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021 幫我解開

佟央相信, 周先生送回家是出于好心。

或許，周先生也不知道銷售部早就下班了，畢竟他日理萬機, 哪有空管別人上下班這種瑣碎，佟央也就沒穿。

深夜的北城，車流比白天稀疏許多，一路沉默, 十五分鐘後，車子停在江園小區門口。

周白赫閉目靠在座位上, 佟央不確定他有沒有睡著, 小聲向司機道謝後, 就準備靜悄悄走人。

然而下一秒，卻聽見男人略帶沙啞的嗓音：“Elise，不請我上去喝杯水嗎？”

“……”

自從那晚談話後，佟央就沒再聽他過自己Elise了。

白天在公司遇上，他們保持著上下級的距離，即便接也是因為工作, 他會和其他人一樣，稱呼的中文名。

現在，他Elise。

佟央不知道這是不是一種暗示，但覺到, 自己的心跳因為這聲Elise正在加速。

佟央回頭, 對上他那雙過分好看的眼睛，“家裏不方便，你口嗎？我去幫你買水。”

周白赫的面容沒在昏暗影裏，他輕扯角，“逗你玩的, 怎麽那麽乖。”

他又誇乖了。

即便不是在床上，佟央也覺得好害。

抿，微微垂下頭，“我先上去了。”

“Elise，晚安。”

佟央一頓，回應說：“晚安。”

下車後，佟央掏出門卡解鎖小區大門，往裏走了幾步，又回頭去，目送周白赫的車子離開。

這時候，餘筱剛好從外面回來，“央央，你才下班嗎？”

“嗯。”佟央點頭，“你也加班了？”

“不是，我下樓買夜宵。”餘筱晃晃手中的燒烤和啤酒，“我找了一部電影，周五晚上豈可白白浪費，走，今晚不醉不歸。”

佟央笑笑：“別了，我明早還要去公司加班。”

“最近很忙嗎？”

“對啊，有個海外合作項目，業務部催的急。”

兩人邊走邊聊，餘筱說：“怪不得你加班到這麽晚，剛剛送你回來的人是誰，那輛車好像很貴。”

佟央心口一跳：“你看見了？”

“就看見車標。”餘筱碎碎念：“那個標志好像是賓利吧，還是勞斯萊斯？欸，反正是豪車。”

“一個同事。”佟央說，“在公司門口遇到的。”

餘筱毫沒懷疑，還和八卦起來：“我跟你說，亞恒員工富二代超級多，我們部門有個生每天開保時捷上班，每個月薪水都不夠買一個包，真不知道這些人怎麽想的，有錢幹嘛還上班？”

“可能想找點事做吧。”

回到家，餘筱在客廳看電影吃夜宵，佟央洗漱後就睡了。

躺到床上，佟央腦海裏，忽然浮現一張冷清的面孔。

“Elise，真的想結束我們的關系嗎？”

“Elise，舍得嗎？”

這兩個問題的答案，真的不知道嗎？還是不敢承認？

想了很久，不知什麽時候佟央迷迷糊糊就睡著了。第二天早上，是被一通電話吵醒的。

到電話，佟央半夢半醒地接通：“喂——”

“央央，還沒起床嗎？”宋淑華的聲音傳進來，“媛媛說在紅旗小學附近看見你了，你在那邊上班？”

佟央腦子一下清醒了，冷著臉：“找我什麽事？”

“你這孩子，問問你的況怎麽還不耐煩了？”

佟央起去衛生間刷牙，“我很忙，等會還要去上班，有事你直說。”

宋淑華拔高聲音，又數落起來：“今天不是周六嗎，怎麽還要上班？當初讓你學英語當老師你不聽，你看看你表妹，師範大學一畢業就能進學校當老師，還有寒暑假多好……”

“夠了，我當初為什麽轉專業，原因你真的不知道嗎？”佟央不耐地打斷，“你到底有什麽事，不說我掛了。”

宋淑華靜了靜，“上次你舅舅給你介紹的那個相親對象，就是副校長的……”

果然，不涉及他們的利益，他們是不會找的。

緒翻湧，佟央垂下眼睫，覺得自己像個工。

小時候，佟家人養，是為了善良無私的好名聲，長大後，佟家人讓相親，是為了舅舅的前途。

盯著鏡子裏的自己，思緒漸漸放空，不知道該怪誰。

後面宋淑華說了什麽沒聽，掛斷電話，佟央沒有猶豫，將電話號碼拉進了黑名單。

掬一捧冷水洗臉，再擡頭時，已經調整好了緒。

乘坐電梯到達公司，佟央在樓下便利店買了一個三明治一盒牛。

辦公室裏，汪紫玫已經到。

“早，央央。”汪紫玫問：“昨晚怎麽沒發我打車訂單？”

