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綰妤此時也有了想法:“七日之后剛好是小月兒的四周歲生辰,屆時家中好好辦一場生辰宴,去一去這半個多月來的病氣……”
謝晏川:“……”得,拋眼給瞎子看。
不過,七日后是小月兒的生辰?
謝晏川盤算起來:該送兒一個什麼生辰禮才好?
*
翌日,陸回將他挑中的兩位新管家人選帶來給薛綰妤過目。
薛綰妤坐在堂中喝茶,遠遠地便瞧見陸回后跟著兩個人,其中一位年輕的郎君頗有幾分眼。
待人走近了,陸回將兩人引堂中,薛綰妤看清了來人的樣貌,執盞的手一頓,神流出幾分尷尬來。
蓋因那位年輕的郎君不是旁人,正是先前在鵲橋邊與相親,后又被拒絕的那位愿意贅的沈懷旭。
不待陸回介紹,那沈懷旭也認出了來,面上難免染上驚愕:“薛娘子?”
薛綰妤擱下茶盞,還算從容地笑了笑:“好巧,沈郎君。”
陸回的視線在兩人之間逡巡片刻:“當家的與沈郎君是何時認識的?”這幾年他跟在薛綰妤邊,薛綰妤認識什麼人他都知道,唯獨不記得有這位沈郎君的存在。
此話才一問出口,便見沈懷旭愈發局促起來,薛綰妤也不好直接開口解釋,便道:“此事我回頭再與你說,眼下先談正事……”
陸回向來能聞一知十,觀兩人神態有異,思及這位沈郎君的家中境況,驟然回想起前些日子他跟蹤薛綰妤娶鵲橋邊時,橋上那位因隔得太遠瞧不清面容的郎君,與眼前這位沈郎君年齡態重合,眼眸回轉間,便猜到了是怎麼回事。
而后心中便有了思量,角暈開一抹極淡的笑意。
薛綰妤暫時摒去對沈懷旭的偏見,與陸回一起考核起堂中的這兩人來。
半個時辰后,考核結束,陸回送他們二人先回去,薛綰妤思忖著該留誰合適?
就方才他們二人的表現來看,沈懷旭頗有學識,謙遜和易,但閱歷尚淺,且靦腆拘謹,不知道日后能不能幫穩得住家業。
另一人年紀大些,深諳世故,能言善辯,更難得對生意之事也頗有心得,想來日后會是打理生意的好手。
只是約莫是年紀大許多,所以侃侃而談間似乎出幾分對的輕視之意,讓薛綰妤有些不喜。
待陸回送走兩人回來后,薛綰妤便將自己的看法說給他聽,并詢問他覺得這兩人誰更適合做的新管家。
在今日之前,陸回對他們二人一視同仁,知他們各有長短,能力各有千秋。但今日見過薛綰妤之后,他更傾向于其中一人:“論經驗,論閱歷,沈郎君的確稍顯遜,但他鑠懿淵積,學究天人,可謂蘊玉之石,尚可雕琢,日后悉心栽培,能力或許不在我之下……”
薛綰妤一向很信任他,既然他也覺得沈懷旭不錯,薛綰妤也不愿因為先前相親那事而錯失了這塊璞玉:“那就定他了,回頭擬個書契與他簽下,日后便辛苦你來帶他……”
陸回勾了勾,溫聲應承下來:“好。”
不過三日,陸回便與沈懷旭簽了書契,并在家中給他安排了一個住。
沈懷旭來薛家做事的第一日,陸回親自帶他悉環境,與他介紹家中有哪些人,各自做什麼事。
彼時謝晏川上的疹子已經全消,不必拘在房中不出,他正要外出,去給小月兒準備生辰禮。
見陸回帶著一位年輕后生朝自己的方向走來,那后生背著行李,儼然是要住在這里的,謝晏川便站定了腳,想看看這陸七狐貍又在打什麼主意。
“燕郎君,這是家中新來的管家,沈懷旭,”陸回面帶微笑,著重補充了一句,“當家的親自挑選的。”
謝晏川自然聽得懂他在強調什麼,眉眼一挑,打量起眼前的人來:薛綰妤親自挑選的這位新管家,生的一副清秀俊雅的好樣貌,端起的書生儀態與陸回亦有神似,只是單薄的板委實弱不風了些,料想薛綰妤也不可能看得上這般毫無縛之力的男人……
于是謝晏川只是朝那人頷了頷首,算是打了個招呼,而后便抬腳離開了。
“方才這位郎君是?”沈懷旭好奇問道。
“是當家的前夫,此人臉皮忒厚,賴在這里不走……”
“哦……”
陸回將沈懷旭的住安排在謝晏川的隔壁,待他將行李放下后,便帶他去賬房,讓他先從悉賬冊開始。
謝晏川原本并沒有將沈懷旭放在眼中,但傍晚他回來時,瞧見薛綰妤正與沈懷旭在院中說話,那沈懷旭他耳子通紅,看向薛綰妤時語還休,閃爍的眼神里分明有別有意味。
不對勁……
另一邊,薛綰妤正同沈懷旭代明日去酒樓定飯菜的事,視線中驀的闖某人影來,對方不遠不近地站著,目定定地看向這邊,似乎帶了些不豫的意味。
于是代好事后,便朝那人走去:“燕郎君,回來了。”
“嗯。”謝晏川方才看出些端倪來,問道,“你與那位沈管家以前認識?”
