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 2 章 斷片計劃
紅藍替頻閃,電音陡然變調,夜場到了整晚最熱的時刻。
邊澈的聲音獨獨從喧囂中分離出來,像一記悶敲在了腦仁上,再以雷霆之勢讓人石化。
葉聲笙的背脊瞬間繃直了,每一汗都是僵的,腔的空氣也變得稀薄,大腦從一片空白變恍恍惚惚,視線在黑暗中凝了實質,短促地眨了眨睫。
剛剛的酒有問題。
毒很大,還會産生幻覺。
要不是大腦接收到了奇怪的指令,怎麽會覺得邊澈長得帥,又怎麽會在十六億人裏搭訕了他?
說起兩人的宿怨,確實由來已久,久到在祝澤和高雪瑤住進葉聲笙黑名單之前,這個單間是歸邊澈獨的。
不過雖然拉黑了他,這些年關于他的消息還是無孔不。
傳得最沸沸揚揚的就是,這位恒壹集團的太子爺大學期間就不務正業地創建了飛行基地SKY,還投資了東南亞首個集合電子商務平臺YYBB,運營了三年後這個月在國納斯達克上市。
那段時間,關于邊澈的熱搜詞條疊一起,比他的生命線都長。最值得一提的是,他創業的時候沒有拿家裏的一分錢,單槍匹馬滿世界拉融資,據說一共見了兩百多個投資人,最終拉到投資功上市。
這個履歷夠吹一輩子了。
就在醜聞纏的時候,敵人已經功名就,真是讓人心塞。
更令人心塞的是,所有的破爛事和糟心人都組團來,心口噎得難,覺得怎麽就好死不死地跟他搭訕了。
葉聲笙吸一口氣,穩住被迫直面的心虛:“你在這兒幹什麽?”
邊澈看起來心很好:“應該是來幫你摘睫的吧。”
他目懶懶一擡,角揚起一個刻薄的角度:“不過我倒是沒想到,你現在竟然這麽不擇食。”
夜場燥得很,葉聲笙那張明豔俏的臉由白變紅,眸底帶著顯而易見的怒火,整個人在要炸的邊緣反複橫跳。
幾年沒見,差點忘了,邊澈最擅長這種怪氣的針對。
深吸一口氣,抱臂,盡量讓表看不出破綻:“我說的只是讓你幫我一個忙,又不是想泡你,你沒必要像個普信男似的,往自己臉上金。有這個時間,你還不如回公司……”
反擊才進行到一半,就被一道咋咋呼呼的男聲截斷。
“這不是熱搜王嗎?我去搖點人來圍觀。”
說話的人是邊澈的發小隋懌。
他滿牌地朝壞笑,個子高的,本無法忽視。視線在兩人中間輾轉了幾秒,最後落臉上,意味深長地開口:“葉大小姐,我剛剛可是什麽都沒聽見。”
此地無銀三百兩。
葉聲笙整個人都不好了。
“說吧,要多封口費才能閉?”用力解鎖手機,打開支付寶遞過去,“快點打開收款碼,晚一秒都算你慫。”
每一個作都帶著顯而易見的火氣。
任誰都能聽出這是句氣話,沒想到邊澈真的打開付款碼,慢條斯理地遞了過來。
“給我轉多?”懶懶的語調裏著意味深長。
怎麽還真要?葉聲笙愣住了。
的錢還有用呢,給他一分都疼,思考了好半天,最後憤憤不平地轉七十四塊過去。
……
付芷橙從舞池回來的時候,原本空的沙發坐滿了人,男男正熱火朝天地喝酒聊天。
隋懌坐在沙發上,自來地跟打招呼:“橙子,過來一起玩游戲。”
一煙味撲面而來,嫌棄地扇了扇空氣:“你們來幹嗎,蹭酒喝嗎?”
“怎麽這麽說話,哥們傷心了。”隋懌裝得還像,捂著心髒拉坐下。
京圈的二代們本來就是一個大圈子,稔程度或多或父輩們的影響,再分裂無數個“小圈子”。今晚來的幾個,付芷橙都認識,就是私下很玩在一起。
更別提還有一個邊澈。
不過他們都很上道,沒人提出軌的熱搜,也沒人提那份PDF。
付芷橙從桌子上撈一瓶水,旋開蓋子:“說吧,有什麽謀詭計?”
