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水

“什麽茶這麽好喝，能不能讓沈霽哥也嘗嘗？”

池南霜眼睛一亮，顧不上宋宴禮就抱著茶往沈霽那邊小跑了幾步。

昏暗影下，男人著孩雀躍的腳步，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薄抿，眸也隨之深沉了幾分。

池南霜還對此毫無察覺，在沈霽面前站定後，驚喜道：“沈霽哥，你怎麽來了？”

沈霽笑容和煦，宛若春風，舉止親昵地了池南霜的頭：“這不是許多天沒見，想過來看看你。”

另一邊，男人看到這個舉，瞳孔不了，放在側的手不自主握了拳頭。

眉峰擰出兩道輕淺的壑，鋒利的目恨不得將沈霽放在孩頭發上的手刺篩子。

但最終強大的克制力讓他挪開了目，面上雲淡風輕地低頭收拾桌子，仿佛毫不在意一般。

池南霜舉著杯子問沈霽：“你剛剛說也想喝這個茶是嗎？”

沈霽含笑點頭：“可以嗎？”

“當然可以呀，我讓宋宴禮給你也做一杯。”

池南霜覺得這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便將目轉向宋宴禮，角微揚：“宋宴禮，可以幫我朋友再做一杯嘛？”

卻不料宋宴禮只擡頭瞥了和沈霽一眼，就垂下頭淡淡道：“不好意思，忘記配方了。”

池南霜臉上浮現出一尷尬：“那其他的茶可以做嗎？”

站在茶攤後的男人頭也沒擡，聲線中沒有一溫度：“芋圓賣完了。”

“啊......那好吧。”沒料到會這麽不巧，池南霜只好對沈霽說，“那咱們去別的店買吧。”

說著就要拉著沈霽走。

“等等。”

一道清冷的聲音止住了他們的腳步。

池南霜疑地回頭去：“怎麽了？”

宋宴禮看似神淡漠，實際上視線一直注視著池南霜放在沈霽臂彎間的手上，目如炬。

默了兩秒後，才不不願地從腔裏出幾個字來，一字一頓道：

“可以做別的。”

池南霜頓時喜出外，這樣一來也省得找別的茶店了，而且現在很相信宋宴禮的手藝。

便和沈霽一起站在他的攤子邊等著，順便介紹兩個人認識。

沈霽：“南南，這位就是你之前在電話裏說的新認識的朋友吧？”

池南霜說：“對，他就是幫了我好多次的宋宴禮。”

“哦，那可真得好好謝謝宋先生，勞煩你這段時間照顧南南了。”

沈霽表現得像池南霜的家裏人一般，對宋宴禮謝道。

“一個人在外面住，我和舒姨都不放心，但脾氣又倔得很，幸好有朋友在外面幫扶，不然還不知道會出什麽事呢。”

池南霜覺得他說得很對，也跟著附和：“嗯嗯，是得好好謝謝宋宴禮。”

話落轉頭和宋宴禮介紹沈霽，和他說話時笑容不自覺加大幾分，放了語氣：“這位是我鄰居家的哥哥沈霽，應該比你還大一歲。”

“你好。”

宋宴禮顧自低頭洗著勺子，只神淡漠地瞥了沈霽一眼，便又垂下了頭，仿佛不願擡頭和沈霽多說一個字。

池南霜哪裏猜得到他的心思，自顧自繼續說：“我們從小一起玩到大，沈霽哥就像我的親哥哥，對我可好了。”

宋宴禮一言不發地聽著，沒作聲。

只是著勺柄的手指忽然調轉了個方向，移向另一盒白調味料。

元以注意到這邊的靜，也過來和沈霽打了個招呼。

等宋宴禮做好茶後，幾個人找了個空桌子坐下。

還沒等沈霽把茶遞到邊，池南霜就炫耀一般吹噓起來：“沈霽哥快嘗嘗，宋宴禮做的茶可好喝了，我保證你一定會喜歡的。”

聽著在自己面前這麽大肆誇獎別人，沈霽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但他并未表現出來，一如既往笑容溫暖，寵溺地看著：“好，我相信南南的口味。”

說著就毫不猶豫將吸管送口中。

一旁的宋宴禮了，想說些什麽，但最終還是保持了沉默。

沈霽笑容未褪，秉持著對池南霜的信任，放心地吸一口宋宴禮做的芋圓茶，含在口中細細品嘗起來。

然而臉上的笑容卻在茶口停留兩秒後瞬間僵住。

他不皺了皺眉頭，下意識想吐出來。

這茶怎麽是鹹的？

偏偏池南霜正坐在他旁邊，一臉期許地著自己，語氣篤定：“怎麽樣怎麽樣？是不是很好喝？”

不願拂了的面子，沈霽只好忍著不適吞咽下鹹茶，努力做好表管理，若無其事地說：“嗯......確實好喝的。”

只是這幾個字說出口時莫名有些拉嗓子。

話落，他擡眸了一眼坐在對面的宋宴禮，見他神態自若，便知曉了事緣由。

想明白後，他被氣得笑了下，隨後意味深長地說了句：“宋先生的手藝可真是城一絕啊。”

宋宴禮坦然接，不置可否：“不敢當，沈先生喜歡就好。”

沈霽扯了扯角，溫的語氣中約帶了點咬牙切齒的意味：“喜歡，喜歡得很呢。”

