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 17 章 全往一湧
景灣別墅環山而建, 夜裏十分幽靜,只有細雨敲打窗戶的聲音。
主臥裏,橘暖調的香氛夜燈在角落裏點亮, 空氣中有淡淡的玫瑰油香氣。
偌大的主臥床上只有葉聲笙自己, 整個人蔫頭耷腦的,被一種淡淡的疲憊籠罩。
想一個人心善的小公主, 到底是造了什麽孽, 才會被這個不舉的混球套進了婚姻的枷鎖。
邊澈倒是狡猾得很,以工作為由躲到了書房,讓獨自瞪著天花板發呆。
葉聲笙在等著睡意降臨的同時,重重複雜的緒在腦子裏打著旋。
兩人的第一次, 其實還能記個囫圇。
碎片化的記憶裏,塌下腰肢抖得像風雨中的蝴蝶,層層疊疊的花瓣被裹挾著高溫的炙熱貫穿, 像是鐘擺,不停地跌宕起伏。
葉聲笙把腦袋埋在枕頭裏, 覺得恥極了,怎麽會突然冒出來這些畫面。
從床上坐起, 真眼罩一摘,拖鞋也不穿,直接腳進了帽間。
晚上走得倉促,那份診斷報告還靜悄悄躺在梳妝臺上,沒開燈, 就借著手電筒的, 把那張紙反反複複看了好幾遍。
紙張上帶著褶皺,有被爛後又平的痕跡,像是承擔過某個破防男的暴力對待。
再撂一眼診斷報告出的日期, 合著提出聯姻的那天,邊澈已經知道了自己的生理缺陷,甚至還裝模作樣地詢問了夫妻義務……
葉聲笙覺自己越來越不清邊澈的路數了。
如果是惡作劇,試問哪個男人會用這種病來開玩笑?
如果不是惡作劇,一個強壯的直男會因為被男人鑽了被窩而嚇到功能障礙?
正當福爾斯上的時候,手機屏幕突然點亮,新信息嚇了一跳。
付款碼:「晚安,老婆」
葉聲笙被這兩個字搞得背脊生寒,探案緒徹底被破壞,假裝沒有收到這條信息,關上手電筒,躡手躡腳地重新回了床上。
也不是心虛,就是單純不想讓他誤會,畢竟對邊澈的能力毫不在意。
彼時,邊澈正坐在書房的電腦前,蹺著二郎,瞇著眼看落敗小孔雀消失在鏡頭裏。
帽間裏有名貴的珠寶名表,是葉聲笙展示櫃裏那一排限量款包包,都已經價值幾千萬了,當初在帽間裏裝了攝像頭,也是圖一個心安,沒想到今天派上了用場。
腦子裏不由自主地掠過那道穿著清涼睡的倩影。
雲般的長發披在腦後,纖白的長在酒紅質睡裏若若現,想到料覆蓋下的有多,有多容易留下印記,他結不自覺滾。
淩晨一點,景灣燈火黯淡,薄雨打過的銀杏樹泛著水。
邊澈去臺上煙的時候,雨已經停了。
秋夜裏涼,他卻覺得心火難以抑制,靜寞地抿出一抹煙圈之後,他突然不想煙了。
想自己。
自己真的是腦子了才會昨天去做了個結紮手。
聯姻夫妻不需要避孕,邊澈不想還沒得到的心,就先搞出個孩子出來。
但是現在他後悔了,沒得到心,先得到人也行。
葉聲笙就是穿著高領站在面前,他都能一秒繳械,更別提還要日日夜夜同床共枕。
他的“病”還有半個月才能痊愈,邊澈都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幾天?
……
次日是個晴天,特別好。
邊葉兩家的豪門婚禮,在熱搜上整整掛了一天。
不知道是不是兩家的公關部聯合出手了,評論區出奇的和諧,全都是贊新婚夫婦登對的。祝澤和高雪瑩之前鬧得沸沸揚揚的醜聞,沒在這場世紀聯姻下留下半點水花。
葉聲笙睡到十點,洗漱後下樓的時候,臉上還帶著整晚落下的黑眼圈。不知道是突然換了地方,還是昨晚胡思想太多,做了整宿的噩夢。
空氣中飄著飯香,邊澈站在客廳裏打電話,“你上次從澳洲運來的香檳,給我拿兩箱……”
他穿了件米圓領針織衫配牛仔,頭發還抓了個造型,整個人清清爽爽的,不知道的還以為要去朝拜呢。
看下樓也只是停頓了兩秒,勾了勾角算是打過招呼,注意力又重新回到手機:“對,我讓司機去拿……”
保姆笑著把早飯端上來,天空藍的骨瓷餐,盤盤碟碟擺了一大桌。
葉聲笙斜睨他一眼,靜很大地拉開椅子,把不痛快三個字幾乎寫在了臉上。
邊澈掛了電話,慢悠悠地踱過來,拉開邊的椅子,把盛好的粥推過去,眼裏吊著直白的笑意。
“上次聽爸爸說很喜歡喝澳洲的香檳,正好鄭昱上次拉了一個集裝箱回來,我讓司機去拿,明天回門的時候帶著。”
要不是最後的回門兩個字,葉聲笙都快忘了,他口中說的爸爸是葉淮生了。
怒氣稍稍斂了點,手肘支在餐桌上,喝一口粥:“給我媽媽準備什麽了?”
