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這麽委屈,殿下為什麽還要說我,卻不去責罰他!”◎
裴宜坐在宮裏左等右等,總算是等到了天邊泛起晚霞。
金兒玉兒勸了許多,也不聽,還催著二人去給找了一宮裳,金兒玉兒擰不過,便說跟著一起去,結果被裴宜給呵斥了。
“就算我換了宮的裳,但門口侍衛看見你們兩個不就餡了,你們就乖乖待在屋裏,你們倆在屋裏,侍衛就會覺得我也在屋裏,到時候就算太子問起,咱們也好糊弄他,我快去快回,不會很久的。”
金兒還要開口勸,裴宜皺著眉,一臉嚴肅的讓不要繼續說下去:
“咱們這離花園又不遠,出了宮門過一個甬道就到了,再說這天底下還會有比皇宮更安全的地方嗎,你們倆就不要絮絮叨叨的了。”
說完不顧金兒玉兒的擔心,提著燈籠就出了門。
裴宜向來是這麽無法無天慣了,若說宮裏最不守規矩的皇子是二大王,那裴宜稱得上是汴京最不守規矩的貴。
行事全憑心,若是自己想做的事,任誰阻攔最後也要做,若是自己不想做的事,除非家下了聖旨,否則不想做就是不做,國公爺寵著,國公夫人拿也沒有辦法。
千寵萬養出這麽個天不怕地不怕的格,但凡惹了事都是國公爺親自出面擺平,不然也不會小小年紀就在京中惹了那麽多的‘敵人’。
裴宜出了東宮就快步朝著花園走著,遠遠的聽見兩個聲音。
“完,咱們快回大慶殿去吧。”
“嗝……回,回,這就回,這皇宮蓋的還大的,一時間真找不著,哎,小人,大慶殿在哪啊?”
裴宜遠遠的看見二人的裝束,就知道他們是從大慶殿出來的外國使臣。
其中一個形高大,滿臉的絡腮胡醉的東倒西歪,被一個形略纖細些的人攙著。
醉酒那人雖醉的糊塗,卻也不老實,看見有小的宮人從旁邊路過就要手去拽人家。
“完,這是在皇宮裏不是在咱們遼國,你不要太放肆了。”
完哈哈一笑,囂張道:“我是遼國使臣,是皇帝請來的貴客,不過是和宮們說說話,算什麽放肆。”
裴宜想起金兒的話,猜想就是這些使臣喜歡手腳的,原以為離開大慶殿就能躲開,誰知這二人竟酒後迷路走到花園這邊來了!
早上金兒還和說,家最看重面子,年節這天使臣們在宮裏闖下禍事,家也不會責罰。
又時還會把被輕薄的宮人直接賜給使臣,這些宮人最後的下場都不太好。
使臣來朝不過幾年的功夫,時間一到,人家拍拍屁走了,完全不管這些宮人。
裴宜不願與這二人有接,見花園的門就在眼前,趕快步走了過去。
提著燈籠小心的在花園找了一圈,也沒看到趙恒的影子。。
想著應該是自己來早了,就四閑逛準備等他一會,若是一會趙恒還不出現,就要先回東宮了。
畢竟是悄悄跑出來的,若真被太子發現,讓金兒玉兒和一起被牽連責罵,那就不好了。
在裴宜心裏,太子趙恂比起自己原來在宮外的教書先生還要刻板守舊。
當初在宮外無法無天的時候,最害怕的就是留著長胡子的老夫子。
夫子雖然不會打手掌心,但是要是背錯了書,夫子一個眼神過來,就遍生寒。
趙恂雖然年紀尚輕,但是說話行事與老夫子別無二致,所以裴宜才會對他心生畏懼。
又在花園等了一會,還是沒等到趙恒,裴宜在心裏暗罵幾句趙恒不守時間,隨後就準備回東宮了。
正走著,聽見前方傳來略顯淩的腳步聲,想也知道定是那兩個醉酒的遼國使臣。
裴宜不想生事,四下張著看哪裏可以藏,結果正好撞上一雙喝的通紅的醉眼。
“小人,你來給我帶路!”完口吃不清的喊道。
裴宜轉慌不擇路的想走開,卻聽見後腳步變快,分明是那二人追了上來,其中一人勸道:“完,不要在皇宮裏生事。”
名完的絡腮胡大漢三兩步跑到裴宜面前,猥瑣的笑著,又擡頭對著那人說道:“我就是說說話,怎麽就生事了呢?”
