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機儀式進行得相當順利，該發言的發言，該敬香的敬香，紅蓋布一掀，禮。娛樂記者們想從演員口里套點勁的消息，奈何趙導是為事業獻的老藝家，沒問幾句就被禮貌的請一邊待著吧。

季寧思是到現場才知道那老頭就是赫赫有名的趙之平趙大導演的。表示，聞名不如見面，趙導風姿果然可遠觀而不可玩。

開機儀式之后的第一場戲，普通導演會安排輕松易過的那種，就為了討個開門大吉的好彩頭。可趙導不同，雖說他骨子里比誰都迷信，但追求完和挑戰自我的脾輕松戰勝了一切外因，一上來就要拍“武戲”——男主邵堂到上海灘后被教做人的節。

季寧思揣了一下老頭的心理，大概像封人盛這種階級差距巨大的家伙，果然還是揍一頓能更快找到貧苦階層的覺。

此時，大階級敵人正坐在石子路邊的長椅上看劇本，不遠趙導在給飾演街頭惡霸的演員們講戲，季寧思則是面無表的站他旁邊給他當護衛，其原因是生活助理突然有事，遞水打雜的任務就猝不及防落頭上。

“好，想喝點粥。”

封人盛念叨了一句，悄悄用余瞥了眼邊的護衛，卻見那人一點反應都沒有，于是又提醒說：“好，胃部在搐。”

護衛季終于開口了，“盛哥，您這不是，是張的，來，喝兩口礦泉水驚。”說著遞了瓶水過去。

封人盛：“……我不張。”

“他不喝我喝。”忽然一只手從后面繞過來，接過季寧思手中的礦泉水。

轉一看，是個穿著藕旗袍外罩純白兜帽大披風，拿著洋傘當拐杖的民國大小姐，笑容里著幾分古靈怪到邪氣的意味。把水擰開，怕弄花口紅還專門弄來吸管喝，一邊喝一邊向季寧思搭話，“你好啊，有人說你長得很漂亮嗎？我廢話了，肯定多了去了。怎樣，有當演員的意向嗎？難得這麼久才遇到符合我審的，愿意跟我混嗎？我絕對比這個蠢貨有前途多了……”

“喂喂，蠢花你閉吧。”封人盛沒好氣的說，“是我助理，簽的終制，放棄你愚蠢的想法吧。”

大小姐正是外號“村花”的堯春華，本劇一，是邵堂的救命恩人兼深最后英年早逝的白月。

這場戲正是邵堂被搶了錢財，群毆后昏死在街頭，被堯春華飾演的金玉大飯店的大小姐周瑾，施救一命，給了他活下去的力，并在以后決心報答救命恩人。節是老生常談，但這個作為線索卻是簡單明了，能讓觀眾快速知道本電影在講什麼，為接下來步復雜底層社會，慢慢發展再卷行業斗爭提供一個大家可以接的契機。

季寧思在開機儀式上見過，第一印象尚可。堯春華自來的挽上季寧思的胳膊，看見了掛脖子上的工作牌，說：“原來季寧思啊，名字真好聽，原來還是食顧問，我看過蠢貨的直播，你雕的大冬瓜分分鐘讓我跪，好想嘗嘗季的手藝啊。”

“我寧思就好，有機會一定，一定。”季寧思不痕跡的外往手，退一分，對方就追上一分。

“死心吧，沒機會的。”封人盛看得額頭青筋直直突突，忍不住手把堯春華拎一旁去， 隨后繼續矜持的看劇本并不經意間的向季寧思，只差往臉上寫上“不給喝粥就作天作地你自己看著辦”。

誰人家有錢是大爺呢，季寧思問：“盛哥多久要喝，喝哪種？”

“拍完戲后，隨便哪種都行。”大爺發話道。

做廚師的不怕客人點燕窩魚翅山珍海味，就怕輕飄飄丟下一個隨便，鬼知道他們口中的隨便是得有多隨便。

季寧思問堯春華：“你也要份嗎？喜歡什麼口味的，我外賣的時候一起送來。”

“誰說要點外賣了。”封人盛皺眉看向季寧思，“我喝不慣外賣的粥，太難喝，沒誠意，難以下咽。”

季寧思無語，要真難以下咽人家還開什麼店啊。“那你要喝哪的粥？”

