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假摔 住後頸

“連勾引人的作都如此僵，難怪端不穩茶水。”

輕鶯:“……”

這話對于一個靠生存的人來說簡直是奇恥大辱。

好氣，被小瞧了，偏偏無法反駁對方。

“奴婢頭一回不夠嫻嘛……”輕鶯覺得自己很沒面子，垂著腦袋小聲嘀咕，“曾經的教習嬤嬤就是這麽教的，到底哪裏不對……”

聲音甚微，輕小到幾乎只有自己能聽清。

可抱怨的小表卻掩藏不住，細細彎彎的眉蹙得厲害，仿佛了莫大委屈似的。

這時一只手從後按住的後頸，強迫低下頭來，微涼寬大的掌心抵在後頸薄薄的之上，激起一陣栗。

像只驚的小兔子，睜大眼睛驚訝地看著做此舉的丞相大人。

裴丞相靠近幾分，一張神仙般俊的容在眼前逐漸放大，溫熱的呼吸拂在面頰，空氣中似乎有淡淡的青竹香氣。

二人四目相對，輕鶯驟然紅了臉，一從未有過的臊直竄心頭，偏偏這時裴疏的兩指不輕不重地了的後頸，奇異麻的頓時傳遍四肢百骸。

此刻的輕鶯覺得自己就像曾經南院裏養的小貓小狗，被住後頸皮就不敢再。

唯有砰砰的心髒跳聲震耳聾。

他的指尖有點涼，可的上卻滾燙，指尖落在上像是雪花融化在火爐上，得快要冒白煙了。

“大、大人……”輕鶯嗓音幹，調子抖不已。

裴疏沒有回應，只是俯繼續湊近——

輕鶯一顆心提到嗓子眼兒，滿心都是:裴相不是對不興趣嗎？現在為什麽突然靠過來？有人說過男人靠近人就是想親近，所以是不是該閉上眼睛……？

隨著距離越來越近，不知是張還是刻意迎合，悄悄把眼睛閉了起來，臉龐發燙，哪怕不照銅鏡也知必然紅得如同石榴果。

閉著眸子等候著，就此便沒了靜。

噫？輕鶯到疑，緩緩睜開雙眼，就見面波瀾不驚的丞相大人收回手，捋平袖口褶皺仿佛無事發生的樣子，淡淡掃過來一眼。

裴疏口吻矜持道:“可學會了？”

輕鶯:“……”

原來裴相在教如何引人。

這是辱！莫大的辱！輕鶯捂著發紅發燙的臉頰，再也沒臉見人。

“大人戲弄奴婢……”小聲嘟囔。

“這大發善心。”裴疏一本正經，一副謙謙君子的模樣。

輕鶯忍不住道:“外面都傳言大人冷漠疏離，不近人，從不與人嬉笑玩樂，誰知私底下還會耍自己的婢玩。”

裴疏不以為然，狹長的眼眸微微瞇起，嗓音清涼如水:“你大可出去宣揚一番，看看有幾人信你。”

“……”

豈有此理！

輕鶯鼓起腮幫，決定安靜閉。

聽聞滿朝文武多張都敵不過一個裴疏，更何況一個大字不識幾個的小小婢，還是老實點吧。

春越過朱欞淌在書案邊緣，指腹卷聲攪弄滿室寂靜，時不時響起添茶的靜。

其間輕鶯悄悄盯著裴疏那張淡漠的臉瞧，心想丞相大人哪怕什麽都不做，只是端坐在書案前，就能俘獲大片子芳心。

想必在裴相面前獻討好的人不在數，也不知像自己這般笨拙的有幾個。

方才被住後頸的時候分明是最好的時機，應該主親上去的！若是氣一點豈會那般丟臉……

裴疏看完奏章又閑讀半卷書，目不經意一瞥，恰好看見旁小細作懊惱不已的表。

看見對方氣鼓鼓的模樣，裴疏眉目稍稍舒展。

他合上書卷，隨後起走出書房。

見狀，輕鶯本能地跟了上去，一直跟到花畦旁，裴疏轉過強調道:“你是奉茶婢，不是婢。”

輕鶯聽不懂他的話，執拗道:“奴婢就想跟著大人。”

本來見面就難，自己若不死死纏住裴相，別說是引對方沉溺溫鄉，恐怕對方用不了幾日就會把自己忘得一幹二淨。

為了盡快完任務，必須死皮賴臉。

裴疏若有所思盯了片刻，沒再攆人，任由跟在後，轉朝前方池塘走過去。

……

春風脈脈過平靜池水，漾起圈圈泛漣漪。

清池中雪白的天鵝仰著纖長脖頸，肆意舒展一雙翅膀，浮在水面悠哉悠哉，閑散自得，所經之劃過一條長長的水紋。

裴疏沿著池塘負手而行，踩在青石板上，發出清越的聲響。

輕鶯小心翼翼跟于男人後，這裏的青石板比較，行得慢方能穩當，可前方的丞相大人卻不影響，仍舊步伐如風，許是常年在此漫步的緣故。

再不快點就要被甩在後了。

踉踉蹌蹌跑幾步，氣籲籲追至裴疏後，就在這時，忽有一計竄上心頭。

盯著裴疏的背影，想或許可以試試刻意制造接的法子，裴相這麽善良的人看見摔倒必然不會袖手旁觀，只要對方過來搭一把，不論是到手還是直接摔進人懷裏，都穩賺不虧。

這就是投懷送抱，聽說天底下沒幾個男人能拒絕。

最近變聰明了好多，這好像就是人們說的金豬振翅吧！跟裴相待一塊連自己都沒那麽笨了。

想好策略以後，輕鶯伺機等候，仔細觀察調整好角度，瞄準以後故意自己絆自己一腳向前撲過去——

“大人——！”