說著他低頭看著裴宜,饒是醉眼朦朧,也能看出的好相貌,便出言調戲:
“小人,你不如出宮做我的媳婦,與其在這宮裏伺候人,不如出宮伺候我,爺心好了,還能多給你幾個錢花,哈哈哈。”
他覺得自己幽默,說出的話把自己給逗笑了,但裴宜卻冷著臉不想理他,拿出小姐的架勢,瞪了他一眼之後就轉要走。
但無奈穿著宮的裳,氣勢弱了不。
那人被裴宜一瞪,反而來了脾氣,手一把鉗住的手臂,呵斥道:“小宮,敢瞪本大人,你知道我是誰嗎!”
裴宜只覺自己的手臂像是要被碎了一般,那完強壯,一的酒氣,裴宜掙不得,就連他邊的同僚也拉不住他。
裴宜又急又氣,不爭氣的眼淚簌簌的流了下來,此時也不想別的,只想趕離開花園,回到東宮。
大慶殿上。
曹都知站在太子後,面凝重,腳下踟躇,心中十分猶豫。
方才他估著快到晚膳時間,便按照太子的吩咐會東宮去找宜姑娘,讓點菜。
誰知他在配殿敲了半晌的門,出來應答的只有金兒和玉兒,一問才知道,二大王攛掇著宜姑娘悄悄出去了。
曹都知有些擔心,不知要不要將這消息告訴太子。
太子今早特意吩咐宜姑娘不讓出去,這若是讓太子知道了,宜姑娘定是要被責罵了。
他猶豫的影被趙恂餘掃到,便扭頭看著他以示詢問,曹都知俯上前,向他說了裴宜悄悄出門的事。
太子眼向殿一掃,就看見趙恒已經不在席上,同時席間三三兩個也空著幾個位置,尤其是兩位遼國使臣出去許久也不見回席。
趙恂嘆了口氣,許是酒氣上湧,此時心中也有些不安煩躁,于是向家說自己要去更,隨後便起出了大慶殿。
出了大慶殿,他便直接奔著花園去了,不用想也知道,若這二人約著見面,那定是在花園。
裴宜這邊被那遼國使臣拽住胳膊,慌中只能表明份,大聲喊道:“你!不得放肆!我是齊國公獨!”
誰知那人聽完并不害怕,反而以為在虛張聲勢,哈哈一笑隨後戲謔道:
“你若是齊國公獨,那我就是遼國的王爺!今日我就看看這高門貴玩起來是什麽滋味!”
說著就拽著往一旁的亭子裏帶,裴宜害怕極了,死死攥著領口,指節都發白。
完見害怕,心中更是得意,上也愈發下流起來,手上更加用力,三兩下裴宜的袖扯壞了。
正當絕之際,遠遠地只聽見姜都知大喝一聲:“天子腳下!豈敢放肆!”