宋宴禮輕笑了下，像是挑釁般端起面前的杯子抿了口涼白開。

舉止極其稚。

發覺他們對話時氣氛詭異，池南霜到有些莫名其妙。來回打量了這兩人一番，正想出口詢問，魷魚攤卻忽然來了客人，便只好作罷。

“你們先聊著，我等會就來。”

匆匆扔下一句就和元以一起走了。

途經過程中線不夠亮，怕走路著急被障礙絆倒。

宋宴禮適時出聲提醒：“小心看路。”

池南霜遞給他一個安的眼神，腳下多留心了些。

待們走後，路邊的四人小桌旁，只餘宋宴禮和沈霽兩人相對而坐。

沈霽忽然出聲道：“宋先生對我家南南可真是關心至極啊。”

“我家”兩個字被沈霽刻意加重了讀音，像是宣告主權一般。

宋宴禮冷然一笑：“是我聽錯了嗎，沈先生難道姓池？”

沈霽輕笑：“當然不是，只是一直把南南當妹妹護著，喊習慣了，宋先生不要介意。”

宋宴禮嗤笑一聲，沒回應。

沈霽放下茶杯：“你對南南應該不止是朋友的吧？”

宋宴禮的手頓了頓，沒有否認：“那又如何。”

“我不歧視職業和份，但嫁娶講究門當戶對，你和南南的家庭差距太過懸殊，你們兩個是不會有結果的。”

宋宴禮擡了擡眸，目毫不退卻：“所以呢？”

沈霽下意識想拿著茶再喝一口，但剛遞到邊忽然想起剛才難喝至極的口，又默默放了回去，幹說話：

“也許你還不知道，其實南南家裏早就給安排了一門婚事，對方的條件是全城數一數二的，但即便如此最後都沒有同意，甚至為了抗婚離家出走。”

頓了頓，他直直地對著宋宴禮的眼睛總結道：“所以我認為，你就更沒有可能了。”

聞言，宋宴禮把玩著杯子的指尖滯了一瞬，但轉眼便恢複了常態。

他沉默了幾秒，驀地低聲笑了出來，口中的話不知是對沈霽說的還是對自己說的：

“我本就是孤注一擲。”

他的聲音低沉，音量不高，卻在兩人之間顯得擲地有聲。

說這話時聲音帶著一清冷和慵懶，像是破釜沉舟一般，笑聲中約著與他氣質不相符的散漫和不羈。

畢竟，這是他唯一的退路。

沈霽盯著男人從容無畏的神注視良久，思緒忽然有些恍惚，有些看不明白他是怎麽想的。

他都已經把話說到這種地步了，原以為他會知難而退，卻沒想到反而促使了他迎難而上。

他不是和南南剛認識不久嗎？怎麽看上去執念很深的樣子。

元以和池南霜忙完手裏的活回來時，就見到兩人相顧無言，對峙而。

氛圍格外張，仿佛下一秒就要發一般。

元以抱著胳膊扶了上的皮疙瘩，附在池南霜耳邊小聲吐槽道：“我怎麽覺得火藥味這麽重。”

雖然覺得這個可能存在得極不合理，但池南霜也說：

“......確實有點。”

元以待不下去，果斷找了個借口溜之大吉：“誒呀，我怎麽突然這麽口，你先去坐著歇會，我去買瓶汽水，馬上就來啊！”

說完沒等池南霜回應就跑了，把一個人扔下面對修羅場。

池南霜：“......”

不講義氣的家夥。

然後拖著沉重的步子往桌邊走去，明顯覺越走近，氣氛就越窒息張。

兩個人還在對視著，沒有發現池南霜已經走近。

池南霜輕咳了一聲，打破了寂靜：“你們在聊什麽？”

聽到聲音後，兩人的表總算松下來。

宋宴禮又恢複了一貫的淡漠。

“沒聊什麽。”沈霽笑笑，“南南，你離家出走這麽長時間，池爺爺雖然上故意不提，但心裏一直掛念著你呢，你要不要找個空閑時間回家看看老人家？”

池南霜點點頭，的確是時候回家看看了。

上次竺子瑤說謝家要轉和竺家聯姻，當時還慶幸，但後來問了沈霽，并沒有這回事，那就說明池謝兩家的婚事還沒作罷。

只要這門婚事存在一天，就永遠無法緩和與家裏的關系。所以這次回家不僅為了探長輩，還想早日把這門荒唐的親事解決了。

說不定自己態度好點，好好和爺爺撒個，就能取消婚約了呢。

這樣想著，說：“好，我這兩天就回去一趟。”

“來了來了！”

正聊著，元以抱著幾瓶汽水回來了，一人分了一瓶。

池南霜接過汽水，用右手擰了擰，卻沒想到這瓶飲料的瓶蓋接口有些集，直到擰到掌心泛紅，都沒能擰開。

便習慣將瓶子遞給對面的好閨：“以，你幫我擰一下吧。”

“噢好。”

元以剛往裏灌完汽水，含糊應下後便要接過汽水。

卻沒想到有兩只修長的手先一步握住瓶。

旁的兩個男人幾乎是異口同聲：

沈霽：“我來。”

宋宴禮：“我來。”

稚鬼謝總上線啦~！

寶貝們，我努力碼字，盡量日更，沖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