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煜聞言，趕忙捂住他的，噓了一聲：“這話可別當著阿宴的面說，小心兄弟都沒得做。”

賀序想到以往宴矜對那個人的維護，默默閉上了。

罷了罷了，他嘆了口氣。

又出一抹笑，湊到宴矜跟前說起正事：“阿宴，這兩天我需要簽份轉讓書，還得擬婚前協議，需要一個律師。”

宴矜直接從口袋里，掏出一張名片遞給他：“明天打這個電話，會有人過去幫你看合同。”

說完，他起拎起沙發上的外套，往外走。

“這麼快就走了？不再坐會兒？”蔣煜在后面喊他。

“明天早上還有個案子要開庭，不玩了。”

撂下這句話，宴矜大步出了包間。

接下來的兩天，顧星晚又接連去了另外四家律所。

每次面試時，對方都會點頭表示很滿意。

可是面試一結束，對方又會添上一句“顧小姐很優秀，可是我們律所恐怕沒辦法接”。

第四次遇到這種況，顧星晚臨走時，還是忍不住回頭問了句“為什麼”。

面試指著的資料開口：“顧小姐坐過牢？”

這句話一出，饒是顧星晚有再多想要辯解的話，都悉數吞進嚨里。

蜷著手指，強扯出一抹干的笑：“我明白了，打擾了。”

犯過刑法的人，在找工作時需要提前告知雇主況，自然也沒有瞞。

本以為回國靠著優秀的履歷，能夠找到一份工作，現在看來倒是癡人說夢了。

走出律所大樓，已經是下午四點。

顧星晚抬頭著黑沉郁的天，眼眶有些酸。

這些年其實已經很努力了，可是有些事似乎還是沒辦法過去，永遠像這天上的烏云般籠在頭頂。

顧星晚吸了吸鼻子，走向最近的公車站。

可還沒等走到，便覺一顆水珠落在臉上，接著兩滴三滴無數滴，大雨霎時傾盆而下。

顧星晚用文件夾擋在頭頂，快步跑到公站臺下躲雨。

這個點等車的人并不多，撣了撣額角的雨水，上的西裝早就了，著皮有些難。

可沒空思考這些，而是掏出手機查詢要坐幾號公才能回家。

闊別多年，云城的公線早就改了無數遍，再也不是曾經的記憶里的模樣。

就在這時，一輛賓利緩緩停在面前，車窗降下。

“上車。”

低磁潤朗的聲音響起，顧星晚一僵，驀然抬頭對上那雙深邃的眼。

隔著重重雨幕，看不清他眼底的神，只能看到他那張不太真切的俊朗面孔。

“上車。”

男人又重復了一遍。

顧星晚連忙拒絕，語氣疏離：“不用了，宴先生，公車馬上就到了。”

宴先生？

聽著如此陌生的稱呼，宴矜覺得有些好笑。

他自嘲：“分手了，我連個公車司機都比不上了，送你一程都不配嗎？”

“不是說不認識嗎？”顧星晚倔強的看著他。

宴矜聽著，無奈在心底默嘆一聲，還跟以前一樣記仇。

他推開車門，撐著長柄黑傘下車，靜靜站在原地著。

后面公車司機“滴滴滴”的摁著喇叭催促。

僵持間，顧星晚咬咬牙，終究下了臺階。

黑傘傾下，將籠住，遮住了噼里啪啦的大雨。

兩人上了車，車子重新啟。

覺到周男人強大的氣息，顧星晚不自覺往角落里躲了躲，刻意拉遠了兩人間的距離。

宴矜注意到的作，諷刺的扯了扯角，從一旁拿出兩條干凈的巾，一條甩給，一條拿在手里，兀自了脖頸滾落的雨水。

顧星晚攥手中的巾，拭指尖的雨水。

轉眸那一瞬，卻從玻璃窗的倒影里，注意到他的子了大半，心緒微。

這些年他似乎了很多，褪去年的青，棱角愈發分明，仿佛一把淬了火的寶劍，渾散發著冷冽的寒芒。

沒了自己，他應該過得好的。

“面試？”終究還是男人主打破了沉默。

“嗯。”

“功了嗎？”

顧星晚想到兩天連被拒絕四場，覺得有些難堪，迂回道：“還沒出結果。”

“哦。”宴矜淡淡應了聲，沒再多說什麼。

氣氛一時間有些沉默。

最后還是司機問了句去哪。

顧星晚不愿暴家庭住址，所以報了家咖啡廳的名字。

宴矜挑眉，調子里帶著明顯的質疑：“你住咖啡廳？”

聽著這種語調，顧星晚就像被摁下的彈簧般，下意識回懟：“我去買下它。”

“有出息。”

顧星晚莫名聽出一怪氣，不過只當他信了。

誰說分手了，就不能變出息了？

臨到目的地，雨停了。

顧星晚解開安全帶，推開車門，抬腳正要下車時，卻聽到后傳來一句：

“回家記得提前喝藥，這個季節，你最容易冒。”

悉的語調傳耳中，顧星晚抬腳下車的作頓住。

車門外的冷風呼呼往臉上吹來，半的服裹纏在上，骨頭里都止不住出冷意。

斂了斂眸，背著快速下車，從嚨里出一個“好”字，有些踉蹌的大步離開。

宴矜看著的背影，直到消失在街角咖啡店門口，才默默收回目。

司機小葛坐在駕駛座，忍不住提醒了一句：“宴律，秦律那邊打了五六個電話了，催你趕過去。”

他跟在宴律邊那麼多年，平日他最是守時了，今天居然刻意繞了那麼遠的路，就為了接一個人？

小葛覺得自己也算是開眼了。

“嗯，走吧。”

宴矜掏出筆記本開始看文件，最近手頭上的案子有些多，都需要他盡快理。

顧星晚等車子離開，才從咖啡店出來，穿過一旁的花園小徑，進了一個老小區。

云城屬于國際大都市，房價貴的要命，要想在好的地段租一個兩室一廳，月租將近上萬了。

暫時負擔不起，只能選在這樣一個地方，租了個兩室一廳。

回到家，立刻進了浴室。

溫熱的水珠順著發額角一點點滾落，驅散渾的寒意，的腦海莫名浮現起往日的畫面。

“怎麼又這麼不小心，讓你多穿點總是不聽。”

“鼻子堵了嗎？給你泡了藥，快點喝。”

“不，我要你喂我。”

“好，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