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太子如今這,能讓過幾天好日子?”
“說不定哪日惹殿下不快,一刀抹了的脖子……”
東宮治下嚴明,眾人不敢在外胡言語,但關上房門還是忍不住私下議論。
宮們雖也嫉恨眼紅,免不了冷嘲熱諷幾句,但更多的是持觀的態度。
畢竟太子命垂危,能否活過這個月都難說。
旁人置事外,倒沒有太多想法,可同為侍寢宮的司帳便有些憤憤不平了。
如今曹元祿回來,太子伺候的差事多半由他在負責,太子不喜人近,司帳今日值,也不過是打打下手,隨時聽傳。
隔著幾丈遠,太子聽到在心里竊竊私語。
「到底哪里好,就因為長得更,更大,腰更細?」
「太子殿下喜歡這種類型?」
太子:……
闔上眼睛,腦海中竟果真浮現出那張嬈清艷的臉。
淡淡的青草花香繚繞鼻端,小著窈窕的子,雪白膩的在他糲的掌心之下簌簌輕。
那點若有若無的,回想起來,竟讓他有片刻的失神。
太子眸暗了下去。
殿門外,曹元祿破天荒地聽到主子傳喚:“……傳云葵進來伺候。”
第12章
云葵已經躺下了,沒想到還會被傳喚。
換作其他主子,自然不用如此擔驚怕,可這是太子,說不準何時就會發病,要時刻擔心自己的小命。
心里嘆口氣,匆匆穿好前往承殿。
曹元祿見來,將手里擺著藥酒和紗布的托盤遞給,“殿下手臂了刀傷,姑娘進去替他換藥吧。”
云葵心下詫異,卻不敢多問,白日見識過曹元祿的狠辣,到現在仍舊心有余悸,乖乖順順地應了是。
曹元祿和悅道:“姑娘莫怕,咱們殿下又不是吃人的老虎,只要你沒有壞心,殿下又豈會濫殺無辜。”
云葵暗暗嘀咕,您說這話自己信嗎?
太子若真是個好人,何以令人畏懼至此,又為何那麼多人前赴后繼地想要刺殺他替天行道?何況外面都在傳他屠了北魏七城,那些枉死的百姓不無辜嗎?
曹元祿心虛地了鼻子,“頭疾發作起來的確可能傷到人,姑娘只要看到殿下突然心煩躁,只管來喚奴才便是。”
云葵抿抿,怎麼覺得,太子時時刻刻都很暴躁呢。
“奴婢知道了,謝公公提醒。”
曹元祿低聲道:“殿下手臂的新傷非旁人所為,正是殿下昨夜唯恐失控傷人,自己用匕首割傷的。”
云葵:“……”
怎麼聽著更恐怖了。
曹元祿想到什麼,輕咳兩聲道:“殿下此前從未寵幸過子,眼下傷病未愈,本不宜房事,但他若實在想,還請姑娘盡量配合,莫要讓殿下太過辛苦,以免傷口再度崩裂。”
這是讓主的意思。
可……外頭不都傳太子好且男不忌麼,他竟然從未寵幸過人?
云葵想了想,還是實話實說道:“不瞞公公,昨夜殿下并未我……”
曹元祿并不意外,今早他給太子上藥時,未曾在床褥上發現同房的痕跡,心里大致也明白,殿下是寧可自傷,也不愿被藥左右心智,中了外人的圈套。
但今日再次傳喚……總不可能純聊天吧。
他鼓勵地看著云葵:“姑娘進去吧,莫殿下久等。”
云葵點點頭,端著傷藥進去,還被回廊值守的司帳瞪了一眼。
云葵:……
司帳聽到與曹元祿的談話,才知昨日并未侍寢。
當前,太子竟然不為所,看來也不怎麼樣,說不定就是被太子趕出承殿的……
可太子今夜為何又召喚?
“蓮蕊姑娘,今夜殿用不著你,早些回去歇息吧。”
心下思忖著,忽聽到曹公公吩咐,司帳趕忙收斂心神,拱手應下。
云葵進了殿,便看到太子一玄黑中,坐在羅漢床上喝茶。
深吸一口氣,走上前恭恭敬敬福了一禮,“曹公公讓奴婢來給殿下上藥。”
太子盯著,淡淡應了聲。
緩緩走近,清淺的青草花香氤氳開來,仿佛連日雨過后天空放晴,草地里還掛著水珠的葵花抬起頭,沐浴在下的味道。
太子眉頭漸舒,看一圈一圈,小心翼翼地解開繃帶,在看到他傷痕累累的小臂時,瓣微張,瑩白的小臉出驚懼的表。
他指節輕叩桌案,良久之后,漫不經心道:“彩一案尚有疑點,孤需要你將知曉的所有事一五一十地代。”
云葵沒想到這事還過不去,太子傳進殿并不是為了換藥,而是要審。
可……這還有什麼好說的呢?這人也忒多疑。
暗自攥手里的紗布,“的確是奴婢親眼所見,奴婢擔心殿下安危,一時急才驚呼出聲。”
太子挑眉,“你擔心孤?”
