令他煩心，如今虎落平，他竟然還要忍著種種不耐與言笑晏晏。

“你別管哪里來的，有的吃就行了。”白芷猛地撕下一只燒鵝，往他里喂，“趁著熱乎，趕吃，涼了就不好吃了。”

慕容煜猝不及防被塞了滿口，驚了一跳，口一陣劇烈的起伏，他暗暗吸一口氣，才不愿地咬了一口。

“好吃嗎？”白芷兩眼亮晶晶地注視著他，期待地問。

慕容煜瞥了一眼，優雅地咀嚼了幾下后咽下，被人強迫著吃下東西，又怎麼會覺得好吃？他含笑點頭，違心地說了句好吃。

白芷看著他仿佛看到了志同道合的人，臉上的笑容瞬間更加燦爛，看他也越來越順眼，不知怎的突然說了句：“我覺得你吃東西的樣子和別人不一樣。”

慕容煜被迫又吃了一口，聞言順口接了句：“何不一樣？”

“嗯，好看。”白芷看見他角沾了一點油脂，那是剛剛塞得太匆忙導致的，突然有些看不慣，覺得影響了這份觀，就出手指去給他拭了下。

慕容煜臉卻一僵，他知道自己生得好看，也聽過不贊譽，也不知道為什麼，從里說出來的這些話讓他有些不自在和別扭。這一舉十分自然，毫不覺得不妥，就像是小孩子遇到喜歡的東西會自然而然地表達喜歡，并不是人對男人的夸贊，這麼一想，他也就釋然了，隨吧。

白芷的確不覺得自己的話語和舉有什麼不妥，夸他好看就和夸贊花兒草啊什麼的沒區別，你要和說什麼男之也不懂，似乎天生就不會對人產生任何的，任何人在眼里都可以放棄、遠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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