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春明,還是個暖和的晴天。
謝漪瀾來找月,兩人在皎月閣外的小花園里放紙鳶。
謝漪瀾拉了拉紙鳶線,“表妹昨日送的糕點真好吃,是揚州那邊特有的嗎?我第一次吃。”
如此看來,謝行之應該也喜歡昨日送去的糕點。
月心里說不出來的高興,點點頭,看向謝漪瀾,笑道:“等改日再做些送給表姐。”
“那便先謝過表妹了。”
謝漪瀾笑靨如花,表妹不但生得好看,手也巧。
月說道:“表姐客氣,這段時間還得謝表姐常來陪我。”
在侯府人前,總是這般乖巧。
春風和煦,兩只紙鳶在湛藍的空中越飛越高。
月一邊拉著線,一邊往后退,哪知岔路口的小徑上,一名小廝正推著輛小斗車而來。小廝閃躲不急,又怕撞到,小斗車一斜,側翻在地,上面堆的箱子摔到地上。
月倒是沒被撞到,但是看見箱子里散落出來的東西時,僵在遠。
昨日送去鷲梧院的食盒從箱子里掉出,糕點灑落了一地,而混在箱子里的還有些廢紙、枯敗的花枝。
這箱子儼然是裝廢棄雜的。
“啪嗒”
月手中的籰子掉在地上。
小廝嚇得臉都白了,忙向沖撞的道歉。
月住緒,平靜地問那小廝,“這是要將箱子送去何?”
見表姑娘沒怒,小廝心下一松,了額上的汗,道:“回表姑娘,都是些世子不要的東西,正拿去扔。”
小廝蹲下撿掉落的糕點,“這糕點不知又是哪位姑娘送來討好世子的,世子素來最討厭這些諂討好的把戲。”
他并不知這糕點是誰送的,只是奉命將這一箱不要的東西都扔掉。以往隔段時日,總有姑娘差人送東西給世子,他早已見怪不怪。
他說這一番話,只因知道世子的侍從不太喜歡這位表姑娘,便趁機敲打敲打,讓莫要生那些心思。
聞言,月有些生氣,仿佛是被人扇了耳。箱子被小廝搬正,打開,一件月白外袍放在箱子中
那日驚雷,抱謝行之時,他穿的便是這。
除此之外,枯敗花枝上搭了張靛藍錦帕。
錦帕是上次洗干凈,還給謝行之的。
月拾起月白外袍和那張錦帕,手指仿佛被火苗灼過一樣,臉也一陣火辣,仿佛是被人狠狠扇了耳,恨不得找個地鉆下去。
送去糕點,謝行之無扔掉;過的,他也統統丟掉。
他當真這麼討厭麼?
恰在這時,謝漪瀾走了過來,察覺到的變化,關切問道:“表妹,你怎麼了?”
又看見手里拿著謝行之的外袍,疑問道:“誒,是哥哥這服有問題?”
與此同時,小徑上,謝行之正朝這邊走來,大抵是瞧見地上的狼藉和拿了東西的,忽地停住腳步。
月兩手各拿了外袍和錦帕,眼中盈淚,朝謝行之投去目,怔怔看著他。
第11章
這廂,謝漪瀾瞧見地上散落的糕點,下意識問出聲來,“誒,這糕點不是表妹你昨日做的?怎……”
可當看清箱子里的東西后,又將還想說的話咽了回去。
箱子里裝的都是哥哥不要的東西,而表妹那糕點恰在其中。
為何在此?不言而喻。
那些糕點一看就是哥哥沒過,直接扔了。
扔便扔了,還被表妹撞個正著。
謝漪瀾沒再說話,瞧了眼旁的表妹。
月匆匆低頭,手指去盈出來的淚,以極快的速度將外袍和錦帕放回雜箱中,“表姐,我子忽然不舒服,先回去了。”
從小花園回皎月閣的小徑只有一條,月不可避免地與謝行之打照面。
低頭欠了t欠,垂著頭從他旁大步越過時眼淚不爭氣地又溢出眼眶,慌忙掉,之后步子越來也快。
謝行之轉眸,看了看那匆匆離開的背影。
他垂眼,繃的角抿了抿,往下了些弧度。
謝漪瀾走了過來,問道:“哥哥,你是不是跟表妹有誤會?”
以前不世家姑娘送來東西,哥哥都不會收下,倘若實在推不了,便會私下扔掉。
誠然,表妹昨日送去的糕點,便是后者。
謝行之凝眸看,似是不解。
“沒有誤會,那哥哥為何扔了表妹送的糕點?”
謝漪瀾是有幾分怕哥哥的,但想起表妹適才委屈傷心的模樣,還是忍不住幫表妹說話,“表妹看見后,肯定傷心了,適才還哭了。”
“表妹跟那些蓄意接近哥哥的姑娘不一樣,這點哥哥最清楚,否則哥哥也不會讓我在表妹生病時,去皎月閣多陪陪表妹。”
謝漪瀾慣是如此,平素都是爹娘寵著,如今好不容易來了位與投緣的表妹,這個當表姐的,自是忍不住想多護著表妹。
“糕點?”
聽妹妹甫一提到,謝行之才朝那箱子走去,果真在箱子里看見個雕刻蘭花的紅漆食盒。
打開食盒,花瓣形狀的糕點有的碎了,有的沾了泥塵。
謝行之沉眸看向正德,“這糕點怎麼回事?”
正德汗流浹背,一五一十回道:“昨日表姑娘差人送來糕點,是世子您說,表姑娘再送東西來,能推則推,推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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