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支二嬸悄悄吞了口唾沫，堆著笑辯解：“煜臣，我們說的真不是小周太太。”

“二嬸，你這副牌看著不錯。”陸煜臣瞧著牌面，再看看桌上堆起來的籌碼，“賺了不，看來二叔給你的零花錢有點，讓你來外頭掙錢了。”

旁支二嬸臉難看，還想要說些什麼，陸煜臣卻招呼那些貴婦們都坐下。

“來，我陪各位姨姨們打兩圈兒。”他起一張牌打出去。

旁支二嬸看得心痛，好好一副牌，打得七零八落。

明慧則被他那一句“姨姨”惡心得憋忍住笑。

幾圈玩下來，贏來的籌碼全都輸出去了。

明慧沒會過打牌，也沒興趣學，打算走人，陸煜臣來燕窩粥，請所有人吃喝，又對著明慧說：“我二嬸請客，不吃白不吃。”

旁支二嬸瞥了他一眼，都快氣暈過去。

雖然錢不多，那也是錢啊！

可回頭還得對人賠著笑臉說：“難得看到小周太太，燕窩粥馬上就到，你看你這小臉憔悴的，可得好好補一補。”

明慧瞅了瞅那人綠了的臉，心里倒是痛快。

便留下來，“給面子”地吃燕窩粥。

過了會兒，包廂門又打開了。

來人是肖神邊的助理，秦巖。

他沒進來，在門口對明慧說：“小周太太，您該回去了。”

明慧一想到周家老宅那慘兮兮的靈堂，不想走。

更不想在這麼多人面前，讓人覺得只是個隨隨走的小狗。

外面傳來一聲悠揚婉轉的戲腔，明慧沒有聽清唱了什麼，坐著不。

秦巖守在門口，過了會兒，明慧的手機響起來。

明慧接電話，聽到肖神的聲音在手機那端響起：“下來。”

明慧掛了他的電話，給他發消息：“你來接我。”

手機沒了靜，秦巖依舊守在門邊。

明慧吃完一碗燕窩粥，說好喝，來服務員照著剛才的數量多加一份，請室的貴婦們再吃一碗回禮，還請秦巖也吃一碗。

戲樓外面，停著一輛勞斯萊斯。

肖神坐在車，膝上放著打開的筆記本電腦，屏幕上是別人看不懂的圖紙。

他握著手機，手指沿著手機邊緣上下。

第三碗見底的時候，明慧吃撐了。

肖神也沒出現。

嘆一口氣，放下碗起：“出來口氣，謝謝各位陪著聽戲，以后有機會再請你們吃燕窩粥。”

擺了擺手出去了，規矩禮儀都到位，有豪門高邸媳婦的腔調。

陸煜臣支著下，看邁步出去的影，大聲用力地咳嗽一聲：“小周太太走好啊，當心腳下。”

明慧腳步一頓，險些崴腳，下意識地看一眼自己的腳，穿著的是白小羊皮平底鞋。

沒有茸。

忘記跟他討回那雙茸拖鞋了。

陸煜臣回目，翹著角把手里的牌打出去。

明慧下了戲樓，上了車。

車上卻不是肖神，只有一名周家的司機。

著角，握著手機嗒嗒給他發消息：“為什麼不等我？”

沒有回復。

又發過去：“戲樓里人多的，我跟陸家的二嬸一起打牌吃燕窩粥了。”

還是沒有回復。

“陸煜臣也在。”

手機屏幕依然只有一個人自說自話。

明慧咬了咬瓣，不小心到傷口，又給他發消息：“你的好一點了嗎？”

此刻的肖神就在戲樓不遠的一家民國洋樓里。

一個人一間房，一個人一張桌，不不慢地喝著紅茶，理工作。

手機叮叮咚咚發消息進來，他看也不看。

服務員送進來晚餐，只是一份簡單的春面。

面條泡在湯里，做鯽魚背的樣子，湯面上浮著幾粒蔥花。

男人停下工作，拿起筷子吃面，秦巖進來說：“小周太太已經回到周家老宅。”

肖神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

秦巖看他沒說什麼，忍不住道：“先生，簡明慧跟陸煜臣在一起。本來應該在周家守喪，卻跟其他男人一起在戲樓聽戲打牌，吃吃喝喝，消磨了一整個下午的時間。這些話要是傳到周家的耳朵里，周家肯定要不高興。”

肖神拿紙巾拭，到傷口，微微皺了下眉。

秦巖也盯著他的看，不知道什麼時候傷的。

肖神道：“心思多著呢，鬧不出風浪來，不用理會。”

簡明慧五年都能忍下來，還能忍不了這幾天時間？

只是要在簡、周兩家談判的時候，故意溜出來，再故意高調地跟那些貴婦們混在一起，讓一些閑話傳到周家的耳朵里。

秦巖瞧著老板平靜的表，再瞧一眼他的，說：“陸煜臣帶著鴿子湯去了戲樓，特意送給簡明慧喝的。那些人們說簡明慧不安分，在外有人，陸煜臣幫出頭，簡明慧好像用的。”

秦巖跟了肖神許多年，為老板的心腹，有些事不能不知道。

他上一句小周太太，下一句簡明慧，私下早已是這種稱呼。

他說完瞥老板的神。

肖神瞧著那只空碗看了一會兒，拿起手機。

看到最后一條信息，他了。

傷口早已結痂，只留下一小片褐斑塊。

腦中浮現吻著時的痛。

既痛，又有麻麻的電流。

大著膽子遞過來的，讓他混沌了一下午，連工作都留了尾。

“肖神，你現在還能說，我們什麼都沒做過嗎？”人狡黠的眼睛盯著他，得逞地笑著。

肖神輕輕吸了口氣，放下手機，把電腦再度挪到面前，手指敲擊在鍵盤上，里說：“去周家把接過來。”

秦巖立即就去辦事。

周家老宅后院的保安都已經換肖神的人，把人接出來很方便，但秦巖走的是明路。

他先找周夫人請示，獲得周夫人的允許之后，才去找明慧。

此刻，明慧剛洗完澡，換了一素凈服要去靈堂。

周夫人還不知道下午溜出去了。

“肖神找我？他不是不理我了嗎？”明慧往上系麻繩，秦巖說，“先生有很多工作要理，已經好幾天沒有好好休息了。”

明慧想到肖神那張棱角分明的臉，下頷線條越來越鋒利了。

肖神本就很忙，周曄死后，他還要幫忙調和兩家事務，是忙的。

唉，還以為他吃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