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以為然，“我記得爺爺剛才給你喝的是姜湯，你怎麼像是喝了幾斤假酒，口氣這麼大。”

鹿晚星滿臉氣，“我說的都是事實。”

“行，那就去告我，我等著收法院的傳票。”

真鬧上法庭是不可能的，季家不會允許這種會讓外人看笑話，而且損害財團利益的行為出現。

季司予狂妄的底氣，都是季家給的。

鹿晚星不想理他了，轉移話題：“開車吧，駛離這片莊園把我放在路口就行，我自己打車走。”

季司予卻連安全帶都沒系，揣著手往椅背一躺，“你來開。”

迎著莫名其妙的眼神，他疲乏地閉上了眼睛，“我昨晚沒睡，你應該也不想我疲勞駕駛，帶著你一起出車禍吧。”

疲勞駕駛確實要不得，但是……

鹿晚星犯了難。

不敢開這輛車，聽說是全球限量款，太貴了，此刻的神狀態也不太好，萬一一個恍惚把車撞樹上，賠不起。

季司予明明閉著眼睛，卻好像能看到的表，“琢磨什麼？”

不說話，仍在思考。

因為季司予喜歡開跑車，所以一直不樂意配司機。

之前季老爺子說要給配一個司機，被拒絕了，覺得配了司機好像去哪兒都逃不過季家的視線，不如自己開車或打車自由……

有了主意，“你等著。”

拉開車門下車，跑進莊園，不知道干了什麼，五分鐘才回來，從車前繞了一圈，敲了敲季司予的車窗。

“下車，我借了媽的司機，我們換輛車走。”

季司予微挑眉，“韓士至七天都不會理你，你能借得的司機？”

鹿晚星：“家里爺爺最大，爺爺同意不就行了。”

季司予冷笑。

韓妍如果知道鹿晚星借走的司機，怕是會覺得鹿晚星借老爺子來挑戰這個婆婆的權威，估計又要多氣上好幾天。

鹿晚星卻滿不在意。

反正韓妍一直都不喜歡，好度多負幾分也沒什麼區別。

兩人換乘了車庫里的一輛賓利。

有司機的時候，車里無比安靜。

鹿晚星看著窗外風景出神，還在想鹿氏集團的事。

銀行那邊就算暫時還上了利息，也只是飲鴆止，必須得盡快籌到一大筆資金周轉。

跟季司予說：“我冒了，財團那邊我想請幾天假。”

季司予不咸不淡地瞥了一眼，“一個小冒，幾天都無法工作，季太太還真是貴。”

這個理由確實有點過于敷衍，鹿晚星補充：“我爸那邊，我一直想再去醫院看看他。”

季司予沉默了幾秒，閉眼微寐，“三天。”

“謝了。”鹿晚星跟司機說，“前面路口停車。”

直接打車去了醫院。

寧霞也是剛到，把盛滿老母湯的保溫盅遞給警員。

確認沒有任何試圖與嫌疑人聯絡的可疑件，警員才將保溫盅送進了病房。

外頭走廊隔了好幾米就拉著長長的警戒線，鹿晚星和寧霞本見不到鹿業的面，也不知道他現在恢復得怎麼樣，是瘦了還是胖了。

鹿晚星拉著寧霞到椅子上坐，“寧姨，你最近有在集團留意到什麼新線索嗎？”

寧霞失落搖頭，“有用的線索幾乎都被警方著，我沒有發現突破口。”

鹿晚星拍了拍的手安，“只要父親是冤枉的，我相信一定能有證據證明他的清白，但是對方勢力太大，證據必然不好找，我們慢慢來，不著急的。”

安了寧霞，親自把寧霞送上回去的車。

獨自返回醫院，坐回等候椅上，這里是離父親最近的位置。

“爸，如果現在是你來理這次集團的經濟危機，你會怎麼做？”

喃喃，琢磨著解決辦法，不知不覺就靠在椅子上昏睡過去。

腦袋又暈又脹，眼皮沉重得睜不開，渾很冷，冷得牙齒打。

周圍好像有人在跟說話，但聽不清，嚨也無法發出聲音。

“這人怎麼回事啊，看起來穿得都不便宜，怎麼這麼沒公德心，占用醫院的座位睡覺。”

“這位士，你是不舒服嗎？需要幫你聯系家人嗎？”

“你們不要圍觀了，都散開，人太多會缺氧。”

“……”

溫硯禮正好路過，不經意間過人群隙，看到了躺在椅子上虛弱昏迷的鹿晚星。

他撥開人群，蹲到鹿晚星前，掌心探了探的額頭。

額頭很燙，發燒了。

他胳膊穿過的膝蓋，想將抱起來，旁邊的小護士阻止他，“你跟這位士認識嗎？你們什麼關系？”

嫌醫院病菌多，溫硯禮臉上戴著口罩，小護士看不到他的臉，見他又是個男，擔心他帶走鹿晚星會對不軌。

“我會聯系這位士的家屬過來，請你放下。”

溫硯禮堅決要抱起鹿晚星，語調拉長而慢，清晰篤定，“我就是的家屬，的……老公。”

*

鹿晚星醒的時候，人已經住進單間病房，躺在病床上掛點滴。

視線有點模糊，約能看見窗邊有一道高大影佇立著，似乎正在接電話。

“……廢，高年薪不是白養著你們吃干飯的，下周拿不出令我滿意的競標書超過季氏，全部給我滾蛋。”

男人的嗓音滿是戾，發火的怒氣很是駭人。

約聽到什麼季氏，鹿晚星思緒一點點醒過來，支起子坐起來。

一，床板咯吱咯吱的響，窗邊的溫硯禮掛斷了電話。

一回，溫硯禮恢復了平時在面前溫和有禮的樣子，笑容和煦，“醒了，頭還暈不暈，有沒有哪里不舒服，我讓醫生過來看看？”

“我沒事，已經好多了。”

鹿晚星有點沒反應過來，剛剛那個打電話兇得跟黑羅剎一般的男人，跟面前這個聲音溫的男人是同一個人？

“溫先生，你怎麼會在這里？”

溫硯禮拉開床邊的椅子，坐下，“來醫院看朋友，正好見發燒暈倒的你。”

“謝謝。”鹿晚星有點不好意思，“人與人之間的緣分還真是奇妙，每次你都是在我最無助的時候出現，每次都讓你看見我最狼狽的樣子。”

“傷心失意的時候，就應該有個人出現，拉你一把。”溫硯禮低笑著點評，“或許我就是你生命中的那個貴人。”

兩人相視一笑，氣氛融洽。

病房的門打開，小護士敲了敲門框，“患者老公記得去樓下藥房取藥品啊，順便結一下賬單。”

小護士通知完就走了。

鹿晚星愕然。

患者……老公？？？

小護士剛才是看著溫硯禮說的，震驚的眼神跟著移到溫硯禮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