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love moon·015 指腹著……

最怕空氣突然安靜, 賀初月沒看肖知言，拉著戴聞春的手央求：“小姨，他都聽我的, 是我的意思，您為難他也沒用呀。”

肖知言凝眸的目微。

戴聞春卻是一副恨鐵不鋼的模樣：“嘶，你這孩子——”

“聊什麽呢。”把儲間收拾好的秦泰送來臺階, “小肖，你會做飯嗎？”

肖知言已經開始挽袖子：“會的叔叔。”

“行，那今天辛苦你來給我打下手吧, 可以嗎？”

肖知言淡淡微笑：“當然可以。”

秦泰拍拍他的肩，對廳裏的兩人炫耀：“沒想到有一天我這個高中老師能和生化實——教授配合，真新鮮吶。”

秦泰若無其事地和賀初月對視又移開目, 他再笑背後卻是直冒冷汗，“來吧肖兒, 咱們上戰場吧。”

肖知言：“好。”

房間裏, 賀初月和周姌在通電話。周姌嘆其賀初月都懷孕了, 後者卻嘆氣，“現在每天睡醒都覺自己像出去跑了八百米，累得慌。”

“噗，你這個形容很形象。不過你有勇氣生下來我覺得很了不起, 果然, 母親是偉大的。”

賀初月眸底卻沒有什麽緒：“你知道的, 我為什麽留下他。”

周姌停頓, 沒接話。

桌面的菩提木小葫蘆擺件安穩坐在置架, 賀初月指尖拂過頂，指腹未沾染灰塵，掃過其餘幾個, 都是如此。

不止擺件，環顧暖調的房間，每一都有心收拾過的痕跡。

戴聞春為做的不止這些。

因為和尚說過葫蘆保平安，所以會不遠萬裏去求菩提木葫蘆，到賀初月面前只為句“能保佑你就不算白跑”。

太早接人冷暖，賀初月覺得人和人之間的往最真實也是最直觀的前提就是——利益，而親、才是最變幻莫測、把控不住的。

不奢求，也不敢。

因為戴聞春對的好，所以賀初月不想傷心，留下孩子，假結婚。

為這個孩子所做的所有事的最初目的，可以是為了自己、為了以後，獨獨沒有一條，是因為母。

手下是沒有溫度的面料，賀初月理智開口：“他寄生在我的裏，讓我難，可我需要他的存在，不能驅趕他。同樣，他也需要我才能活下去，所以互相利用而已。”

某個葫蘆忽然倒下，被扶起：“說，太高尚了。”

“初初......”周姌覺得賀初月對太悲觀，“人和人之間不只有利益還能往呀，我們不就是純嘛，還有你和小姨他們，這都是親呀。”

賀初月呼吸錯了半拍，聽到周姌的聲音再次響起。

“而且，你肚子裏的孩子上流著你和肖知言的，是除了親人外的親人，這不是很奇妙的生命嘛。至于，可遇不可求，但我覺得肖學神已經是位可遇不可求的好男人了，你要牢牢把握住呀。”

“上次吃飯人家又給你添果又給你弄調料的，就你，一頭紮在火鍋裏狂吃。”

“......”

賀初月下意識反駁的話噎在頭。

這幾天相下來，覺得肖知言的沉默是分況的，不是印象裏的惜字如金。為人也幽默、有商，會安人，注意的緒，很心。

如果肖知言婚後也......

仰躺在床上，心底卻還保持清醒，果斷放棄那段假設。

擡手蓋住眼睛。

“沒到喜歡那步。”

“就算沒到喜歡那也是對你不一樣，要不他怎麽不給我倒果，調醬料。”周姌趁熱打鐵，“我覺得同居的事你們再商量商量，正好看看他有沒有那個意思。”

有了上次的兩家見面的宴席，戴聞春問肖知言的差不多問完了，這頓飯也是想再近距離考察肖知言是不是像祁妍說得什麽都會。

事實證明，他確實什麽都會。

廚房裏，秦泰故意切到手，肖知言接過菜刀，片菜切口整齊，厚度勻稱。

客廳，戴聞春打不開燈，肖知言攬下換燈泡的工作，又把梯子和電閘歸位。

最後，賀初月看著忙前忙後還做好五菜一湯的肖知言，有些不好意思，給他送去溫水。

“辛苦啦。”

他接過：“不辛苦的。”

瞧見他真的沒有不悅，賀初月不確定：“真的？”

肖知言點頭，眼尾向下：“真的。”

別開眼。

不累不累唄，笑什麽。

晚飯吃完後，戴聞春和秦泰又拉著肖知言囑咐，賀初月在旁邊聽著眼睛發酸，出門的時候還依依不舍，被戴聞春一句話把眼淚憋回去。

“小肖，到時候搬家可不能讓妞妞手哈。”

肖知言應下：“不會的阿姨。”

賀初月：“......”