“遇到一個同事，他送我回去的。”

“那就好。”汪紫玫給分配今天的工作，“業務部門的需求我看過了，你查一下相關政策資料，再和財務確認一下國際貿易風險對沖金融工，我先起草合同。”

“好的。”

為了安諾簽約的事，今天好幾個部門都在加班，佟央樓上樓下地跑，一直和財務部，銷售部對接通。

忙到下午六點多，汪紫玫宣布：“行了，今天先這樣吧，明天再繼續。”

工作量巨大，一時半會弄不完，佟央放下鼠標：“那我先下班了。”

“等等。”汪紫玫看一眼手機，“行政部準備了晚飯，走吧，吃完再回去。”

周末食堂不營業，如果有加班，一律由行政部準備午餐和晚餐，佟央跟著汪紫玫去五樓，到了地方才發現，銷售部財務部的人都在。

“央央，玫姐。”齊輝迎上來，遞給們兩瓶牛，“辛苦二位了，這是我們銷售部的一點心意。”

汪紫玫大方收下，“客氣，都是為了公司。”

“走吧，吃飯去。”

今天行政部定的是一家私房菜館的外賣，半自助形式，佟央剛拿好餐，一擡頭，就看見周白赫從外面走了進來。

“周先生。”大家齊聲道。

周白赫微微頷首，鼓舞士氣：“辛苦各位，這幾天先簡單吃點，簽約儀式後給各位辦慶功宴。”

所有人士氣大增，雖然周末加班，但大家都幹勁滿滿。

有人憋不住，問：“周先生，慶功宴在哪兒辦？”

周白赫道：“克莊園怎麽樣？”

“周先生大氣。”

“沖沖沖，拿下安諾。”

克莊園是北城很有名的度假酒店，單人每晚消費至五位數，所有人都躍躍試。佟央站在人堆裏，低頭淺笑，跟著大家一起高興。

周白赫說這頓晚餐簡單，其實也不簡單，十多個菜，還有水果和飲料，在佟央看來足夠盛了。

盛了幾個喜歡的菜，和汪紫玫，齊輝一起坐在窗邊吃，視線卻不控制地看向周白赫。

這會，周白赫正和行政部總監說話，估計是在聊這幾天的後勤保障。

吃完飯，汪紫玫和齊輝就下班了，佟央回辦公室拿包。

在電梯間等了一會，覺側靠過來一道影子。

佟央擡頭，看清來人意外道：“周先生。”

周白赫淡淡問：“要上樓？”

“是的。”

正好這時候，員工電梯到了，佟央走進去，周白赫隨其後。

電梯門緩緩合上，閉的空間裏，只有他們二人。

佟央按下數字“19”，詢問：“周先生回總裁辦嗎？”

“嗯。”

佟央又按了數字“65”。

電梯一路上升，數字緩慢地跳躍，誰都沒有開口說話。佟央很想知道，周先生為什麽不坐總裁專用電梯，但沒有立場。

小員工哪能管大老板的事。

佟央發現即便在公司單獨和周先生相，也不像之前那麽張了。之前會呼吸凝滯，手心出汗，現在頂多心跳有點快。

短短幾天，似乎適應得不錯。

佟央盯著電梯數字，心莫名愉快，數字跳躍至17，往前站一步準備下電梯，這時候，視線忽然黑了。

接著“嘭”一聲，電梯停止運行懸掛半空，還劇烈搖晃了一下。

“啊——”佟央被突如其來的變故嚇了一跳，下意識後退靠著電梯轎廂。

周白赫的聲音適時傳來，沉穩自若，帶著令人安心的力量，“別怕，應該只是停電。”

接著，他按響電話警鈴。

電話接通，他冷靜道：“A2電梯怎麽回事？”

後勤人員聽出他的聲音，立馬正道：“供電局的人今天過來檢修電路，可能哪裏出故障了，周先生稍等，我馬上安排人理。”

“嗯，盡快。”

