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抬頭,正想質問,只看到幾個高高堆起的紙箱,以及抱著紙箱的一雙手。
“哎喲,阿厲,你看你干得什麼事,趕給人家撿起來。”背后的婆婆尖聲尖氣沖著箱子后面的男生喊道。溫低頭瞅了瞅落在地上的梅花糕,這撿起來還能吃啊?
“不好意思啊。”
個子高大的男生把箱子放下,撿起落在地上的梅花糕:“實在對不起,我賠你一個吧......溫?”
“陳厲?巧啊。”溫有些局促的打著招呼,“這攤子是你家的呀。”這時忽然想起來之前有人提起陳厲外婆開了個小吃攤子,賊好吃,合著在這兒呢。
“是啊。”陳厲歉疚地著,“不好意思,給你弄臟了。”說著他對后面的婆婆說道:“外婆,這個是我同學,你給再做一個吧,我先去把王婆婆的橘子給搬過去。”
“好,小妹妹過來烤火,這后頭有個小火爐呢。”李家婆婆爽朗一笑,招呼著溫過去。
“你跟陳厲是同學啊,巧得很嘛。婆婆再給你做個松卷,這個松好吃的不得了。”
溫坐在小板凳上邊烤火,邊聽著婆婆的絮絮叨叨,這老人家很是笑,臉上略帶著滄桑的褶皺也因這抹笑意變的有幾分彩。
后面巷子的燈點點,那里面還藏著幾家店鋪,燒烤店,面店還有兩家水果店。溫往后看了一眼,陳厲正站在其中一家水果店前和老板娘相互打著太極推橘子。許是識的人那老板娘熱起來是真嚇人,一個勁的把幾個橘子往陳厲懷里塞,一套連環太極手下來,躲也躲不掉。
陳厲只好紅著臉把橘子抱了過來,一骨碌放在了小攤上,又拿起一個遞給溫:“王婆婆是要我拿幾個給你們吃,家賣的橘子甜,你嘗嘗。”
溫并不想和那老板娘一樣再和他打一遍太極,接過被他握的溫熱的橘子就塞口袋了,回去就做熱橘子。
這時松卷也做好了,溫道過謝就抓著咬了一口,齒留香,“我走了啊。”當起離開時卻尷尬地發現陳厲也和一個方向走著。
“呃,還有幾箱水果沒搬完。”
“要我幫忙嗎?”
“那倒不用。”陳厲回想起上次在醫院半死不活的樣子,還是免了吧。
溫咬著松狠狠點了點頭,本來就只是客套一下。
“話說你家的小吃真是好吃,難怪那些同學還特地買了發班里。”此話一出,走在旁的男孩明顯愣住了,這個時候也意識到那次后續是,被這位哥狠狠扇了一耳......
“他們可不是買,是借著我同學的名義來我外婆這吃白食了,吃白食還不算,還打包了好些去分給全班,完事還說是為了我好,為我家招攬生意。”說到這,男孩似是自嘲笑了下,“好一個招攬。”
這下換溫愣住了,聽邊的同學說起那件事一個個是義憤填膺,痛斥陳厲是個地流氓,不知恩的小人,嘖嘖嘖,到底誰是小人啊。
現在算是知道了,什麼未知全貌,不予置評。還好當時沒賤,要不然現在得尷尬死。
“其實,我覺你應該不是他們說的那種人吧?”手里小吃沒幾口就了肚子,擰著手里薄薄的紙袋說道。
“哦?”陳厲戲謔道:“哪種人啊?”
溫白過去一眼,不吭聲,這廝明知故問。
“其實啊,一個人的好與壞究竟該怎麼判定?是他的道德準則,還是別人的一句話。了解多費勁啊,我無所謂就當他們的眼皮子太淺看不見微弱一些的。我自得瀟灑,何懼他人看法。”
這話說得,溫覺得中聽,了他問:“那你被這麼誣陷誹謗,就沒有想過反駁他們嗎?”
“反駁?”陳厲被孩的天真逗笑了,“誰會聽呢?我反正無所謂了......”