樓下，車子熄火，賀初月出聲。

“我小姨今天說的——”

“我覺得阿姨說得沒錯。”

賀初月示意他繼續。

肖知言：“我同意婚後住在一起。”

想起周姌的話，賀初月挑眉：“可以聽聽原因嗎？”

他看過來：“領證了同居符合常理，我們拒絕反而會引起懷疑。”

賀初月點頭，應了句好。

肖知言：“那後天領完證下班我來接你，幫你收拾東西？”

“好。”賀初月手握上門把，“那我走了。”

“路上小心。”他解鎖。

肖知言下車的時候賀初月已經走上臺階，他沒往前，直到纖細的影消失在視線裏才移開目，轉而往上數著樓層。

那裏漆黑一片。

看了眼腕表，七點十分，他倚著車靜靜等著。大約四分鐘，那裏被明亮代替，肖知言再次擡腕，七點一刻。

他轉進駕駛室，驅車離開。

領證這天是個上上大吉的黃道吉日，是戴聞春自己算過，又花了五千找大師算的。所以賀初月看著價值五千零九塊的紅本子，忽然覺得不值。

太薄了這也。

隨手放在車櫃裏，翻著包才發現自己忘了拿餅，問肖知言：“你車上有鏡子嗎？”

“遮板拉開有。”

視線移過去，賀初月沒手，想起理過的案子，十件有八件都是妻子在丈夫的副駕駛看到小三留下的痕跡，這遮板就是重災區。

見沒，肖知言分神：“怎麽了？”

“沒事，就是你車上......咳咳。”覺得別扭，賀初月又咳了兩聲，“你車上有人坐過嗎？”

肖知言覺得奇怪，還是答：“有。”

賀初月覺得自己問得有歧義，又問：“你的同事？”

肖知言：“沒有。”

慢慢拉下遮板：“那是家裏人坐過？”

肖知言：“是。”

“誰呀？”對著幹淨鏡面補口紅，的注意力卻不在上，“阿姨？叔叔？”

“他們沒有。”肖知言打方向盤，“小姨和小姨夫。”

賀初月覺得不對勁，手上一劃，口紅畫到邊。

車子穩穩在路口停下，肖知言看過來，對上妝容奇怪的賀初月，沒笑，擡手。

賀初月往後躲：“你幹嘛？”

他指指的角，“畫出來了。”

“我拿紙就——”

溫熱的手指上的角和下，賀初月瞪大眼睛，想躲，可腰卻是的。

得到默許的肖知言指腹著那塊白皙的皮，直到出畫的紅全部留在指尖，才收回手。

指腹碾，他道：“還有你。”

...

捂著臉埋在桌前，賀初月都沒閑心去看被肖知言“整理”過的妝容什麽樣，只覺自己臉好燙，尤其是被他按過的地方。

下意識去翻包，找半天才想起自己沒有鏡子。

“大清早鬼什麽？”

梅清雪一進來就看到頹靡的賀初月。

賀初月倏地擡頭：“你怎麽進來不敲門啊？”

梅清雪無辜：“你沒關門啊。”

賀初月：“......”

忘了。

“幹嘛來了？”昨天不還說不跟說話的麽。

“通知你，十二樓開會。”轉要走，梅清雪又回來，“那個人來了。”

末了，梅清雪瞥了眼桌邊還擺著的那顆石頭，搖頭離開。

十二樓的大會議室裏，賀初月坐在角落，扶著腰看手機。

戴聞春：[領完證了嗎？]

賀初月：[領完啦。]

戴聞春：[沒拍照片嗎？給我看看。]

賀初月很誠實：[沒拍。]

又在戴聞春下條消息前補充：[急著上班呢小姨，哪有時間吶。]

戴聞春發了語音過來，賀初月環伺四周，沒人注意這邊才把手機上耳朵。

“真是的，你小姨夫都比你有儀式，妞妞你現在趕給我拍一個看看。”

賀初月切換頁面，去找肖知言。

賀初月：[我把結婚證落在副駕駛前面的櫃子了，你什麽時候有時間給我拍張照，我小姨要看。]

“知知”：[好，等我三十分鐘後下課。]

賀初月又回到和戴聞春的頁面：[等我四十分鐘小姨，我現在在開會，結婚證在辦公室。]

戴聞春發了個掀桌的表包。

賀初月笑，邊的何文看來：“賀律師，晚上有歡迎會您知道嗎？”

賀初月一愣：“不知道啊。”

何文提醒：“早上唐總在十一樓說了聲，當時您不在。”

“......”

賀初月沒問歡迎誰這麽簡單的問題，只擺手，“我晚上有事去不了。”

“唐總說了，每位高級律師必須到場，方便你們和蕭律師提前悉，陳總張總和一些商業大佬也會來。”

看手機的賀初月忽然看向他：“新來的律師姓蕭？”

“初月。”

賀初月回頭，對上那張臉，渾倒流，一時間忘記做反應。

蕭未見狀打趣道：“怎麽了，一副見鬼的神，很意外我在這裏？”

“沒有。”很快挽上笑，“好巧。”

“不巧，我可以為了你才加HC的。”

蕭未的聲音不大，卻正好引起周圍的。

這場會議的員都是同事，大家相互知，只有新面孔蕭未他們還未曾見過，人長得又帥，自然一出現就收到關注，尤其是和賀初月談，還說這麽曖昧的話。

聽著耳邊的倒吸涼氣，賀初月面不改：“學長別打趣我了，我哪有那麽大面子。”

“是真話。”另一側有人喊蕭未，他應了聲又看向賀初月，似解釋，很是溫，“有人我，我先過去，晚上見。”

目送著蕭未離開，賀初月沒有管邊人的探究眼神，機械地給肖知言發消息。

[晚上有事，你不用來接我了。]

末了，耳邊傳來幾聲低語。

-“聽說了沒？蕭律師和顧氏走得很近呢，今晚顧茜茜也會來歡迎會。”

-“真假？”

-“當然真的！”

賀初月默默撤回了那條消息。

重新打字：[晚上還是來接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