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昌業見白秋月撞破他的事,眼里有一瞬的慌,然后便鎮定下來。
語氣極不耐煩的開口就是責備“你不是要去學什麼康復課程嗎?怎麼跑到早市來了?”
白秋月腦子里此刻完全是懵的,本就沒聽清鄭昌業的話。
抬手指著鄭昌業邊的人“,是誰?”
鄭昌業將手臂從人懷里出來,風輕云淡道“我的一個學生,賈甜心,讓我陪著來買點東西。”
這明顯敷衍的解釋,白秋月怎麼可能相信?
“你剛才什麼?寶貝兒?”
這稱呼是能自己學生的嗎?鬼才信!
鄭昌業朝走近兩步,左右看看低聲音“白秋月,你別找事,先回家,晚上下班我再跟你解釋。”
“不行,我現在就要聽!”巨大的委屈和被欺騙的憤怒奪去了白秋月的理智,等不到晚上,會憋瘋的。
可以苦,累,氣,絕對不了枕邊人對的欺騙。
為了家庭幾十年的付出,換來這樣的結果不甘心!
“白秋月,你別沒事找事好不好?事不是你想象的那樣!”鄭昌業語氣里著威脅和無奈。
“耳聽為虛,眼見為實,人都帶到我面前了,你說不是我看見的那樣?鄭昌業,你當著大家伙的面說說,到底是哪樣?”
白秋月起真來,倔得像頭驢,聲音也越喊越大。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
有認識他們的人在指指點點“看見沒?那個年紀大的才和男人是兩口子,這是大婆和小三遇見了,這男人也太不小心。”
“哎,我還以為男的和那個小的才是兩口子,他們倆一起來買過好幾次菜了,上次還帶來個六七歲的小男孩,也是他們倆生的。”
“那個穿的臟兮兮臉都沒洗的是原配吧?也難怪男人出軌,咋把自己造這樣兒?”
……
白秋月子搖晃了兩下,咬著牙站穩,剛才那些人說,他們還生了個六七歲的小男孩?
看樣子這倆人已經過上了,還不是一天兩天。
鄭昌業面子上掛不住,手要拉白秋月,把帶到沒人的地方訓斥一頓。
白秋月一把甩開他的手,徑直朝賈甜心撲過去。
壞人敢搶丈夫,非給點教訓不可。
人群驚呼一聲。
賈甜心嚇得啊啊大“老鄭,救命啊,這人瘋了!”
白秋月還沒抓到賈甜心臉上,眼前出現一道人影,然后耳邊“啪”的一聲,腮幫上火辣辣的疼。
捂著腮幫,不可置信的看向滿臉憤怒的男人“鄭昌業,你打我?你居然打我?”
“你瘋了!還懷著孕呢。
白秋月我媽沒說錯,你就是個小肚腸的東西!
你敢試試,我跟你沒完!”
白秋月捂著火辣辣的臉,傻傻看著鄭昌業,實在不敢相信這個男人會手打。
他居然為了外面的人跟手!
還擋在面前,生怕傷害到三姐兒。
這明晃晃的袒護,讓白秋月心里仿佛了把刀子,絞著疼。疼得大口氣。
憑什麼?
可是跟鄭昌業過了三十年,一起苦過來的原配妻子,他憑什麼在自己和小三面前毅然的選擇站在那邊?
白秋月緩緩轉眼珠,朝賈甜心看過去。
看到了自己和三姐兒的差距。
三姐兒看起來也就二十七八歲,也就比兒大個兩三歲的樣子。
上的包短金閃閃,整套的鉆石首飾將襯托得珠寶氣。
那皮白得像剛點出來的豆腐,纖細白的手指上是長長的甲,指甲上也著鉆。
手腕上戴著婆婆那個鑲了幾顆寶石的金鐲子,突兀又刺眼。
白秋月再低頭看看自己,一穿了三年的外套早洗變形,運也疙疙瘩瘩起球。
剛才在早市上和一群大媽搶促銷蛋時,有人弄碎一個糊在腳面上,路上沾染灰塵,鞋子上臟兮兮一大塊污漬。
再加上凌的頭發,松垮的皮,說是三姐兒的長輩都有人信。
而鄭昌業平時極注重形象,懂得保養,同樣的年紀看起來比年輕十來歲。
把全部心都投到這個家里,從來舍不得在自己上花錢。
柜里只有幾件平時換洗的服,滿滿當當掛的全是丈夫的名牌服裝。
今天之前,為這個家付出,還覺得自己有多偉大,為此甘之如飴。
在看到小三兒那一刻,突然間醒悟了。
這麼多年的犧牲和付出全都喂了狼。
還不如喂狗。
喂狗,狗能朝搖搖尾。
喂狼,狼還要回頭咬一口。
累了。
暴怒后全力那種累,連句臟話都罵不。
白秋月緩緩轉,已經不到自己的存在,整個人都輕飄飄的,好像被空了一樣。
得找個地方好好緩緩,想想接下來該怎麼辦?
后有人喊“喂,大姐,你的東西不要了!”
白秋月沒回頭也沒搭話,那麼大一個活人都不是的了,那些魚什麼的又有什麼用?
鄭昌業見什麼話也沒說,挨了一掌轉走了,面上還有些得意。
拉過驚站在一旁的賈甜心,他聲安“不用怕,也就這點本事,生過氣就好了,先把東西送回去,反正也挑明了,干脆我今天帶你和兒子去見我媽,讓老人家也高興高興。
早就張羅著讓我帶你回去,要不是念在要伺候我媽的份上,早就讓你們進我鄭家的門了。”
白秋月不知道鄭昌業的打算,游魂似的在街上晃來晃去,卻不知道自己該去什麼地方投奔,該找誰傾述。
想到閨王桂英……
還是算了吧,是個暴脾氣,知道自己這樣的委屈,敢鬧到鄭昌業單位替自己出氣。
到那個時候更沒辦法收場了。
偌大個龍河市,居然沒有傷后舐傷口的地方,活得真是太失敗了。
白秋月拐進一個公園,坐在長椅上發呆。
眼前始終縈繞著三姐兒那張妝容致的臉,和鄭昌業為了護住三姐兒要跟拼命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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