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睡中,明芙似乎覺得心口忽然跳得很快,原來不是沒人要的姑娘,還有人那麼那麼想要。
心間涌進一甜,里卻被灌進了苦苦的藥,好像病了,是那個人在喂藥,那人袖口上的熏香好悉。
好想睜眼見見他。于是拼命抬起眼皮,暖照進瞳仁,暖下的人影逐漸由模糊變清晰。眼前人正與對視,他的一雙眼瞳似秋水映寒星,看似清淺冰冷,卻著微,照亮黑夜。
那人就在眼前,明芙忍不住想起了昏迷時他說的那些話,臉頰忍不住燒了起來。哪有人這樣的?死人了。
明芙腦袋暈暈的,還有好多事沒想明白,比如明明被關在祠堂,為什麼醒來會在這個陌生的地方?還有頭上的傷是怎麼回事?
雖然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可有一點明芙可以確定,是眼前這個男人救了。認得出男人袖上的熏香。昏迷的時候是他喂藥給,也是他一直在喚。
他好像很在意,在意得不得了。于是明芙壯著膽子撒要他喂藥,他果真順著照做了。
無寵可恃的孩子突然有人寵了,可以恃寵而驕了。
藥好苦,但心好甜。
沈縱并不知明芙心中所想,他只是覺得明芙哪里奇怪,但又說不上來。喂完藥,又請太醫給明芙把脈。
沈縱問為首的老太醫:“如何了?”
老太醫捋著胡須:“既然醒了,命暫且無大礙了。從脈象上看,除了失過多和發熱虛之外,也并無其他不妥。不過郡主傷了頭,一切還不好說,暫且休養幾日,再看況。”
意思是說,現在還不確定明芙是不是沒事。看來和離之事還需暫緩,一切等恢復之后再說。
沈縱送走太醫,回到屋里,明芙正坐在床上,發著燒,眼眶紅紅的,吃力地呼吸著,見沈縱來了,努力掛上笑:“郎君,阿芙會好起來的,你不要擔心。”
沈縱被這話震得渾一僵,生病的明芙太過,一時讓他不知該如何應對,尷尬地扯了扯角,與客套道:“你好好休息。”
明芙聽話地躲進被子里。
沈縱松了口氣,正要離開。
明芙從后手勾住他的小指:“打雷了,我一個人會怕,你不要走。”
沈縱一陣驚疑,甚至懷疑是自己聽錯了。
他們剛婚便分房睡,親三年,多個雷雨夜,也沒聽明芙喊過一聲怕。
天上忽然一聲響雷,明芙驚得裹被子,鼻子一紅,眼里瞬間含了水。
這已是沈縱今日第二次看見明芙流淚了,上回是花之故,這回卻是真哭。他一時有些無措:“你……別哭。”
明芙乖乖點頭,眨掉眼淚。
縱使快要和離,到底夫妻一場,沈縱并不想看到明芙的眼淚。乖巧強撐的樣子也讓他覺得心里不自在。
沈縱終是對妥了協:“我不走。”
外邊打雷閃電,明芙手牢牢牽住沈縱的大手,掌心傳來沈縱的溫度,明芙安心地閉上眼睛。
以后每一場雷雨,都不會再是自己一個人了。
雷雨很快就停了,沈縱的手被明芙握得很,他等明芙睡了才輕輕掰開的手掌離去。
回到書房,書案前又重新堆了一大疊剛送來的文書。于是他又坐下來翻開公文,待理完全部公文已是第二天晌午,沈縱了眉心,靠在椅子上閉目小憩。
林管事匆匆進書房,告訴他明芙醒了燒也退了,就是非鬧著要見他。
明芙要見他,除了和離,還能有什麼事?這燒才剛退,就那麼急著和離。
“我知道了。”沈縱應下,起去了明芙房間。
剛走到明芙房門口,還沒來得及推門進去,門便從里面被打開。
明芙小的人影忽然出現在他眼前,沈縱不自覺往后退了一步。明芙抬頭,對上沈縱的眼睛,出甜笑:“郎君。”
沈縱子有些僵:“燒退了?”
明芙點點頭。
“你等一會兒,我去請太醫。”沈縱說完,轉走。
明芙手扯住他的裳,沈縱轉頭,看到明芙低垂著頭,臉頰紅得厲害。
該不會是燒還沒退?
沈縱手探了探明芙的額頭,確認燒退了,放下心,剛要收回手,手卻被明芙捉住了。
沈縱還沒反應過來,手心傳來輕微涼的。
明芙在他手心落下一吻,眼里閃著:“郎君,阿芙想好了,我們不要做鬼夫妻。”
“也不要等下輩子。”
“郎君救命之恩無以為報,阿、阿芙唯有以相許了。”
“這輩子阿芙就做你的妻。”
沈縱震驚了,整個人陷了混,這都是什麼跟什麼?
他看了眼明芙頭上的傷,終于意識到了事的嚴重,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問了句:“明芙,你知不知道,我們已經親三年了?”
明芙吃驚地張了張,臉比方才更紅了,垂下小腦袋,地搖了搖頭。
沈縱:“……”
都這樣了,要是說明芙腦子沒病,是不可能的。
沈縱立馬來了所有太醫。一群太醫圍著明芙又是把脈,又是扎針,問了一大串問題,終于下了判斷。
屋外,老太醫走到攝政王面前了把汗,跪下稟道:“郡主患了失憶之癥,最近四五年里發生的事,都記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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