裴宜循聲扭過頭去,糊滿淚水的眼睛只看見一個高大的青影子快步向走來。
花園的燭火映照在趙恂白壁一般的面孔上,完如面的臉上罕見的出一慍。
往日裏平靜如一潭靜水般的眼睛此時閃爍著點點火,遠山一般的眉此時也簇了起來。
趙恂一把握住完的手臂,他高與完相當,但卻沒有遼國人那般壯碩。
饒是如此,完手臂上傳來的痛,也讓他對這個冷峻如天神一般的男子側目。
就算完此刻醉的不認爹娘,他也不會不認得這袞冕。
見來人是當朝太子,完和同僚趕跪地行禮,裴宜擺了鉗制,快步的跑到了太子後。
就算平日裏怕極了趙恂,現在這場面上,也只有趙恂是最信任的人,更何況是趙恂救下了。
裴宜在趙恂後,一遍整理著自己被扯壞的袖,一邊小聲噎著。
完跪在地上上胡的辯解著,說得都是些酒後無意之類的廢話。
趙恂皺著眉頭,一來生氣裴宜不聽他的話四跑。
二來見到這幅狼狽樣子,和袖下出一段藕似的手臂,聯想到方才完對說的混賬話,趙恂便怒意更甚,朗聲道:
“皇城之,豈容你等放肆!來人,送遼國使臣出宮!”
姜都知聞言使了個眼,便有兩個小黃門指引著使臣出宮。
姜都知又後的一個小黃門下外裳,從頭到腳的整個給裴宜罩住。
見使臣走遠,趙恂轉,靜靜的看著那嗚咽著的小小軀。
裴宜哭的真心,又倍委屈,微微嘟著,卻早已沒了,變一片慘白,鼻尖紅彤彤的,還不停的泣著。
小手已經是不住的著眼淚,但豆大的淚水還是徑直落下來,打了裳。
趙恂見慌的抹著眼淚,又手忙腳的用手攏著被扯壞的裳,一時間心裏忽然湧上一從未有過的覺。
心跳也快的出奇,這種覺讓他心裏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緒,也讓他驟然生出一怒意,
但這怒意卻不是對著裴宜,一想起方才那遼國使臣的輕薄行徑,趙恂寬大袍袖下的雙手就攥起。
他不知是因為自己飲了酒的緣故,還是別的什麽。
趙恂忍不住想說些什麽,雖然已經是緩和了的語氣,但聽起來還像是斥責:“我一早你不要出門,為何還要出來!”
裴宜被他喝的一愣,隨後嗚嗚哭的更傷心了。
但今日的委屈已經夠多了,擡起頭,紅彤彤小兔子一般的眼睛盯著趙恂,委屈道:“我已經這麽委屈,殿下為什麽還要說我,卻不去責罰他!”
語氣委屈,一癟,眼淚又順著眼角流了下來。
當真是我見垂憐。
這幅也讓趙恂心裏那種莫名的覺更甚!他深吸一口氣,擺擺手人將團團圍住,不許讓旁人看見的臉,這才帶著裴宜往東宮走去。
沒走幾步,就見了珊珊來遲的趙恒,他一見到太子這個大哥也是像老鼠見了貓似的害怕,更何況他是悄悄從宴上跑出來的。
趙恒後還跟著魏王幺趙寶珠,以及一些旁的貴和宗室子們。
這些人一看見冷著臉的趙恂,紛紛說自己有事都走了,不到片刻花園中就只剩下趙恒了。
人散了,趙恒才聽見太子後的隊伍裏傳來嗚嗚咽咽的啼哭聲,即使是被罩住了頭臉,僅看著那在外面的小巧下,他也知道是秧秧在哭。
趙恒雖然紈绔,但是不并不傻,想也知道,定是秧秧來早了在花園裏見什麽事了。
他正開口為秧秧解釋,就見太子冷著臉說道:“年節大宴,你我是皇子,不得隨意離席,姜都知送回東宮,你隨我回宴上去。”
趙恒擔憂的眼神著低頭嗚咽的裴宜,聽得他心裏那一個不是滋味。
恨不得馬上拽住裴宜問問到底發生了什麽,趙恒原地張著,見姜都知帶著走遠了,這才滿心疑的快步跟上太子的步伐。
作者有話說:
趙恂,我恨你是塊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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