封人盛說：“趙導向總制片申請得有廚房，我要喝現熬的。哦，對了，粥最好咸口的，別往里面別放生姜，加葷的話熱量要，我最近在控制飲食，其它的沒什麼了。”

這就是您的隨便啊！

堯春華笑道：“寧思你把我的份也一起做，正好有機會嘗嘗。我沒他那麼多事，你做的我都喜歡。”

“那……好吧。”季寧思接下這活，想想應該也沒多費事。

三人東扯西扯時間就過去了，趙導喊了聲各部門準備就位，輕松的氛圍頓時張起來，眾人按照預定的走位有條不紊的上演。

灑水機就位，攝像就位，場記就位——

“第16場第1次……”

“action！”

天空積了層厚重的云，邵堂了手臂，他從沒這麼落魄過。看了眼寫著“金玉大飯店”的貴招牌，最后選擇拐進小巷去找一間廉價的小旅館。

他不知道后早跟了幾個地頭小，沒走出幾步就被堵住。之后就是被搶錢，反抗過程中被毆打，越不服打得越慘。上的疼痛不是立刻傳來的，它會延遲，然后集發，如水般襲向全各，首當其沖是大腦，意識漸漸模糊……

“cut！”

趙導中氣十足的一聲吼，嚇得剛要閉上眼的封人盛瞬間一個激靈，就跟回返照一樣。

“我說小盛你怎麼回事啊，你這不是要昏死過去，是做了一套全大保健，可把你舒服的。”趙導走過來，手上卷著劇本，“眼神，眼神不對，要充滿怨恨，覺自己要死了的絕，無奈啊——，想想有什麼是你到怨念是事。”

怨念？封人盛下意識瞥了眼他的小助理。

他在這兒被揍，人家可好，和蠢花聊得可歡實了，瞧瞧那張冷得跟棺材板似的臉上笑得多燦爛（？）。

“趙導，我好像有點覺了，再試一下。”

“好，各部門準備——”

“第16場第2次……”

……

“蠢貨的演技退步了啊。”堯春華的戲份在下一場，所以現在很有閑心的拉著季寧思站一旁圍觀聊天。

季寧思不急著煲粥，就和一起看了會兒，雖說演技什麼的不太懂，但還是覺得出封人盛很用心，很敬業，這一拳接一拳的，那架勢是真往死里打，看著就疼，慨一句，“你們當演員的也不容易。”

堯春華噗嗤一聲笑出來，“寧思你真可，現在干哪一行的容易啊，我倒羨慕你，跟著蠢貨有一點好，說出來你別不信，他對自己人特別護，就跟老母護崽兒一樣，哪舍得讓你有一點不容易啊。”

“我就一掛牌拿閑錢的，擔不起大老板的護短。”季寧思客套道。

“看吧，你不信。”堯春華嘆口氣，又無聊的隨手翻了翻背得滾瓜爛的劇本，忽然眼里閃過一道彩，問道：“你是食顧問的對吧？”

“嗯。”

“你知道咱們這個劇本被推遲的事嗎？”堯春華湊到季寧思耳邊，“趙導不滿意劇本，就讓老提，也就是電影編劇，停工修改劇本，我的檔期也因此耽誤了呢。”

季寧思挑了挑眉。

堯春華繼續說：“拿到新劇本之后，我對比了一下，果然是周瑾給邵堂做的定信被改了。‘傾城之心’，那是個什麼東西？”把劇本翻到一向男一委婉表達意的那一頁，遞給季寧思。

迅速瀏覽了一遍，編劇可真省事，方給男方的重要定信“傾城之心”，就標注了個食道，完全不知道是個什麼玩意兒。

“我平時練習都用果凍來代替那個什麼心，特麻煩，就想問問你知道那道菜嗎？”

天下同名的菜多了去了，季寧思搖搖頭，“這就只有去問編劇了。”

“這樣啊，我也這麼想。”堯春華憾似的說。

看時間差不多了，季寧思問去后勤廚房的路，堯春華指了指當初去人事報到的獨棟老建筑，劇組的大本營，“你要去的話，再幫我找找我的助理，燕子，我讓幫我去后勤確認今天要用的道，到現在還沒回來，也不知道是不是發生了什麼。”

“行，沒問題。”

……

“春華，下一場快開始了，咱們快過去吧。”季寧思前腳剛走，助理燕子就從導演組趕了過來。

“好。”堯春華說，“這場戲不用你陪，你去一趟后勤，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