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瑜這人學什麼會什麼,而且都是頂好的,三年級的手工課有學繡花這手藝,他繡的東西都比我好看,至今他那時候繡的一面小紅旗還在我那兒。
我繡的是一只貓,瑾瑜說是一只老虎,因為在他印象中是沒有那麼丑的貓的。
五年級,我們班來個一個轉校生,何小景,的,模樣好,就是有點黑,瑾瑜那幫男生給取了個外號黑子。
我跟何小景關系得特別好,原因主要是跳格子、踢毽子、玩牛皮筋的水平都很高,本來我也很擅長玩這些小游戲,在班里也是數一數二的,但是何小景來了之后,我這只井底之蛙才明白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對于何小景,我們之間沒有周瑜諸葛的問題,相反是英雄惜英雄。
何小景讀了半個學期后就走了,家特別有錢,臨走前給我們班都送了禮,所以我們就更舍不得了。
何小景給我的是一套熊貓牌的水筆,一共12支,里面有很洋氣的明黃。何小景送給瑾瑜的是一支鋼筆,班里比較識貨的大剛說是派克牌的,這貨特別貴,他爸就有一支。
而何小景除了給瑾瑜一支派克鋼筆外,還多送了一封信,的信封外面了好幾張當時流行的小畫,好像是幾張戰士,同一個人,不,同一只是兔子,月野兔。
那封信我沒看過,后來我問過瑾瑜,那信到底寫了什麼啊?
瑾瑜一副想了很久的樣子,然后說道:“也就是那樣吧。”
小學發生的事多的,有趣的也有,但是能記住的不多,而我跟瑾瑜也沒能整出什麼事,直到畢業那會寫同學錄,瑾瑜給我的留言是:“孩不是因為麗而可,而是因為可而麗,秦歌,希我們有緣還能再相見。”
老實說,當時我并不滿意瑾瑜給我的留言,什麼不是因為麗而可啊,他是在罵我不麗還是諷刺我不可啊。
當場我就讓瑾瑜把前面麗可那句給劃掉,但是他不同意,死活不干。
既然瑾瑜不給我劃,我就打算等他讓我寫同學錄的時候,我也寫差點,比如就四字“好走不送”,不過瑾瑜沒折騰同學錄這玩意,還不屑地說太無聊了。
我以為他是因為沒零花錢買不起,私底下還問過他:“是不是沒錢買啊,要不我借你點,你把你那派克鋼筆借我寫幾天?”
小學畢業后,我和瑾瑜就各自上初中了,他上他的省重點初中,我上我的區重點。
我的初中生活就有點乏善可陳了,基本上也沒什麼建樹,相反秦白蓮在我初中這幾年大展手腳,籌錢送禮賠笑臉,不僅將一個破賓館改建了頗規模的小酒店,還申辦功了一個三星級。
秦白蓮說那酒店本申請不了三星級,甚至連基本要求都沒有達標,比如三星級酒店最有50間客房吧,但是賓館改建后最多只有30多個房間,何況母親白蓮為了籌錢把家里房子賣了,然后我和又要占掉酒店兩個房間。
不過有錢不僅能使鬼推磨還能讓魔推鬼啊,加上星評委員會里的人胃口也不大,所以申辦三星級并不難,反正秦白蓮也沒有心思往五星或者更高的層次整。
初中之后,我和瑾瑜基本沒什麼機會見面了,不過初二暑假那年,他突然聯系我請我到他家過生日。
我沒拒絕,抱著忐忑的心去了。
想想真是忐忑啊,忐忑的我在他家初了。
這件事說來真的尷尬,那年我去瑾瑜家真的是特別打扮了一下,白短袖綠子,得跟剛上市的青蔥似的。
除了我之外,瑾瑜家的朋友多半是他初中好友或者從小玩伴,總之是瞄了一圈,除了瑾瑜誰我也不認識。
我立在瑾瑜邊不走開:“我怕生,你別走開啊。”
那時的瑾瑜已經比我高出半個多個頭,骨架頎長,不像之前那麼白,眉目俊朗,整一個翩翩年郎。
瑾瑜好笑地看著我:“行,我不走開,秦歌。”
瑾瑜通常是連名帶姓地我,不比我瑾瑜地他。但是他聲音細清洌,連著念我名字的時候,有一種不一樣的味道。
瑾瑜把我介紹給他的同學朋友,他們立馬起哄問他我是跟他的關系。
瑾瑜說:“多想,就小學同學。”
我立在瑾瑜邊上笑,笑得特靦腆。
切了蛋糕,瑾瑜帶我參觀他的房間,他估計是怕我跟他同學朋友玩不到一塊去,所以就帶我到晃悠。
男孩子的房間多半沒有什麼好看的,瑾瑜家大概有幾個錢,還給他房間外面陪了一間小客廳,我坐在沙發上看他給我的地理雜志,無聊地想回家。
瑾瑜問我學習績,口吻像極了當時我的老板。
我也沒遮掩地回答說:“Z中不敢說,不過二中附中還是沒問題的。”
瑾瑜:“那就要考Z中啊,有目標才是好的。”
我不大意地說:“沒事,考哪我都無所謂。”
對我的不上進,瑾瑜有點挫敗,站起問我想喝點什麼說要幫我去拿,我站起來說不用了,那麼客氣干什麼。
而這時,瑾瑜的視線停留在我后某部位,震驚得像是在我屁后面看到了尋寶圖。
然后我“哎呀”了一聲,臉變了番茄。
瑾瑜臉上也染上了一層緋,想要扭頭就走,然后生生轉回頭問我:“第一次?”