邊澈給葉聲笙夾加一個煎餃,眉一挑:“放心吧,都是我媽親自準備的。”
阮晴嵐和辛甘棠年齡相仿,圈子重疊,應該錯不了。
側頭,視線落在他面前幹淨的餐盤上:“你怎麽不吃?”
“我沒有吃早飯的習慣。”邊澈給自己倒了一杯熱茶,笑得沒心沒肺。
葉聲笙沒醒,不過腦子地接一句:“不吃早飯是萬病的源……”
邊澈看,拇指在邊挲:“你說的是早飯,還是太上老君的仙丹?”
他大大方方地打量,目就是明豔的臉,即使是素還是得紮眼。杏眼和紅都是飽滿的形狀,兩彎柳葉眉輕蹙,水眸帶著澄淩淩的霧氣,著自然的驕縱。
垂眸勾都能把人。
那種無法消弭的又冒出來了,煙癮都犯了。
葉聲笙渾然未覺地喝粥:“你的病怎麽辦?”
“關心我?”
玩味的語氣,戲弄的眼神。
他的眼珠很淺,盯著人看的時候總有輕佻的覺。
葉聲笙不自然地避開他的視線,咬一口蝦餃,臉頰徐徐地:“我才懶得管你,只要你別開口閉口就把責任推給我就行。”
對于他這種不要臉的發言,在心裏默念了三遍“他是個病人”,然後大發慈悲地原諒了他。
邊澈眼眸低垂,視線跟著的作起起落落,像一場無聲的角逐。
“這事兒還真跟你有關,畢竟我的也影響你的幸福……”
葉聲笙哪忍得了被人這樣揶揄,筷子的手指都繃了,臉頰和都是憤的紅。
“邊澈,你是人嗎?”
他傾,慢慢朝靠近:“當人有什麽好玩的?”
葉聲笙眼裏有殺意,耳發燙地踢他小:“你這個禽。”
邊澈應激地躲,一不小心撞翻了肘邊的茶杯,茶水稀稀落落揚了他一,不偏不倚就是兩間的敏部分,牛仔的都深了一個度。
葉聲笙了幾張紙,手忙腳地覆上去……
空氣忽然安靜。
保姆大驚小怪地跑出來:“哎呀,燙著沒有?”
邊澈不太自然地起,“張姨去樓上幫我拿條子。”
來不及回二樓臥室,他扭頭進了一樓的衛生間,在衆目睽睽下倉皇而走。
“咣當”一聲,衛生間的門砸上,隔絕了葉聲笙尾隨的目。
保姆們已經分頭忙碌起來,上樓的上樓,拖地的拖地。其中一人用抹布桌上淋漓的水跡,小心翼翼地詢問:“夫人,您沒燙著吧?”
這個稱呼太陌生了,葉聲笙反應了半天才搖頭,“我沒事。”
沒藏住笑的心思,眼睛都亮起來了。
從記憶裏翻來覆去地找,好像這輩子都沒有見過邊澈這麽狼狽的時刻。
保姆從樓上拿了條家居下樓,被葉聲笙意味不明的笑繞住,腳步剎停。
朝保姆手:“張姨,子給我吧。”
妻子給丈夫送子,天經地義。
拿過子,葉聲笙走到衛生間門口,一雙細停佇,難得有耐心地手敲門。
裏面沒有靜。
覆耳上去,叩門的力道又加大了幾分:“是我。”
見他始終不應答,葉聲笙了幾下黑金屬門把,鎖扣發出暴力的聲響,“邊澈,你沒事吧?”
睫短促地眨了眨,回憶他起時的表,不免猜測難道是本就功能障礙的部位又被燙傷了?
就在葉聲笙考慮讓人去拿鑰匙的時候,低啞音質從封閉的空間傳來:“我沒事。”
衛生間,邊澈開了水龍頭,捧一把涼水撲到臉上,思及剛剛那雙小手過的地方,壯的腰一麻,全往一湧。
“那你倒是開門呀,我給你送子。”
他雙手撐在盥洗臺邊緣,手臂上青筋脈絡明顯:“你把子放門口。”
葉聲笙擰眉:“為什麽?”
“我這人比較保守,暫時還接不了跟異在同一間衛生間。”
事出反常必有妖。
他可是連夫妻義務都可以恬不知恥問出口的人,怎麽會突然變得這麽。
“你到底怎麽了?”
葉聲笙覺得自己快要接近真相了,“再不開門,我找人撬鎖了?”
拍門的聲響一聲高過一聲,仿佛下一秒就要破門而,邊澈打開花灑,結不可控地上下嗡:“我正在洗澡,已經全了,你確定要進來?”
叩門聲戛然而止。
葉聲笙的臉頰迅速升溫,覺得這個場景有點過度魔幻了,本意就隨便看看他出糗,怎麽發展到要看他洗澡了?
洩憤般把子扔到地上,想要痛罵他一頓,又覺得說不出什麽比他更不要臉的話,噔噔噔地扭頭離開。
一門之隔,邊澈抵在門板上,聽見葉聲笙的腳步聲漸行漸遠,微微松了口氣。
真沒想到,裝病第二天就差點破功。
他給手機解鎖,按號碼的指節都是僵的:“彭宇,幫我安排一下出差。”
“……”
對方還在一頭霧水地詢問細節,他突然發脾氣——
“去哪兒都行,最好是十天以上的行程,現在就給我訂機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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