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北城時,夜幕降臨。
直升機直接停在三百六十度旋轉餐廳的停機坪。
黎瑭站在巨大的玻璃墻前往下看,幾乎能俯瞰整座北城的繁華夜景,偌大的地方,此時只有他們兩人,耳畔流轉著舒緩的小提琴聲,氛圍十分浪漫。
也是出乎黎瑭意料的安排。
今晚夜很,黎瑭輕抿了口香檳,潤的紅溢出似笑非笑的話:“現在就差一場煙火秀了。”
話音剛落,外面陡然炸開一團團煙花。
黎瑭手腕一抖,“這麼好猜嗎。”
以為煙花是姜令詞放的,甚至有些失。
姜令詞淡定地扶住了的手腕,沒有及時松開,而后站在旁,與一同向窗外,并未開口。
姜令詞這麼用心,不想掃興。
許久沒有這麼認真地看過煙花,黎瑭今天看得分外認真,煙花倒映在一雙漂亮含的眸子里。
黎瑭看煙花,可煙花仿佛從未在眼里停留過。
一直到煙花秀結束。
“黎瑭。”
姜令詞才不輕不重地喚了一聲的名字。
“嗯?”黎瑭藏下眼底的緒,不解地看向他。
卻聽姜令詞平靜地說:“煙花不是我安排的。”
“啊?”
黎瑭這才驚訝地輕啟紅,出一點潔白的牙齒,“不是你?”
姜令詞將手里那杯只了一口的香檳放下,握著的手腕,走近了玻璃墻,“現在才是我準備的。”
兩千多架無人機同時出現,如一條條銀河劃開漆黑的夜幕,一瞬間點亮了這座城市上空,而他們占據最佳觀賞位置。
當無人機變換圖案時,黎瑭不自覺靠近了玻璃墻。
當扎著兩只小啾啾、背著畫板畫筆的祈求小孩出現時,黎瑭瞳孔微微放大,姜令詞居然還留著隨手畫在便簽紙上的畫,甚至還用這種方式復刻出來。
代表人節的玫瑰花束,流水迢迢的古巷小橋,黎明乍現時的太……
再次化為銀白的點錯融匯,又變一只胖嘟嘟的小白雀。
表演的最后,夜空中出現一行淺紫的字——
黎小畫家,人節快樂。
紫是今天的幸運。
比方才那場煙花秀,更加的聲勢浩大,更是專屬于的。
向來話很多的黎瑭,在經過一場不屬于的煙花后,迎來了一場專屬于的盛大表演秀,難得說不出任何漂亮話。
直到姜令詞一本正地跟說:“放煙花不環保。”
黎瑭愣了會兒,像是被中了笑點。
很笑的這麼開心,甚至眼淚都笑出來了,扶著姜令詞的手臂,幾乎站不直。
姜令詞甚至不知道自己哪句話取悅到,但沒有打擾,更沒有氣急敗壞地當是笑話自己,只是安靜地等笑完。
兩人離得很近。
笑到最后,黎瑭眼尾氤出一抹緋,等笑意徹底收斂,兩只手搭在姜令詞的肩膀上,踮腳在他臉頰落下一個吻。
很輕,或許比羽還輕。
姜令詞沒有閉眼,被墨浸的眸被玻璃墻映得清晰,他微微垂下眼……
的眼睫輕閉著,第一次,不帶任何目的的想親吻他。
這一瞬間,黎瑭想了很多。
小時候寄居在親戚家那幾年,每年最期待的便是放煙花,因為只要漫天都是煙花,代表春節到了,親人該團聚,而哥哥也會來看。
后來黎淵出國讀書和創業,黎瑭每年春節依舊會放很多很多的煙花,可哥哥沒有再回來過,他每天都很忙,歸期不定。
再后來,黎瑭對煙花徹底沒了興趣,因為知道,再多煙花,也等不到唯一的家人。
但是今晚,姜令詞一本正經地跟說煙花不環保的剎那,黎瑭發現自己對煙花好像沒有任何執念了。
因為它沒有任何代表意義,只是一場漂亮的煙火罷了。
回去的途中,黎瑭收拾好緒,指尖著小白雀的尾,故作隨意:“這不會就是我最后的禮吧?”
說完,快速瞥一眼姜令詞,看他反應。
姜令詞剛掛斷與節目組的電話,放下手機后,輕描淡寫地回:“不是,只是普通的人節安排而已。”
黎瑭:哦,原來你們城里人管這個“普通”。
總統套房的銀灰雙開門被推開后,里面所有燈同時亮起,原本偌大的客廳與剩下沒住人的臥室,全都陳列著一排排嶄新又的旗袍。
像是把那間收藏館里的旗袍全都搬進來。
姜令詞徐徐開口:“這才是人節禮。”
“喜歡嗎?”