“我信啊!”溫的眼神忽然變得格外認真,盯著陳厲的眼睛閃閃發,“你說,我就信。”
男生的陡然一僵,因為寒冷繃的面容如遇春風消散,漸漸和,他勾了一抹好看的笑,“行,你信就行。”
不知不覺間兩個人已經走到了岔口,裝著水果的箱子就堆到路邊,看數量這應該是他的最后一趟了。”
“我走了啊,開學見哦。”細雪洋洋灑灑從c市的天空落下,孩的外套沒有帽子,那些雪就像白鹽一樣染在蓬松的烏發上,相輝映間流轉出一抹人的彩。
溫邁著碎步長街一座座路燈向前走去,還不忘背著與他揮著手。
陳厲也不自覺揮起了微微凍僵的手,再見,他們會再見的。
一月末的寒假,二月初的新年。
c市的雪并沒有持續到除夕,不過寥寥數日,寥寥幾場不大不小的雪便停止了對這座城市的觀旅游。不過雪走了寒冷不會走,除夕剛起床的溫就被凍的一個激靈,爸爸的工作的放了假,媽媽也關了小店,今天是個團圓的日子。
糊窗花,春聯,溫一把掃把從家里掃到樓下院里,院子里的那棵老槐樹被不知道哪家的小孩子裹上了一層稻草,溫站在禿禿的槐樹底下清掃著竹碎屑,心想:樹也會怕冷嗎?
還沒有想完,樓上媽媽催促上樓打下手。作為一個小飯店的負責人,溫的媽媽做的一手好菜,連帶著溫也在平時幫忙時學習了好廚藝。
兩個在廚房忙碌,弟弟和爸爸在客廳準備著晚上祭祖的東西,臨近12點時,父母約上住在附近的親戚打牌,弟弟在沙發上數著今天收的紅包夠不夠他的海賊王手辦。
溫則趴在窗臺上著一片漆黑的天空,終于,在一抹劃過夜空之時,千束萬束的煙花爭鳴著飛上天空,流溢彩的煙火將整個夜空照亮,絢麗的彩映的眼簾,突然在萬千煙花中一個碩大的圖案,2011!
溫扭過頭看向墻上的時鐘,12:01分。
兔年到了,的2010年,過去了。
大年初三,傍晚,楚家的別墅格外冷清,打掃衛生的傭人因著客廳里坐著的男人上的低,紛紛都不敢冒頭。
時間過了七點,大門緩緩打開。形拔修長的男生慢吞吞的換好鞋子,下染雪的駝大,步履沉重的邁上樓梯。毫沒注意到客廳里面沉的父親。
“去哪里了!?”見這逆子視他若無睹,楚父罕見在面上發了怒,今日約好了與某位商業巨擘的聚會,因著之前見過幾次面,人家相當欣賞他這個兒子,特地帶了自家上初中的小兒子過來會面流流,偏生這逆子大清早的一聲不響地就跑出去了,電話不接,消息不回。
“有事,出去了。”
“什麼事那麼重要,讓你連跟別人的約定都拋到腦后了。我培養你,是讓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忤逆我的嗎?你學的道理都去哪兒呢!”平時自詡有壑,城府縱深的楚盧,常常在自己親生兒子這里犯了戒。
若是個一無是的敗家子倒也算了,早生二胎,由著他去。偏偏楚修南是個萬里挑一的天才,楚家那幾房的子無論是智商品行,為人世沒一個比得上他的,不過是小試牛刀提點的幾個商業案子,都能看出日后的運籌帷幄。
無可厚非,他是他日后最好的刀手繼承人。
偏偏這冷傲忤逆的子,不知道是跟誰學的,何曾把他這個親生父親放在眼里。
再放任下去,以后豈不是兒子做李世民,他這個老子做李淵?
“爸。”楚修南立在樓梯拐角,勾冷笑,“也不是第一天認識了,我什麼樣你還不夠清楚?實在不行,再生一個唄,換個模型,反正你外面的婦,應該很樂意。”
“逆子!”
房門關上,直到今日,楚修南才接了溫心腸冷的事實,他借著老鄰居的份特別跑過去家送禮串門。手不打笑臉人,連刻薄的孫虹收到禮,上都能客套話不斷。唯獨,直接躲房間里了!被斥責不懂規矩,沒禮貌之后出來才在孫虹的吩咐下倒了一杯水,坐在沙發上,說話不超過三個字,來個不認識的遠方親戚待遇都比他好!
他磨泡,幾乎是在討好的孫虹那個刻薄尖酸的小市民,賴著臉皮在家,臉都笑僵了,素日里打死他都做不出來的事,真真是半分臉面都沒了。
捱著吃了飯,自始至終連個正眼都沒得到。
別說媽如果得知被造謠是他家保姆的事能被氣死,就他這打著父母旗號,上門拜年小心作揖的事要是被知道,他媽也能氣死!
那件事也過去幾個月了,再說了,就算趙蓓從中作梗,了大委屈,連帶著怨恨自己,可從的視角下,應當知道自己不是故意的,連半分寬容的誼都沒有嗎?
認識那麼多年,哪哪都好,唯獨這個倔到死的脾氣,究竟傳家的誰!說不邁他家門,門都不帶的,這次了那麼大辱,該不會......他越想越冷......
“啪嚓——”著實沒忍著,柜臺上的擺件了盛怒下的犧牲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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