隋懌被嗆了一口酒:“葉大小姐要請澈哥喝酒,我們幾個就是作陪。”
“編,你接著編。”
濁豔的燈影,DJ換了一首舒緩的歌,音樂氤氳在周,兩個見面就掐的人突然飲酒對酌,一片歲月靜好,怎麽看都覺得不對勁。
付芷橙才不信他的鬼話,跟沙發上的人連續換了位置,一腦地到葉聲笙旁邊,以帖耳:“什麽況?”
“沒什麽。”
宿敵面前,葉聲笙改走高冷路線,冷冷地覷一眼。這種黑歷史還是天知地知,自己知道就好,要是告訴了橙子,指不定要被嘲笑多久呢。
見始終沉默,邊澈懶洋洋地晃了晃酒杯:“剛剛……”
“你閉。”
他剛說了兩個字,就被葉聲笙剎停,眼裏有殺意。
極其強烈的火花在空氣中撞。
按照邊澈以往的調,激怒葉聲笙就是他最大的樂趣,肯定要特別反骨繼續講下去,可這次竟然真的乖乖收了。
他隨意地倚在單人沙發上,給了付芷橙一個人威脅的眼神之後,就慢悠悠地喝酒,看起來勝券在握的樣子。
付芷橙瞪大眼睛,滿臉不可置信地岳雲鵬上:“我的天啊,你們兩個有了!”
“你的天啊!“隋懌急赤白臉地過來拉人,音量到只有兩人能聽到的大小,“小姑,今晚是個破冰局,你可千萬別摻和。”
他們走了,而葉聲笙一副了無生趣的樣子,連眼神上的對視都不想跟他産生。
但邊澈還是不放過,把剩下的半杯酒含進裏,傾靠過來:“關于我樂于助人喜歡傳播正能量的品質,還是應該多多分的。”
這簡直是在挑釁,葉聲笙斜眼看他:“我請你喝酒,是為了讓你閉的,一個上市公司總裁,連這麽一個小小的都不能保守,你的員工好慘。”
邊澈挑著眉,整個人輕松得不得了:“但是我覺得,他們都沒你慘……”
“落井下石是吧?!”葉聲笙拔高音調,拳頭都要攥起來了。
“主要是覺得,某人請喝酒,也沒什麽誠意。”
“行,你等著。”
他邊的笑意有點不羈,這在葉聲笙眼裏就了諷刺的罪證,馬上召來酒水公關,把酒牌上面度數最高的幾款酒點了個遍。
如果斷片是目的,那麽放倒男人需要一點伎倆,幾拼酒游戲之後,兩人面前的酒下得很快。
葉聲笙為了灌醉邊澈,自己也沒喝,臉頰微微泛紅,捋著頭發看他:“小舒克,你開了一個飛行基地,是因為暗殺你的人太多,需要逃到天上嗎?”
邊澈喝得比多,但是狀態比好,他把玩著手裏的打火機:“小貝塔,你應該開坦克去祝澤,怎麽會在這裏借酒消愁?”
“那我第一個你。”葉聲笙冷哼一聲,咬碎冰塊含在裏,舌尖傳來刺痛。
……
“能不能跟幾位男士喝個杯酒?”
轉的燈下,隔壁桌來了三個,這是夜場常見的大冒險游戲,也不失為另一種搭訕方式。易嗨的隋懌立刻發揮八面玲瓏的本領,把生們留下來一起喝酒。
付芷橙覺得地方陣營過于強大,這讓很沒面子,于是發了條消息出去。
三分鐘後,夜場經理帶著四個高大帥氣的男模過來。服都是統一的白,尺碼偏小,崩出線條明顯的。
令智昏。
葉聲笙本來就有點醉了,這會兒太一一地疼。
男模們不愧是專業的酒水公關,隨便一個都特別會調:“小妹妹,想跟你喝酒,又怕你未年。”
葉聲笙今晚第一次被逗笑,“你好油。”
另一個男模把半袖慢慢提背心,從口袋裏拿出一張彩票:“你說我今晚會中大獎嗎?”
