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零一戴著墨鏡、口罩，下飛機的時候后跟著四個高大的男人。

其他乘客時不時瞥一眼，估計還以為是哪個明星，后跟著四個保鏢。

其實哪里是保鏢，只是個犯人罷了。

陳兵的車子就停在機場門口，羅零一幾乎是被架上去的，剛坐穩車子就飛馳而出，陳兵就坐在旁邊，手一就開始手腳，羅零一極力反抗，對方最后只是從上搜出了手機，直接拔了卡扔出去，剩下的卡被他塞進其他手機里，大概是擔心之前的手機上有定位系統，不得不說，這麼一會兒的功夫，他人倒是聰明了。

關好窗戶后，他側眸盯著羅零一，兩個人都戴著墨鏡，彼此眼里的對方都沉沉的，陷在黑暗之中。

陳兵點了煙，煩躁地了兩口又掐掉扔出去，羅零一在心里慨這個壞蛋人壞就算了，素質也不怎麼樣。

“不要以為你在心里編排我我看不出來。”陳兵忽然開口說，“我吃過的鹽比你吃過的米還多，你當我這麼多年混下來是睡著過來的？”

的確，他說得沒錯，就算心里再看不起他，也不能讓臉上出分毫破綻。

于是羅零一默默地把臉上的“這白癡”三個字掉了。

陳兵白了一眼，因為有墨鏡遮擋，所以沒看見。不過，還是能覺到他心很差，比過去沉默寡言了一些，眉頭始終印著深深的刻痕，司機和坐在前排的小弟大氣都不敢一口。

羅零一側開頭向窗外，周圍的景飛快倒退，又從那個危險的邊境回到了江城，江城已經秋，街上可以看見些落葉，人們的裳也變得厚了一些，風、長，有學生姑娘們打打鬧鬧地經過，那種輕松和快樂讓不回憶起四年前。

如果四年前沒有認識叢容，也沒有坐牢，今天的會是什麼樣？

也許，會在某個企業里著老板的榨疲憊卻滿足地活著吧。

本就不會了解到夜幕里有多罪惡，也不會認識罪惡源頭的審判者。

如羅零一設想的一樣，消失的第一時間，程遠就通知了周森。

當時他正和幾個人在一起談事，無非就是如何讓陳軍更加信服是陳兵出賣了他，想要害死他，從而心甘愿地把手里的勢力到周森手中。

在場的都是他比較信得過的人，還有就是……林碧玉和的人。

他接到電話后一聲不吭地抬腳就走，林碧玉踩著高跟鞋追出去時他已經消失在走廊拐彎，足可不見他有多著急。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皺皺眉，回到房間里對其他人說：“就按剛才說的辦，抓時間，小心點，千萬別辦砸了，現在條子恨不得我們出去一個人就吃一個，仔細點。”

其他人應了聲，紛紛離開這里。

此時，周森已經開車往回走。

他剛從林碧玉的住所出來，要想回到位于郊外的別墅，至得半個多小時。

事出急，也顧不上超速，周森開車回來這一路幾乎挨了一路的罵，各路司機瞧見這樣不要命的開法都得念叨兩句，不過也沒關系，反正他聽不見。

到了家門口，鐵藝門打開，他直接把車開到了別墅大門口，草坪都被壞。

下車他連車門都沒關就進了別墅，幾步上樓梯到了臥室，拉上窗簾鎖了門，蹲下去找到藏起來的那部手機。

他一邊因為行太快而有些急促地息，一邊開機，收到訊號后，很快接到了一條短信，來自他與羅零一私下聯系的一部手機。

容很簡練，也很清晰，被陳兵強行帶走，這部私的手機放在竹樓一角藏著，得讓程遠收起來。

總之，看完這些，周森忍不住罵了句臟話，坐到床邊思索著下一步該怎麼辦。

按道理講，羅零一失蹤，他的小弟報上來消息，他現在知道，時間剛好，事實也是這樣。那麼接下來，他直接去找陳兵，會不會顯得太刻意？

萬一暴了羅零一去之前就給了他消息怎麼辦？

算了，暴就暴，刻意就刻意，一分一秒他都不想再等了。

周森再次離開住所開車前往陳兵的住，他走后，有人撥通了林碧玉的電話，將他的反常如實匯報。林碧玉琢磨了一下，啟程前往陳兵的住，比周森更早到。

到的時候，陳兵正在臥室和羅零一對峙，說是對峙也不太準確，羅零一在角落，他挨著坐著，低頭看，說：“除了那檔子事，周森平時都和你做什麼？”