云葵腦海飛速轉著,目劃過太子勁窄的腰,不合時宜地想起太子赤著上時出的一段壁壘分明的腹。
太子臉泛青,回到原先的話題,漆黑的眼眸藏著探究意味,“彩的事,孤要聽實話。”
云葵急聲道:“借奴婢十個膽子,也不敢欺瞞殿下。”
「救命,他究竟想要聽什麼實話!實話就是我看到了彩的小作,下意識地開口提醒,他到底在懷疑什麼!」
「早知如此,當時就該閉!」
「雖說彩下毒確實是我在夢里看到的,但這事兒能怎麼說,太子連實話都不信,如何會信我看到了彩的夢呢?」
太子聽到的心聲,眸微微瞇起。
果然是夢。
白日他沒有聽錯,這丫頭竟果真有窺探夢境的本事。
太子自己就能聽到旁人的心聲,所以再離奇詭異之事在他眼中也不算什麼,只是要想辦法從里套出話來。
他斟酌片刻,故意問道:“孤聽聞,你能夢到將來之事?”
云葵嚇得指尖一,手里的剪刀“啪嗒”一聲落在地毯上。
額頭冷汗直出,趕忙跪了下來,“殿下恕罪,奴婢沒有那樣的本事!”
太子撥弄著指尖的墨玉扳指,漫不經心道:“你大概還不知道,東宮刑訊室十八道酷刑,剝皮、拆骨、點天燈,每一道酷刑都能讓你深深后悔沒有早點說實話。”
說起酷刑,他角輕輕揚起,不不慢的語速,像與人閑話家常,卻出一森冷恐怖的意味,令人不寒而栗。
「太子難道發現了什麼?可我能夢這件事,沒有同任何人提過,太子又是如何得知的?」
「難不是哪天同丹桂說了?」
渾都在發抖,臉亦蒼白至極,“奴婢若說了,能否請殿下開恩,恕奴婢瞞之罪?”
太子淡淡道:“先說來聽聽。”
云葵咽了咽嚨,老老實實道:“奴婢昨夜的確夢到彩下毒,可奴婢并沒有預知將來的本事,奴婢只是偶爾能看到旁人的夢境,昨夜不過是恰好在廊下到彩,夜里竟看到在夢中下藥,白日奴婢突然想起此事,這才格外關注彩的一舉一……奴婢所言句句屬實,絕不敢欺瞞殿下,殿下明察!”
太子見指天發誓,再比對的心聲,便知所言非虛。
他問:“能夢?”
的確,與他的讀心相比,夢這本事也算得上離奇了。
云葵點點頭,又生怕太子想要這小破本事為他所用,趕忙補充道:“奴婢是誤打誤撞才窺探到彩的,放在平時,就只能看著邊人小打小鬧,夢不到什麼有用的信息。”
太子目犀利:“你不過是見了采一面,便能的夢,如今日日在承殿伺候,豈非也能孤的夢?”
云葵張地攥了攥手指。
「這能說嗎?我還夢到您要掐死我呢。」
但絕不能給太子提這個醒,否則他真有可能殺滅口。
太子:……
夢境縹緲凌,往往一翻就忘了。
他有夢到過要掐死嗎?
不過拿羊腸給他喂藥那一晚,他的確了殺念,恨不得將碎尸萬段。
云葵忖了忖,還是沒敢說實話,“奴婢雕蟲小技不足掛齒,殿下是天底下一等一的尊貴之人,奴婢豈敢冒犯您……”
太子自然不信,“今夜你就留在殿中,孤倒要看看,你能否孤的夢,倘若是你胡言語,妖言眾,孤定不輕饒。”
云葵辯解:“……奴婢從未對外提及此事,沒有妖言眾。”
太子:“孤。”
云葵:“……”
「是不是聽不懂人話?我都說了不了!本就不是想去誰的夢去誰的夢,很難的好嗎?」
太子置若罔聞,垂眼吩咐:“繼續包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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