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人無奈攤手,“你躲什麼?我量一下溫而已。”
看著他手中的溫槍,黃蘇禾尷尬笑笑。
但還是很自豪地湊過頭去,“我真的退燒了。”
程嘉爍看到溫計上的數字,皺著的眉頭才稍微松了松。
“喏,早餐。”把左手的保溫桶往前一遞。
所以程嘉爍這麼早趕過來,是為了給自己送早餐嗎?
黃蘇禾心了,猛然抬頭,對上那雙隨意的眸子。
其實……就算是老同學的,也不需要對這麼好的。黃蘇禾想,遲早會誤會,會自作多,會深陷其中。
程嘉爍也直盯著看,神里突然多了幾分認真。
兩個人就那麼對視了幾十秒,黃蘇禾最終敗下陣來。不敢去確認了。
“謝謝。”接過去保溫桶,轉就要走。
往前走了幾步,突然又回過,指了指公園附近的那條食街。
“中午,我自己去飯館吃。”黃蘇禾說完后自顧自地點了下頭,“謝謝。”
言下之意是讓程嘉爍不要過來了。
還是那句話,承不了別人對自己無端的好。總覺得隨時隨地要償還回去。
不敢去看程嘉爍的神,頭也不回地跑開了。
聽到這句話的人臉果然難看了起來。
他自嘲地輕笑了下,又連連搖搖頭。
視線跟隨著生的影,直到開門后進去,程嘉爍才轉離開。
有時候因為太在意,反而缺乏了那份勇敢。
所有人都不知道,程嘉爍是因為黃蘇禾才報考新大的。
高三百日誓師大會后,馬老師趁著眾人激澎湃的勁頭,給班里同學發了心愿卡。
那上面有理想院校、理想抱負,還要求寫一段對自己打氣的話。
馬老師讓所有同學寫好后,用膠布把心愿卡粘在桌子右上角,以此來激勵自己完目標。
全省最好的一所211就是新大,黃蘇禾不出意料地寫了新大。
程嘉爍沒寫理想院校,整張心愿卡上的字也得可憐,只有短短的八個字。
“不負韶華,砥礪前行”
下課后有小弟來找程嘉爍,疑地問,“爍哥,你要考哪個學校啊?怎麼沒寫?”
“考上哪個算哪個唄。”程嘉爍一邊說著,一邊無意地瞄了下黃蘇禾心愿卡上那個明晃晃的“新大”二字。
從此他像是把新大刻到了心里。
距離高考還有一百天,把績提高一百分的話,還是有可能的吧?
提高一百分,就能上新大了。
程嘉爍請了家教,開始沒日沒夜地熬夜學習。
白天里他還是那個放不羈睡覺的程大,夜里卻了個挑燈夜戰的苦讀生。
他甚至幻想過,拿到新大錄取通知書的那一刻,他一沖就去找黃蘇禾攤牌都說不定。
分數出來后,程嘉爍第一時間報了新大。
韓梓汐以為程嘉爍報考新大是為了。
曾經不止一次地沖他撒:“嘉爍,陪我一起去新大嘛,好不好嘛。”
沒想到弄巧拙,高興地開始全世界宣傳。
誰也沒想到,一向被稱作種子選手的黃蘇禾,高考績竟然比平時低了二十多分。
太容易張了,在高考前的一周里,整夜整夜的失眠,睡不著覺。
盡管剛好夠到新大的分數線,但還是保守地把第一志愿報了譚大。
和新大失之臂。
在老家過了正月十六,各大高校陸陸續續開學。
終于能見到可的室友們了。
宿舍四個人里只有黃蘇禾一個人不是潭市的,所以再怎麼早出門,到了學校也是最晚的那個。
但趕路的疲憊,會在和室友的擁抱里沖散。
四個人照例在晚上聚了餐,去吃了蝦。
為了照顧任雪的口味,蝦就選了微辣。雖然任雪這次沒有出汗,但還是不住地灌著酸梅湯。
付蔓怡一邊拍著任雪的背,一邊安:“雪兒,看來你得找個不吃辣的男朋友了。或者,找個愿意遷就你口味的。”
任雪附和著,“哈哈,當然。”
付蔓怡突然想到了什麼,“我男朋友就不吃辣,一點都不能吃。但每次出去吃飯,他都主點辣鍋,然后自己辣的不行了,邊喝水邊吃。”
張芝芝已經酸的不行了,“行了啊,知道你男朋友很你了,我吃狗糧都要吃飽了。”
“哪有,我這是在給這倆單狗科普,以后找男朋友就得找這樣的。”付蔓怡解釋道。
黃蘇禾輕輕推了推張芝芝,“吃狗糧的是我和雪兒吧,你不是有學長寵嗎?”
張芝芝悲催地嚎了聲,“誰說的!大部分都是我寵他!他仗著我對他的喜歡,經常對我有恃無恐!”
黃蘇禾:“……”這不也是秀恩嘛。
四個人笑了一片,任雪分了個眼神看向了付蔓怡。
那麼,簡直驚心魄。嚴池會為了而放棄這麼漂亮的朋友嗎?
任雪自認條件也不算差,但面對付蔓怡那麼好的底子,還不夠自信。
很快生活步正軌,任雪還是每天早起去自習室,張芝芝還是沒事兒就去找學長,付蔓怡照常每天都要和嚴池約一次會,黃蘇禾還是每星期去茶店打工。
付蔓怡從來不早起,所以并不知道,自己的男朋友也開始瞞著自己早起去自習室了。
為了某個人。倆人相互給對方占座,從坐隔壁桌子到明目張膽地坐在一起。
男朋友和室友的演技都太真,做事滴水不。
付蔓怡或許是得太深了,或許是太遲鈍了。這麼久了竟然毫無察覺。
撞破嚴池和任雪的時候,已經是大三的下半年了。
人的本質是有點賤的。
擁有的時候視若無睹,一旦失去了才懂得珍惜。
開學一周后,黃蘇禾才發現缺了點什麼。
對了,盧祺安。明明放假時還經常聯系的,怎麼開了學卻一點靜都沒了。
周六下班后,茶店也沒能出現那個接下班的影。
同事不好奇地問:“你男朋友呢?沒來接你啊?”
黃蘇禾只得再次否認:“他不是我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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