沒有孩不喜歡這樣的禮,即便黎瑭這位超級的小畫家。
黎瑭老實回答:“喜歡。”
本來以為從收藏室搬來的,尺寸會不合適……
黎瑭隨意挑選了幾件試穿,發現居然完全合的材,仿佛為量定做。
每件尺寸都一模一樣。
所以……
本來就是的東西!
啊啊啊啊!
黎瑭想在旗袍堆里打滾。
姜教授真的太會了!!!
今天全都是喜歡的,一切,所有,都特別特別喜歡。
黎瑭又去泡了個澡冷靜冷靜。
冷靜不下來,好熱。
最后還是洗完澡回房間,看到角落那幅未完的畫,才慢慢冷靜下來。
是的。
是一個沒有的殺手(劃掉)畫家。
黎小畫家,別忘了你來節目組的目的,不能被敵人的糖炮彈給迷了眼睛!
姜教授今天的行為固然值得,但……一碼歸一碼,作為炮友,他還是很不專業,需要批評進步。
炮友之間的人節,最重要的是打炮,不然這個人節是不完整的。
為了助力姜教授為完的炮友,決定犧牲自己。當然,為藝獻,是每一位藝家應該做的。
于是,黎瑭跟只花蝴蝶采似的,從數不清的旗袍里,挑細選出一條墨綠蘭花紋刺繡旗袍。
為了取悅姜令詞,頭一次愿意主被旗袍束縛。
犧牲真是太大了。
也踩好點了,就在客廳那個超大飄窗上,鋪滿一條條綢緞,做的時候,與綢緞不溜秋,危險又刺激。
黎瑭暗暗攥拳:等會就讓姜教授把旗袍從上撕開,再狠狠地……
那個畫面絕對沖擊力十足,一定能沖出的創作靈。
第18章 融化
黎瑭拿著旗袍回房間前, 路過超大玻璃窗時,倒映出纖細曼妙的影,連細微表都清晰可見。
停留片刻:
很好, 玻璃又明亮又干凈,等會肯定能將他們的一舉一也映得清清楚楚, 完全可以用眼睛把姜令詞的神韻描摹下來。
黎瑭知道姜令詞還沒有回房間, 因為他請假了一整天, 不單單是節目組的事, 還有其他工作,一回來,便去了書房開會。
所以只要在姜令詞工作結束回房間之前,在客廳守株待兔即可。
希計劃順利進行。
今晚可是人節之夜耶, 有人節之神的加持, 必定會順利。
臨近零點,姜令詞理完所有事后,終于打開閉的書房門。
姜令詞沒有來得及換服, 上依舊穿著今日裝扮, 不過掉了外套, 只出里面襯與西裝馬甲, 修的設計勾勒出勁瘦有力的窄腰, 解開兩顆扣子的襯微微敞開,布料出廓,渾上下寫滿又多的反差。
姜令詞大概沒想到黎瑭大半夜不睡覺,會在客廳堵他, 眉目略帶漫不經心地邊走邊扯著領帶,向來端方冷峻的面容,在晦暗不明的線下, 約著幾分旁若無人的慵散。
路過客廳時,氤氳馥郁的清甜花香在呼吸間越發濃郁。
不似酒店用的熏香,更像是黎瑭上……
姜令詞意識到什麼,忽而停下腳步,長指輕著眉梢,喚了聲:“黎瑭。”
“怎麼還不睡?”
一盞燈乍然亮起。
今夜無星無月,漆黑的天幕似乎要穿玻璃窗沉沉下,唯獨手中提著一盞黑復古油燈,點亮了一方角落。
黎瑭坐在飄窗上,一襲嫵人的旗袍襯托出玲瓏有致的材,霜白的綢緞鋪在臺面上,隨著點燈的作,垂落而下的綢緞卷綻放搖曳的白蘭花,風雅又奢靡。
黎瑭將油燈隨意擱在腳下,沒有穿鞋子,清瘦致的腳踝分外惹眼,懶洋洋倚靠在一旁如云朵的矮枕上:“等你呀,你好慢。”
等他?
姜令詞眼眸微微瞇起。
這時,十分不做作地拍了拍旁空地,紅溢出兩個字:“過來。”
姜令詞目在活生香的臉上,看似沉靜地梭巡著,礙于這位小姐總是出人意料的舉,他從容不失嚴謹地詢問:“這麼晚了,你有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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