裴疏聞聲轉，果斷往旁邊側避開，只聽“咚”的一聲，輕鶯腦門磕到了前方梧桐樹幹之上，還傻乎乎抱著樹，看上去頗為稽。

“嘶，好痛……”輕鶯撞得眼冒金星，連忙了泛紅的額頭，心說怎麽跟想象中不一樣呢。

沒瞄準？

為何憑空出現一棵樹呀，真是礙事。

“走路當心。”裴疏說。

暈暈乎乎的輕鶯還有點懵，完腦門又了眼睛，是不是自己眼花了呀，怎麽覺方才裴相好像出了一點笑意？

趕晃了晃摔暈乎的腦袋，把念頭驅逐出去，不可能不可能，雖然進府不到三天，并不了解裴相，但堅信丞相大人不可能嘲笑。

一定是自己撞出了幻覺。

不過……幻覺中裴大人笑起來的樣子真好看，像是冰雪盡數消融一般清朗。

恢複清醒以後，輕鶯重整旗鼓，打算這一次從側面跌倒試試，遂提著擺緩緩挪到他左側，故技重施又絆了自己一腳。

眼見就要撲到對方上，這時裴疏不知為何後撤半步，輕鶯冷不丁撲空，直接傻眼愣住。

糟糕，又要出醜了！

就在以為自己要栽倒的時候，一只有力的手幹脆利落地拎住了上裳後襟，像提小崽子一樣給拽了回來。

站穩以後，裴疏悠悠收回手，話裏有話問:“這青石真這般？”

險些栽個頭搶地的輕鶯餘悸未消，手掌順了順自己的口，擡眸見裴疏冷淡清雋的臉龐，只好著頭皮扯謊:“奴婢頭一回走這種青石路……讓大人見笑了。”

實則心裏快難慪死，投懷送抱沒送，丟人倒是丟到家了。

本來就笨，這回在丞相大人心中估計自己已經是無可救藥的傻子了。

輕鶯噘起老老實實跟在裴疏後，細眉微微蹙起，終于安靜下來。

一路垂著腦袋反思，難道自己真的不擅長勾引男人？可是從小到大學的就是這個呀，那些技巧也都是照著學的。

居然連丞相大人角都不到……

真笨。

自己果然沒有伺候人的天賦。

唉聲嘆氣的輕鶯滿腦子郁悶，突然間，腳下一，整個子不控制，站在清池邊緣的朝池子直直栽了進去——

“啊救命！”

嘩嘩——

巨大的水花濺起，周圍的天鵝被驚得拍著翅膀四游走。

突兀的靜打破清池寧靜。

裴疏剛清靜不到半刻就聽見後傳來求救聲，扭頭看一眼那小細作又整什麽幺蛾子，豈料竟然看見自己原本平靜幽雅的池塘水花飛。

“……”

改用苦計了？

他來到岸畔朝落水的出手，對方不僅沒領，反濺他一水。

裴丞相的臉頓時冷冽如寒潭。

輕鶯還在水中撲騰，咕嘟咕嘟灌了好幾口池水，差點要窒息。

眼睛疼得睜不開，又不識水，掙紮間腦子裏只有一個念頭，毒藥沒毒死，勾引裴疏卻要喪命了！

裴相不會克吧！

不想死啊救命誰來救救！

絕之際，自己的腰突然被一雙手箍住，前所未有的安全驟然將人環裹得不風，那雙手十分規矩，只托住的腰使之浮出水面，眨眼間的功夫，便被送到了岸上。

輕鶯上岸以後大口大口著氣，忙不疊出頭去看水池。

救上岸的人從水裏出來，輕鶯登時愣在原地。

清池水打了丞相大人錦白的袍，他今日頭頂束著一只鑲紅玉的金紋發冠，紅玉在日下熠熠生輝，雪紅冠，裴疏倒比池中天鵝還要矜貴優雅三分。

他上淌著水，水珠閃往下，那冷肅的氣質被的水沖淡，多出一種難言的清雅風姿。

輕鶯激地看著救命的丞相大人，淚眼汪汪弱弱喚了聲:“大人……”

裴疏一步一步朝走過來，沉面昭示著丞相大人此刻心極差，低沉清寒的嗓音幾乎凝一道冷刃。

“輕鶯，如果你是想通過犯蠢來激怒我，那麽你做到了。”

“回屋。”

最後二字落下如脆玉碎地，輕鶯不打了個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