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縱手搶過月半手里的藥碗,不耐道:“我來喂,你去拿個小勺子過來。”
月半不敢多話,忙去廚房找了小勺給沈縱。
沈縱接過指甲蓋大的小勺,一點一點地把藥喂給明芙。
幾個時辰過去,天快亮了,明芙依然沒有蘇醒的跡象。月半又煎了副藥端過來。
太醫號過脈,搖了搖頭,表示不用再喂藥了,醒過來的機會不大了。
沈縱沒說話,只是接過月半手里的藥碗,吹了吹滾燙的藥,繼續用小勺一點一點地把藥喂給明芙。
他的眼神晦暗不明,小聲在明芙耳邊威脅:“明芙,我們還沒和離,如果你現在死了,這輩子也別想甩掉我,將來還會和我葬在一起,到間當對死鬼夫婦。”
不想這樣的話,現在立刻馬上,醒過來。
明芙的手指了。
沈縱見有了反應,咬牙道:“如果你敢死,我不止和你葬在一起,下輩子還娶你,死也不跟你和離,生生世世都纏著你,害怕嗎?”
怕就給我起來!
明芙醒了。
沈縱看著醒來的明芙,心里五味雜陳,想不到跟他和離居然比死還重要。
不過王府不用辦喪事總是好的,接下來等慢慢把養好再和離便是。沈縱把手里剩下的半碗藥遞給:“醒了就把藥喝了。”
明芙朦朧含水的雙眸直勾勾盯著沈縱,一紅暈悄悄爬上的臉頰。像個要糖吃的孩子一般,輕輕張開:“啊——”
沈縱蹙眉不解。
這個“啊——”是什麼意思?總不可能是在撒要他喂吧?
沈縱搖頭失笑,一定是他想多了。依明芙冷淡的子,是絕對做不出這等撒邀寵之事的。
好不容易醒來,此刻怕是急著想跟他和離,好離他遠遠的,怎麼可能要他接近?
明芙見沈縱沒有作,委屈地癟了癟小,把藥碗塞到沈縱手里,雙手張地抓著被子,紅著臉答答地小聲開口:“要郎君喂。”
沈縱:???
作者有話要說: 君當作磐石,妾當作葦,葦紉如,磐石無轉移。出自《孔雀東南飛》
郎君也有指代老公的意思,不過這里做為男子的尊稱。
七夕快樂噢!
叮,您的小甜妻阿芙已上線^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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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腦
明芙乖巧地坐起,挨到沈縱邊,一雙漉漉的眼睛著他:“郎君。”
沈縱被的眼神一燙,撇過頭避開的視線。明芙手輕輕扯了扯他的角,眼里添了幾分委屈、不解和失落。
這一聲“郎君”得婉轉輕,似撒了的云層一般又甜又。
沈縱捧著藥碗的手一僵,極其不自在地看了眼明芙,心中升起一疑。
親三年,明芙對他從來都是冷淡而疏離,習慣稱他為“王爺”,平日懶得跟他客氣的時候會直呼其名,剛婚那會兒似乎也曾喚過他那麼幾聲“夫君”。卻從未聽過什麼“郎君”,更不會這麼黏黏糊糊跟他講話。
一定是哪里出了問題。
他仔細盯著明芙上下打量,卻見明芙微著氣,白皙的臉頰著紅暈,一雙眼疲憊地睜著,輕輕打著寒。
是了,雖然醒了,可仍發著高熱,子疲沒有力氣,說話自然是綿綿的。
至于“郎君”這個稱呼,不過是對男子的一種尊稱罷了。許是和離了,覺得換個新稱呼比較合適?
另外,病得迷迷糊糊,要他幫忙喂藥似乎也不是不能理解。
這番解釋有點勉強,倒也不是說不通。何況這藥都已經喂了一半,也不在乎把另一半也喂了。
沈縱舀了一小勺湯藥,抬手舉到明芙邊。明芙馬上張開小,乖乖地把勺子上的藥嘬掉。
明芙剛醒沒多久,額上傳來陣陣莫名的刺痛,腦袋昏昏沉沉的,周圍的一切都很陌生。
只記得自己剛從越州來京城沒幾個月,祖母嫌舉止鄙總是學不好規矩,把鎖進了黑漆漆的祠堂。
怕黑,哭著求著讓祖母放出去,發誓自己一定會好好學規矩再也不敢懶了。可是祖母不肯,要對著爹娘的牌位好好反省,跪到長了記為止。
一連被關了三天,滴水未進,實在撐不住昏了過去。
眼皮很沉很沉,沉到永遠都不想睜開。
好像做了很長很長一段夢,夢見小時候無依無靠流浪街頭,了去撿饅頭被大狗追著咬得滿是,也夢見寒冬臘月凍得實在不行,躲在越州鄉間破廟的稻草堆里瑟瑟發抖,還有回京之后祖母對永遠失的眼神和貴們嘲諷鄙時的笑聲……
本以為會一直陷在夢中,可有個聲音一直在。那聲音低沉清冽,很悉也很讓人心安。
意識模糊,聲音斷斷續續傳來,他似乎在說——
死也要和葬在一起,要和做一對鬼夫妻。
下輩子要娶。
生生世世都要纏著。
“……”
唔……好熱烈。這個人怎麼這麼麻不要臉,這輩子都還沒嫁呢!就想著下輩子要娶,還要生生世世都纏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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