我拋了一個專業詞給他,也不知道哪來的淡定勁兒,點點頭說:“嗯,我好像是初了。”
真是尷尬啊,瑾瑜來的媽媽,我第一次初,指導我的不是秦白蓮,而是瑾瑜媽媽,雖說這種事我也不需要多加指導,無師自通就可以,而且在學校我已經學習了相關理論知識,就差實踐了。
瑾瑜送我回家已經是晚上8點,坐211公車,這時候的公車是最空的時候,以往被在中間里,現在卻能一人占兩個位子,即使躺著睡也沒多大關系。
“哦,禮”我突然想起還沒有給瑾瑜生日禮,連忙從袋里掏出一張游戲碟遞給他。
“哦,謝謝。”瑾瑜接過游戲碟,“我很喜歡。”
我笑了笑:“不知道你喜歡什麼,就買了。”其實禮是秦白蓮給我準備的,說送禮是講究的事,理不好就讓人誤會了,所以給我準備了這張游戲卡,不貴、省錢、也沒什麼特別含義,用來送普通男同學最好不過了。
秦白蓮加重了普通男同學的讀音,笑的意味深長。
瑾瑜送我到家,他抬頭看了看頭頂的酒店招牌,不放心問我:“你住這啊?”
我:“是啊,家里房子賣了,只能住著了。”頓了下,“環境不錯,有機會你也來住住,我給你打折。”
瑾瑜笑,笑容如春冰初融、綠意方生。“好啊。”他回答得很爽快,然后跟我揮手告別。
我那學校福利不錯,每到節假日都會發一兩張郵政賀卡,元旦的時候我給瑾瑜寄了一張,賀詞寫得很簡單,大致是元旦快樂,祝他能考上如意高中。
很快,我收到了一封信,從瑾瑜學校寄過來的,不過寫信人并不是瑾瑜,而是一個賀昂的男生。
賀昂,我有點印象,上次在瑾瑜那里我認識過,高的一個男生,長相英氣,然后就沒概念了。
賀昂的信是用英語寫的,我英語不賴,難為這信語法錯誤太多,所以看得還是有些費勁。
總之這是一封神奇的信,用英語寫的不說,而且如果信里有稍微難點的單詞,寫信的人就主把中文意思寫在后面,用小括號標注起來。
看完信我沒多大覺,不過可以看出賀昂是個的人,生怕我英語不好看不懂信里容。
我以為瑾瑜不會給我回復了,不過過了兩個星期后,在我要期末考的時候,瑾瑜給我寄來了一封信,厚厚兩張紙,我數了數字數,一共兩千多字。
那時我們中考作文才要求600字,所以瑾瑜這封兩千字的信讓我心肝都激起來,我抖著心跳看完這封信,發現其實這是一篇議論文。
開頭瑾瑜告訴我他那麼晚才給我回復是因為前陣子他踢足球摔傷了,導致很晚知道我給他寄的賀卡。
然后他就勸說我考Z中,后面的大概1500容就是正反舉例法告訴我考上Z中的好,我嘆這是一篇很好的議論文,充分現了議論文寫作目的:分析事理,以理服人。
如梭時易逝,很快我就中考了,超常發揮,考進了Z中,而瑾瑜是我們那屆中考的前三甲,以3分輸給了第一名那牛人。
績出來之后,瑾瑜給我打電話,座機的,他在電話里很興,很開心我能考進Z中。我也很興,高興他分數那麼高。
瑾瑜說沒什麼,謙虛了一把告訴他本可以第一名的,但是考數學做最后一題時筆沒油了,所以就放著沒做。
我說:“你傻啊,沒油不會告訴老師麼?”
瑾瑜笑笑說沒關系:“不差那麼點,反正是能進的。”
由于我考進Z中了,秦白蓮準許我雙飛青島到外婆家玩幾天,我開心壞了,在外婆家玩了十幾天才回來。
回來那天,秦白蓮告訴我有個男孩來找過我。
我猜想是瑾瑜,結果晚上就撥打了他家里的電話號碼。
接通電話的是一個啞的聲音,過了會,電話才轉到瑾瑜手里。
“剛剛是誰啊。”我就隨便問問。
“家里請的阿姨,給我們做飯的。”瑾瑜也就隨便回答。
然后我又問:“你是不是來我家找過我啊,我之前去了青島外婆家。”
瑾瑜說是,我問他有什麼事,他頓了會,說:“明晚有天狗食月,一起出來看吧。”
瑾瑜約我金和百貨大樓,我到的時候他已經早早站在立在防護欄邊上,穿著普通的白襯衫加一條簡單牛仔。
這是當時流行的打扮,如果還要流些,普通的牛仔換的喇叭型。不過瑾瑜不穿這類子,他老說難看,流里流氣不正經。
流里流氣不正經,如果一個男的說出這樣的話,他多半是假正經,而事實不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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