“認識。”前幾日陸回也曾問過沈懷旭的事,薛綰妤也無意瞞,今日他亦問起,薛綰妤便也如實說了,“先前李婦替我和沈管家說過親事,不過沒……”
“那怎的還將人召進家中來?”
“陸管家覺得他不錯,培養他日后幫我打理家業。”
謝晏川想起早上陸回說過,這沈懷旭是親自挑選的:“你也覺得他不錯?”
薛綰妤點點頭:“他博學多識,滿腹珠璣,是塊璞玉,陸管家說……”話未說完,對面的男人便沉著臉走了。
好端端的,怎的突然生氣了?
*
翌日便是小月兒的生辰,薛綰妤讓人用鮮花裝飾了整個廳堂,又從酒樓里定了飯菜送來,在堂中置辦了兩大桌,邀請闔家的人都來為小月兒慶祝。
沈懷旭雖然只來了兩日,也在邀之列。他為小月兒準備了母親與妹妹親手做的糕點,雖不值什麼錢,但禮輕心意重,薛綰妤還是真摯地道謝。見他靦腆拘謹,不免與他說了會兒話,讓他放松些。
轉眸便瞧見坐在小月兒邊的男人,黑眸沉沉,慍漸濃,看上去有些火大。
廳堂中燈火通明,酒好花新,生辰宴開始后,大人喝酒,小月兒喝甜水,并吃了好大一塊壽糕。
先前小月兒生病的時候,心心念念想要一只小狗,薛綰妤便讓人尋了一只品相極好的獅子狗,今日當生辰禮送給。
陸回送了一件罕見的西洋什,說是個音樂盒,扭一下,便能發出奇妙的樂曲來。
謝晏川先前讓北鳴回了一趟京城,牽了一匹赤兔馬駒來,昨日出門假裝從馬市中買回來。是以小月兒昨日從學堂回來后便瞧見了,高興地圍著馬兒跑,說是改日學堂放假,要去莊子里學騎馬。
小丫頭的肚子撐得溜圓后,便自凳子上跳下來,一手牽著小狗,一手抱著音樂盒,走到謝晏川邊:“爹爹,我想去看我的小馬駒……”
謝晏川不放心地看了一眼薛綰妤與沈懷旭,終是抵不住兒的請求,與一起離開了廳堂。
薛綰妤也是在此時才后知后覺地想到:他莫不是……吃醋了?
酒過半旬,薛綰妤頻頻傾杯,上說不出的輕盈,微一晃,便似飄在云端。知自己醉意已深,不好久待,準備回房休息。
晴雨扶回去,被擺擺手拒絕:“菜還有很多,你陪大家多吃會兒,莫要拘束……”
廳堂中的歡聲笑語還在繼續,薛綰妤回去的路上,還不忘先去找小月兒,惦記著今晚小丫頭吃了不甜食,睡前還得摁著刷牙才是……
謝晏川正陪著小月兒在馬棚里喂馬,余瞥見燈火搖曳煌中,翩然而來一個裊娜的影,腳步虛浮,飄飄似仙,一看便知醉得不輕。
因著中郁氣頗甚,本不想主理會,但還是在對方子不穩,險些摔倒時,上前扶住了。
傾斜著子倚進他的懷中,兩腮緋紅,水眸朦朧,原本梳得齊整的發髻零散飄下幾縷發來,讓醺醉的人兒更顯嫵起來。
角掛著慵懶的笑,醉陶陶地說:“燕郎君,我知道你為什麼不高興了……”
謝晏川的目落在滿是酒香氣息的上:“我為什麼不高興?”
“你吃醋了,”指著他,醉得指尖都不直,“你吃沈管家的醋了對不對?”
謝晏川抬眸往后看了一眼:還真是說曹曹就到。
那位新管家也朝這邊走來,許是瞧見兩人姿態親,一時定在原地。
角勾起,謝晏川扶住懷中人的腰,將人托近了些:“是,我吃醋了,那你要如何哄我?”
第23章 如何哄 我親你一下,你不要告訴別……
如何哄?
薛綰妤此時醉得昏昏陶陶,酒氣將那雙澄澈分明的眼眸醺的漉漉的,迷蒙地看著近在咫尺的男人,沒了清醒時的克制,多日來努力制的悸在這酒意的澆灌下肆意生長,原本扶著他臂膀的手,緩緩向上游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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