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似乎還傳來手臂的,,像春日里冒尖的藕。
那麼不經嚇的小娘子,要是聽說未婚夫死了會哭淚人兒吧?
晏時雍角繃著的線條和了幾分,改了主意:“……前謹慎,可堪大任。著人舉薦他去徹查此事。”
就先留他一命。
*
得到了未婚夫的許諾筠冉心輕松,派了長壽跟容子衿的仆從說一聲自己不等了,就先回了家。
清風拂面,想到即將到來的穩妥前程,連遇到晏時雍的不適也跟著消散得然無存。
筠冉回到府里,卻在正堂遇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顧詩意。
洋洋得意看著筠冉:“長公主四時宴的請柬你可沒有!”指間著一枚請柬。
筠冉平靜看著那張請柬,知道那場讓自己悔之莫及的宴席終于要來了。
吸了口氣,笑得心如止水:“既然這樣,那就恭喜你了。”
前世不忿顧詩意的搶奪,想法子弄回了屬于自己的請柬,才沾染上了那份禍事。
如今已經確認了容子衿的,又何必冒著被下藥的風險上趕著去那勞什子宴席?乖乖待在家里不好嗎?
“什麼?你不,不打算去了?”顧詩意驚訝得結了起來。
第14章
顧詩意不信。
那可是長公主辦的四時宴。
長公主是汴京城里最有地位的公主,每年都要辦四次宴席,每次都讓城里貴門趨之若鶩,而這其中以夏季的筵席最為引人矚目,因為這場筵席是京中貴人們心照不宣的相看宴。
家里有適齡兒的都要帶著孩子來赴宴,斟酌親對象有無麻臉、是否跛腳、可曾腋有異味,更講究的則要看其接人待、脾禮節。
二夫人和顧詩意盯著這個時機很久了,們做夢都想嫁進高門,雖說高門講究父母之命,可是萬一想小兒看對了眼呢……
雖說侯爺過世了,但是長公主府上還是給侯府送了一張請柬。
按理這請柬會直接送到宅,但二房使了個些手段,將這封請柬直接截獲拿到了自己手里。
誰知顧筠冉居然不想去?
筠冉臉上神淡淡,可有可無。
以前侯爺還活著時,四時宴都是侯夫人帶著大兒去的,筠冉曾在姐姐寫來的信箋上無數次看到四時宴的名字,待在漁鄉下的村屋里,對四時宴充滿了想象。
前世與二房爭奪來了去四時宴的機會。可是在四時宴上喝了一杯酒之后就迷糊了起來,全發熱……
想起那可怕的經歷筠冉就忍不住打個寒,搖搖頭,不想再與顧詩意辯駁,回了蒹葭院。
“筠冉!”焦茗早就站在院里的樹影下等,笑迎了上來。
焦茗是老夫人焦氏的娘家侄孫。
妹妹焦茗從小也在漁老家常住,子溫,不爭不搶,與筠冉頗得來。這回進京兩人就是結伴而行的。
表姐表妹一前一后回家,這還是第一次在汴京城團聚呢。
過來拉起筠冉的手,親親熱熱挨著:“我老遠就看見了三妹妹,仙似的人兒像能發一樣。”
“茗姐姐!”看見前世的玩伴,筠冉眉眼都笑得彎彎,便任由拉著:“你怎的回來這幾天都不來看我?捎信過去的小廝也說不上個所以然。”
焦茗聞言幽幽一嘆,臉上惆悵不已。
筠冉好奇:“茗姐姐可是遇上了什麼煩惱?”
“還不是我那個哥哥?”焦茗苦笑,“他賭輸了錢,被人扣押在賭坊里,我歸家后家里空無一人,只得先去贖他。”
焦家是漁老家的一戶屠夫,后來顧大戈發跡后也跟著到了京城。顧大戈幫他們開了一家屠戶鋪子,又介紹了幾個客源,讓他們為了汴京城里殷實些的商戶人家。
可惜焦家的第三代焦曹是個浪子,在父母去世后吃喝嫖賭,將家底敗得一干二凈。
筠冉安:“老夫人心里記掛著你呢,有老人家撐腰,你名正言順不用再心你大哥那攤子破事了。”
焦茗聞言,抬頭看了一眼,眼神有些復雜,最后轉為嘆息:“再怎麼也是同胞大哥,爹娘去世后只有我們相依為命,我哪里能扔下他只顧著自己快活?”
筠冉輕拍茗姐姐的手:“要不你帶上剩余的家細就搬來我家跟你同住,有祖母給你做主,你大哥總不能上侯府搬走那些家去賭吧?”
說到這里焦茗忽然扭了起來。
還是的丫鬟在旁笑道:“老太太跟三娘子不謀而合,老人家已經做主表小姐搬過來了。以后只要嫁人前回自己家就好。”
說最后一句話時拖長了聲音,焦茗卻因為這句話緋紅了臉。
筠冉看了看焦茗,頓了一頓,結合前世才大致想明白這句話背后的意思:老夫人想提攜自己娘家一把,有心把焦茗許配給二房表弟顧詩達。
可惜二夫人一心想找個高門兒媳婦,看不上焦茗,很是嫌棄這個寄住在自家的表小姐,前世焦茗沒磋磨。
筠冉一想到這里就有些惋惜,委婉提醒好友:“嫁人并不是唯一出路……”
“不嫁人的話,我大哥隨時能將我賭走,我現在就只求能早點嫁人離這個火坑。”焦茗拿出帕子眼角,眉目輕輕蹙起,“只求有人愿意娶我這麼個拖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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