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周月年瞬間驚醒了。

最后楊斯堯那張臉，讓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把這個夢定義夢還是噩夢。坐在床上，以手支額，努力想要從的夢里找到點兒邏輯，說服不是無緣無故地夢到楊斯堯的，然而想了半天，周月年是沒有找到。

無意間一回頭，正好看到鬧鐘，周月年這下才是嚇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頓時顧不上去找什麼邏輯不邏輯了，連忙從床上跳起來，三兩下地抱起外套，抓過書包就朝門外沖去。

楊斯堯算什麼，惹怒了老王，他發“叨叨叨”大法，自己更慘！

在樓下做早飯的大姑只到面前一陣風掠過，還沒有反應過來，周月年就到了院子里，開始取車了。

大姑一見桌上的牛，一拍大，“周月年，你又不喝牛！”

“再喝我長更高怎麼辦？大姑我走了——”踩著腳踏車，影飛快地掠過家門口的桂花樹，拂落一已經開到結尾的桂花。

“讓讓，讓讓——”眼看著快到關校門的時候了，周月年猛踩踏板，飛速地從正要合上的校門中間，以厘米級別的技，連人帶車地竄了進去。

“呼，好險好險。”進來之后，周月年這才松了口氣，不停地拍著口。把腳踏車停在教學樓下面，自己三兩步竄上臺階，朝著教室的方向走去。

快到早自習時間了，教室里的同學都來得差不多了，老王負了手，在教室里來回溜達。趁著他轉的空擋，周月年仗著地理優勢，連忙躥了進去。

突如其來，但旁邊的楊斯堯早已經習慣了，連眼皮子都沒有抬一下。周月年看了看后面幾排，發現居然不是最后一個到的，頓時沾沾自喜起來，“看來我來得還早嘛——”

“周月年你又在開小差！”話音未落，上面就傳來老王的一聲怒吼，“來得晚就算了，你還不看書，還要打擾別人！”

周月年頓時一句話也不敢再說，了脖子，連忙將英語書打開，開始當撞鐘和尚。

可能讀書真的很耗力。

“小和尚”周月年一堂早自習下來，整個人都蔫兒了吧唧的，連黃閃閃來找上廁所，都提不起興趣，“不去不去，我連早飯都沒吃，哪兒來的上的？”

黃閃閃打量了一眼，“你還要減啊？”

“什麼呀，我擔心我吃多了會長更高，到時候檢過不了怎麼辦？”周月年將腦袋放在課桌上，隨口回答道，“要知道我天賦異稟，吃得竄得快，還不長，這種質，實在是太讓人苦惱了，唉——”

周月年裝模作樣地嘆了口氣，拉了一波黃閃閃的仇恨，心滿意足地趴在桌子上囤積力。

“咕嘰，咕嘰。”

聽到五臟廟得歡，周月年這才真心實意地嘆了口氣。

誒，早知道，今天早上，大姑讓喝牛，就應該喝的啊。長高了算什麼，大不了去選。就沖這長相這素質，難道還怕沒有出路嗎？所以說，那瓶牛，真的應該喝的啊……

“啪”地一聲，面前突然多了瓶溫熱的酸，還有一個面包，周月年順價從桌子上彈了起來，“哇，誰那麼懂我——”

一抬眼，就見昨天晚上在夢里當了一晚上上門婿的人板著一張俊臉，用每個孔都拒人千里的表，做出暖人心田的作。周月年看著那瓶酸和面包，頓時，有點兒吃不下去了。

昨天晚上，是吃了什麼熊心豹子膽，居然還敢讓楊斯堯當的上門婿？

他渾上下，哪怕是一汗、一個孔，跟上門婿必備的溫良恭儉讓，有一分錢的關系嗎？

除了這張臉，他還有什麼好讓人迷的地方？

可周月年，是個看臉的人嗎？

楊斯堯不知道昨天晚上做了什麼缺德夢，見周月年不拿，以為不想吃。他第一次主關心人，沒想到就是這樣的結果。楊斯堯臉上有點兒掛不住，道，“你不是怕長高嗎？這個含糖量高，熱量也高，好沒多，壞更多。你吃吧。”

周月年：“……”

周月年一時之間也不知道是該吃還是不該吃，手到一半停住了，“那個，這個，是你不要的嗎？”

為什麼覺像是他提了堆垃圾回來？

剛剛聽到說沒吃早飯專程去小賣部買了東西回來的楊斯堯：“……”

他惱怒，“不吃算了。”

說完就轉過頭，開始盯著英語書。

周月年瞪大了眼睛看向他。

不是，他那麼說，讓自己怎麼吃啊？

這個人脾氣這麼糟糕，就算是為了臉，也不要他當上門婿！

這場別扭簡直來得莫名其妙。周月年心里有鬼，也不敢像往常那樣有事沒事就去撥楊斯堯。

至于楊斯堯，他自己把自己弄得不上不下，如今周月年又沒有心思主跟他搭話，他就只能尷尬地坐在一旁， 任由心緒起伏不定，就是無法主說一句話。

“月考績出來了！”

不知道是誰吆喝了一聲，周月年連忙從座位上躥了起來，至于楊斯堯，他見周月年起來，也破天荒地想起，然而還沒有來得及，面前就被拍了一張卷子，方飛“嘿嘿嘿”地沖他笑道，“楊大神，你還用去看績啊？我給你把卷子拿來了。”

錯失與周月年搭話機會的楊斯堯：“……”