周圍黑得手不見五指，掛斷電話，周白赫借著手機屏幕亮，回頭尋找佟央。

孩在角落裏，手中握著一瓶牛，滿臉驚恐與防備。

“害怕？”他放輕放聲音，靠近，安說：“維修人員馬上過來，別擔心。”

佟央有點心慌，主要平時看太多電梯事故，幾人死亡幾人重傷的新聞了。這裏是十七樓，如果墜落，他們活下去的幾率有多大？

額頭沁出汗，張地吞咽，問：“我們會不會掉下去？”

“不會。”周白赫堅定地回答。

他走近，與一起電梯牆，沉默片刻，終是手攬住了佟央的肩膀，輕拍著給信心：“Elise，有我在，你不會掉下去。”

周白赫就是這樣的一個人，緒永遠穩定。

無論發生什麽事，他都能在第一時間保持鎮定，想出解決方案并冷靜地執行。和他呆在一起，佟央慌的心跳會平複，張的神經會得以松弛。

他自信強大，讓人信賴。仿佛只要在他邊，聽他的話，就不會有任何危險。

“Elise，放輕松。”

這句話像安，也像命令，佟央想到跟他去酒店的第一晚，那樣張，他也是用這樣嚴肅的語氣告訴：放松。

佟央已經習慣了聽從他的指令，微張開深呼吸，漸漸的，覺渾下來。

這時候，電梯又是劇烈的一晃，佟央手中的牛沒拿穩，瓶蓋落，霎時四飛濺，同時，頭頂的燈也重新亮了。

佟央到手心和腹部一涼，瞇了瞇眼，等眼睛適應線低頭一看，發現自己的上了，更重要的是，牛灑在了周白赫的子上。

“……”

弄髒了老板的子。

老板的所有都是私人定制，這條子得多錢？

“對不起對不起。”佟央知道自己闖禍了，連忙從口袋裏掏出一張紙巾，手過去幫老板拭。

“Elise——”

周白赫握住的手腕，很用力，阻止的靠近。

佟央茫然了幾秒，慢半拍反應過來，牛灑落的位置……好像不太妙。

一灘白，正好覆蓋在男人間。

周白赫今天穿了一條灰西，所以看上去格外明顯，現在，西正慢慢變得繃。

他蘇醒了。

明白過來自己幹了什麽蠢事，佟央心髒猛地一跳，臉燒起來：“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周白赫閉雙，沒有回應的道歉。

這時，電梯終于恢複運行。

到達十九樓，電梯門打開，佟央紅著臉，又說了一句對不起，然後兔子似的逃了。

作案人離開，電梯門緩緩合上。

周白赫支著扶手，長長呼出一口氣。襯衫和西在皮上，他的後背已經被汗水浸了。

這姑娘，真是來要他命的。

-

佟央發誓，真不是故意的。

都怪電梯故障，也怪齊輝，好端端送什麽牛。喝了一半沒喝完就拿在手上，誰知道會灑出來。

灑的位置還那麽準。

又得罪老板了，不會被開吧？

佟央馬上安自己，應該不會。周先生公私分明，又不是故意做錯事，而且都道過歉了。

收拾好東西，佟央背上包回家，一路上都有點迷糊。坐過地鐵站，走錯出口，回到家還忘了換拖鞋。

餘筱打趣：“你加班加傻了？”

“應該是，我好累啊。”

回到房間，佟央躺在床上，腦海裏，不控制地回想起電梯裏的畫面。

周先生尺寸驚人，不愧是要用L碼小雨傘的男人。

洗漱過後，佟央早早爬上床睡覺，可能日有所思夜有所夢，迷迷糊糊間，覺自己又回到了那部電梯。

閉的空間裏，空氣正慢慢變得渾濁。

Brian修長的手指支在電梯扶手上，長微微打開，他整個人慵懶又，低聲喚：“Elise，過來。”

佟央著魔似的，乖乖走過去。

“乖孩子，幫我解開。”他拉著的手，上腰間冰涼的皮帶。

的，意識已經完全被他支配，佟央順從地照做。

Brian手指上的烏發，作輕，像是對的獎勵：“很好，Elise。”

皮帶搭扣清脆的彈開，繃得不能再繃的西終于一松，Brian寬大的手掌掐住的細腰，眼眸深深循循善：“弄髒我的子，是不是該對你有所懲罰？”

“是的，請Brian懲罰我。”殷紅的雙微張，虔誠地注視他。

Brian聲音嘶啞，既溫又殘忍地說道：“那就轉過去，扶好。”

電梯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