羅零一愣了一下，不太明白他的用意，但還是回答說：“森哥忙的，一般和我在一起的時間本就不多。”

“所以呢？會做什麼？”他不耐煩地追問，“問你什麼就說什麼，不然……”

不想聽他“不然”，羅零一直接說：“也沒什麼，流不多，看看電視，聊聊新聞之類的。”

陳兵瞇起眼，盯著看了半晌，好像在確定有沒有說謊，過了好一會才說：“真無聊。”

“可能他年紀大了吧。”羅零一斟酌了一下，如是說。

如果只是這樣流，那還好，希不要再出現時上一次他要做的那種事了，羅零一暗暗地想。

但有點無奈，真的是怕什麼來什麼，才剛想完，陳兵就了外套，說：“那是，年輕人就該做點年輕人該做的事。”他把外套扔到后，低頭沉沉地笑著說，“我保證你會更滿意我的。”

……完全不想試試你，您真是多心了。

羅零一靠后撤開，雙手去推他，他死活不肯讓，抓住的胳膊將在上，想咬他，他躲開，居然還笑了一下，接著又上來，但最終還是沒能如愿。

林碧玉強行闖進來推開了門，站在門口著姿勢曖昧的兩人冷笑，明顯是看見了羅零一的掙扎和不愿，卻轉轉眼珠，直接說：“好啊，你還真在這。羅零一，周森還沒倒呢，你就想著投懷送抱了，真是讓我大開眼界。二覺怎麼樣？小姑娘年紀輕輕，比我更好吧？”

陳兵倏地站起來，冷淡地看著說：“你還來我這做什麼？居然沒有二十四小時守在周森面前跪，真是顛覆了我對你的認識。”

林碧玉被氣到了，皺著眉說：“你說什麼鬼話？”

“我說的是不是鬼話你心里應該很清楚，我和我哥到底段數不夠，被你個臭娘們耍得團團轉，你覺得我哥最后會信你還是信我？其實我一開始的確是想袖手旁觀，不管我哥，我承認我有野心，他做事太猶豫，不過我現在改變主意了。”

陳兵完全忘了羅零一還在后面，說起了他們的大事兒。

林碧玉卻不打算轉開話題，指著羅零一說：“你現在是想上周森的妞兒？你可真厲害，你有本事就在我眼前辦了，要不然過不了周森就會過來，你可就沒機會了。連我都能猜到這丫頭不見了會在你這，他會猜不到？”

真好，這個時候林碧玉會為周森鋪墊一下，免得他來得太突兀，說明是真。

只是，慨完了，不由哀悼自己的命運，羅零一很清楚，陳兵的個最不了這種刺激，被林碧玉這麼一激，說不定真的會照做。

開始張，但下一秒林碧玉被人推開，周森從門外進來，直接要越過陳兵拉走羅零一，陳兵怎麼可能答應？擋在他面前說：“周森，你也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在我家里敢這麼放肆，你就不怕我讓人把你在這兒做掉？”

周森還沒說什麼，林碧玉就說：“你可以試試。”

陳兵瞪著，比他和陳軍兄弟倆來陳氏集團還早，在這里面的勢力不容小覷，說句話，還是有威懾力的。

“你真有意思。”陳兵指著林碧玉，怒極反笑，“你對他這樣，他卻來救他的妞兒，你還真咽的下那口氣？”

林碧玉微微一笑說：“你和這個羅零一勾勾搭搭，我們都很清楚了，看樣子他也很喜歡在你邊兒，既然如此，就把送給你好了，反正阿森也不在意，對不對啊阿森？”

想不到，周森竟然毫不猶豫地拒絕了。

他盯著陳兵，抬起手，手指抵著他的心口，好像槍口抵在那一樣。

“不對。陳兵你記著，我用過的，不管是人還是東西，即便是丟掉，我也不會給你。”

羅零一越過陳兵的與周森對視，他深邃的眸子里閃著難懂的，不由想著，是不是給他添麻煩了。可轉念想想，如果一開始就拒絕過來，直接跑掉，陳兵被激怒，以他的格，有很大可能真的直接去找周森火拼。這對周森目前的境，百害無一利。他好不容易走到今天這個局面，眼看著就要功了，不能為他失敗的因。