方飛真的太討厭了。

渾然不知道自己無形中已經被楊斯堯埋汰了一回的方飛繼續“嘿嘿嘿”地笑，他先是沖楊斯堯和他的卷子拜了拜，然后才深吸一口氣，打開了自己的卷子。

楊斯堯：“……”

他心不好，就格外毒，“你現在拜我也沒用，你績已經爛了那麼多年，我再能保佑你，你也沉疴難治。”

方飛被打擊慣了，毫不以為忤，用相當慈的眼神包容了楊斯堯的放肆，“我理解你們這些學神居高臨下的不屑，但是啊小楊，為人還是要大氣點兒的，不要過于尖酸刻薄了。要不然你哪天衰馳，會挨打的。”

楊斯堯心糟糕了，本不想理他。偏偏方飛不自覺，還在那兒叨叨叨，“你別還不信，班上除了我和周月年，還有誰能得了你？周月年就算了，誰都合得來，但是我呢？我可不是狂，這麼包容你，你難道不應該激涕零？”

楊斯堯現在只想讓他閉，翻起眼睛白了他一眼。

方飛更不干了，“誒，你這個狗脾氣，也就周月年能包容你，連我都不了。”

他得了不了全在楊斯堯一個白眼之間，這包容心也太脆弱了。倒是楊斯堯，現在但凡是跟周月年沾邊的東西，他都格外留心。聽到方飛這麼說，楊斯堯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是要從旁人的口中來驗證周月年真的對他很好，“你說周月年很包容我？”

“那不然呢？”方飛沖他懶懶地回了個白眼，“周月年對你的包容還不夠嗎？我敢說，全班上下，除了周月年，大概沒人能得了你了，當然嘛，我看在你保佑我考高分的份兒上， 還是可以包容你一下的……”

他后面那些楊斯堯本就沒聽了，他翻來覆去都在咀嚼方飛剛才那句“除了周月年，大概沒人能得了你了”。那句話好像一新鮮的麥稈，是讓楊斯堯從這句聽上去平平無奇的話里咀嚼出了一點兒甜意。

他心里有一個答案，卻又不愿意自己去想，是要別人說，“周月年，為什麼這麼包容我？”

方飛詫異地看向他，“周月年心大唄。跟誰都很好，又不是只有你一個人。你這是問的什麼話？難不喜歡你啊？”

楊斯堯：“……”

方飛真的太討厭了！

他面無表地坐回自己位置，毫不留地向可憐的、什麼都不知道的方飛噴毒，務求一次噴死他，“方飛，你這次總分是不是比上次高了二十多分？”

方飛喜滋滋地點頭，正要說話，就聽楊斯堯又說道，“你學這麼久才漲這麼點兒分，你沒有考慮過去醫院看看你的腦子？萬一你腦子不達標，普通大學不收你，你要臨時轉去特殊學校，很麻煩。提前看看，也好提前做準備。”

方飛：“……”

他做錯什麼了？

這次月考，楊斯堯依然如鴕鳥一般一騎絕塵，周月年和黃閃閃績都還算穩定，方飛名次上升了那麼點兒，就算被壞心毒的楊斯堯打擊，也不影響他高興。

但徐姣，就不是那麼好了。

老王照例罵了他們一頓，沒有點名說徐姣，但下課之后把徐姣進了辦公室，下來的時候，原本格就向的，狀態就更不好了。

看著喪得快滴出水來的徐姣，一直打打鬧鬧的周月年和黃閃閃，都有些鬧不下去了。

們想說什麼，但又不好說什麼。大家環境不一樣，說多了反而有種“何不食糜”的隔岸觀火和高高在上，非但緩解不了徐姣的緒，反而會影響到。

倒是徐姣，看到周月年和黃閃閃一臉沉重，連忙笑起來，“你們不是要去打球嗎？還不快去？”

他們績單出來，接著是兩天的月假。學校仁慈，下午給他們放半天假，學生們要麼上網打游戲，要麼逛街，這種況下，周月年的行程單一般都是按排滿了的。

先要去球場上活筋骨，接著去商場逛吃逛吃，晚上再吆喝大家一起聚個餐，然后玩兒兩把電玩，打會兒網游，鬧到十一二點，徹底放松得不能再放松了，那才是回家的時候。

周月年張了張口，正想徐姣一起去，卻看穿了周月年的想法，先開口了，“我還有兩張數學卷子呢，就不去了，你們去吧，別掃興。”

都這麼說了，周月年也不好再，拉了黃閃閃一起出去了。

班上的人走了一小半，像周月年這種心大的，畢竟是數。一場考試下來，有人歡喜有人愁。

徐姣坐在位置上，看著攤開的數學卷子，是一個字都不想寫。

“徐姣，我多的不說了，你在老師們眼中一直都是乖學生，但是你這個績也太不穩定了吧？這麼下去，誰敢保證你高考的時候一定能發揮好？”老王剛才在辦公室說的話，又再一次回響在耳邊。

“還有個事，上次那個校花競選，那是老師看在你們都辛苦的份兒上，有意讓你們放松一下，鬧一鬧。怎麼，事都過了這麼久了，你的心還沒有收回來呢？我就是覺得，你這段時間思想有問題，你自己好好收收心，馬上‘二診’了，到時候如果再這個績，”老王敲了敲徐姣的績單，“不說跟誰代，跟你自己就首先代不過去。”

老王的話，像是一道道重錘，不停地朝徐姣心上砸去。

只有自己知道，的心思的確是出了問題，但，不是因為那個什麼校花競選，不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