葉聲笙:……
【渡】是有點英雄主義在的,讓在經歷了未婚夫出軌閨和搭訕了死對頭之後,依然相信異。
原來這就是紂王的快樂!
所有人的臉上都堆著笑,誰又能說這種聲犬馬下的快樂就不是真正的快樂呢?
葉聲笙轉頭就看見邊澈在看,近距離的視野裏,他眼窩深邃,山高聳,薄鋒利,五的每個細節都勾勒出流暢的線條,褪去了記憶中青的氣質,變得且危險。
大概是線太暗的緣故,竟然這麽多帥氣的男模都不能把他比下去。
可惜他眼眸泛起的薄薄笑意太刺眼,葉聲笙又想起今晚的目的,重新給他倒酒。
付芷橙中途好像來勸過,可惜勝負已經占據了大腦的控制權,一杯接一杯的對戰本停不下來。
然後,就被天旋地轉的醉意席卷了。
理智尚存的最後一秒,葉聲笙還在想,“斷片”計劃可真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踉踉蹌蹌地往外走,餘中有人扶了一把,扣的薄荷煙味,似曾相識。
而全程都在說醉話:“你是店裏的頭牌嗎?你了什麽香水,怪好聞的……你為什麽不好好學習呢?要考研嗎?我可以資助你念書呢……”
耳朵像隔了一層棉花,說過什麽都不記得,聽過什麽也沒有印象。
朦朧間,有陌生人在眼前接吻,兩人的臉漸漸變了祝澤和高雪瑩,葉聲笙全的都在躁,突然覺得憋屈得要命。
複仇!
一定要複仇!
理智在角逐中失力,視線上移,男模致的結在眼前上下滾,幾乎是瞬間,就選定了複仇的對象。
夾雜著莫名其妙的怒意,溫熱的紅一口咬上去。
撐在後腰上的手臂瞬間繃,的雙臂在對方逐漸加重的呼吸中攀上去,混合著中帶剛的力道,的問題充滿了惡趣味。
“疼嗎?”
對方顯然是在忍耐,眸底深得可怕,汗珠從發裏一顆顆滾落,嗓音像在煙酒裏滾過一遭:“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嗎?”
這不對勁兒,才是複仇王,作為男模就該乖乖任擺布,而不是居高臨下地質問。
葉聲笙一掌打過去:“怎麽問題這麽多,【渡】沒教你怎麽伺候客人嗎?”
臉頰和頸項,全都染上玫瑰般的紅,迷綺麗。
以為的十力,其實跟貓撓似的,男人不怒反笑,鉗制住四的小手,語氣輕似哄:“沒人教過我,你可以教我嗎?”
葉聲笙還來不及發嫖客威風,眼前突然一陣跌宕,被人打橫抱起。
不知道過了多久,也不知道走了多遠,“砰”一聲響,房門在眼前閉合,雪白的大床了最後的歸宿。
撕掉人類文明的皮囊,所有人都是的奴隸。
葉聲笙弓一道脆弱的曲線,但是還不忘逞強:“你下來,我要在上面。”
像一個的海綿,被肆意的藤蔓攀爬,最後融化在熾熱的包裹裏。
東方已經泛起魚肚白,這一天結束得太晚了。
套房的窗簾留下一道隙,日從床尾溜到床頭,純白的床單上一片狼藉,人瑩白的上到都是紅痕。
累。
好累。
葉聲笙因為困意本睜不開眼,像被卡車碾過,約聽到悉的手機鈴聲在枕邊震響,艱難地手去。
那時候稍稍起,赤的腰間突然落一只男人的手臂,那一刻,什麽酒都醒了。
真跟昨晚的男模睡了?
灼熱的氣息噴灑在耳後,空氣中還殘留著酒的味道,不著寸縷地被人抱在懷中,埋頭看一眼,前全是咬痕。男人的膛在的背上,甚至能對方心髒的跳。兩間難以忽略的酸脹,像是在提醒,昨夜有多麽的荒唐。
明亮的晨下,葉聲笙著眼皮側頭去看,男人在安靜的環境中呼吸均勻地睡著,一張皮骨俱佳的臉孔在眼前放大,倒吸一口涼氣。
那張臉摧毀了所有的淡定,
懸著的心也終于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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