“有意思。”陳兵意味深長地笑了，“那我們來做個易吧，你把你手下的人都給我，老老實實地離開陳氏，我們井水不犯河水，我就把這妞兒還給你，怎麼樣？”他手往后一，掐住了羅零一的脖子，提高音量道，“否則的話，我就立刻掐死，你信嗎？”

周森直接掏出槍指著他，陳兵的小弟一擁而用槍指著他，林碧玉也拿出了槍，現場一片混。

“你覺得是我的槍快還是你的手快？”周森淡淡地問。

陳兵冷笑：“你不妨回頭看看有多槍指著你，我不信你會為了一個人不顧自己的生死。”

周森勾勾角：“我曾經做了一個錯誤的選擇，已經害了一個人，這次，我絕對不會再讓另外一個人為我而死。”

林碧玉凝視著他，知道他說的是事實，聽人說過周森的妻子是因為他被人害死的，什麼況他沒提起過。不過顯然，去世的妻子是他心里的一刺，一旦被，就不可收拾。

他現在已經幾乎喪失了理智，執著占據了他的大腦，只要陳兵了一下，即便后的人全都朝他開槍，即便他被打螞蜂窩，他也不會遲疑。

林碧玉直接看向羅零一，能挽回這個局面的人只有了，很清楚自己就算勸說周森也沒效果，只有羅零一開口才有用。

陳兵的格比陳軍糟糕許多，他遇強更強，周森越是這樣不給他退路他越是興，想搏一搏。

“那我們就試試好了。”

陳兵勾起腥的笑容，漸漸加大了手上的力道，周森的食指緩緩彎曲，眼看著就要扣下扳機，就在這時，羅零一有了作。

忽然抱住了陳兵，眼里帶著淚意說：“二，你別急，讓我跟森哥說。”

陳兵一愣，搞不懂這個一直冷著臉對他的人干嘛忽然一臉弱還帶著眼淚，不過說實話，這副樣子他還真是有點抵抗不能，不得不說周森這人眼真的不錯，羅零一是個不折不扣的大人。

紅禍水啊。

趁著陳兵愣神，羅零一向周森，眼中是只有兩人懂得的深意。

“森哥，既然二看得起我，你就放我一馬，讓我跟著二好了。我是個人，別的事我不懂，你們做什麼我也管不了，咱們就算我這筆賬，森哥放過我，二也別再拿我威脅森哥，咱們就這麼算了吧。”好像十分害怕，瑟瑟發抖，“森哥，我這樣的人，不值得你這麼做，你看我這麼賤，為我做到這一步不值得。”

陳兵詫異地看著：“你說什麼？你要跟著我？”

林碧玉適當地話，笑道：“陳兵，你可真有意思，周森搶走了我，你就要搶走他的人？”

陳兵睨著：“怎麼？只有他可以做這種事？”

林碧玉搖搖頭，淡笑道：“當然，你當然可以做，阿森，既然事都這樣了，咱們也回去吧，一個人罷了，他要就給他好了，被人搶了馬子，怎麼都比為了一個人跟人火拼好聽。”

很了解陳兵，知道說什麼陳兵會高興，將周森擺在一個劣勢的位置，這兩個消息無論哪個傳出去，在道上都沒有面子。等到以后林碧玉和他的事曝，就更沒面子了。

睡了嫂子的人，即便勢力再大，也會讓人瞧不起，只是人家不會當著他的面說罷了。

就好像陳軍，他和林碧玉這麼多年過來，何嘗也不是被笑話過來的？

而俗話說得好，橫怕蠻，蠻怕愣，愣怕不要命，不要命的都是瘋子！陳兵就是個實實在在的瘋子，不計后果的瘋子，他比陳軍更可怕！和這樣的人，不適合正面沖突。

在陳兵看不見的地方，羅零一使勁給周森使眼，這種時候在陳兵邊其實只有好沒壞，如果順利，甚至可以探聽到一些對周森比較有利的消息。

只是，恐怕一直珍惜的東西，會因此不保了。

周森握著槍的手慢慢放下，他后那些陳兵的小弟也放了下槍，陳兵也放開了桎梏著羅零一脖子的手。他與周森對視，周森嘲諷地勾著角，十分緩慢地點了一下頭，后撤離開。

羅零一看著他的背影，他方才的眼神這輩子都不會忘。

他也是舍不得的，是被他喜歡著的，對嗎？

知道這些就好了，這就足夠了。

接下來的路，還陪著他，雖然不在他邊，但會為了他而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