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檀七七推了自己小弟一把,“媽在房間里等你大半天了,快去看看!”
季青君朝吐了吐舌頭,活蹦跳的跑了。
檀七七看了看他的背影,無聲的吐出了一口氣。
或許真的是多慮了……
跟墨寒笙在一起,以他們現在份和地位,在外人看來,已經不是高攀不高攀的問題了……
是墨寒笙本看不上啊……
是因為自己心虛,所以才會這樣戰戰兢兢?
想到這里,了自己的臉,心有點復雜,實在是不知道該輕松還是該生氣……
主要是有點打擊自尊心……
……
病房里,蘇雅晴在跟季青君絮絮叨叨的囑咐:“媽這幾天要住院,就不能回家給你做飯了。你姐要搬去宿舍了,你一個人在家,記得睡前要看看有沒有關門,煤氣灶也要檢查一遍……”
季青君聽話的點頭:“媽,我都記住了。我都快十八歲了,別把我當小孩子。”
檀七七開門走進去,喊了一聲:“媽。”
檀七七今天特意穿了一件高領的無袖裝,好擋住自己脖子上的掐痕,但是蘇雅晴看到的脖子,眼神還是明顯就變化了。
檀七七趕忙道:“媽,你了沒有,我要不要去給你買點吃的?”
蘇雅晴嘆了口氣,對著檀七七笑了笑:“沒事,媽不。”出手抓住檀七七的手,低聲道,“青瓷,真的對不起啊……媽真的不知道怎麼回事……”
檀七七搖了搖頭,“沒事,已經不疼了。”
又聊了一會兒,季青君和檀七七一起下樓餐廳去給蘇雅晴買飯。
事告一段落,但是蘇雅晴昨天晚上的表現還是在他們的心里留下了一影。
季青君低聲道:“真不知道媽是怎麼回事……”昨天的反應太過恐怖,現在平靜下來,還是令人不寒而栗。
檀七七問道:“青君,你知道我們的爸爸去哪里了嗎?”
季青君愣了一下,偏過頭看了檀七七一眼,小聲嘀咕道:“你都不記得了,我怎麼可能知道?”
檀七七忍不住嘆了一口氣:“好了,不聊這些了,快買飯吧。”
……
陪著蘇雅晴吃完了晚餐,時間已經到了七點半,檀七七還想再陪陪,但是蘇雅晴怕他們回去太晚出危險,執意他們快點回家。
又變回了曾經溫的母親了。
那個瘋狂又偏執,充滿暴力的人,好像只是一個噩夢。
如果不是嚨的腫痛還殘留著,檀七七幾乎沒辦法將這個溫樸素的人跟昨天掐著脖子差點把掐死的人對上號。
心并不像季青君這麼輕松,蘇雅晴的瘋狂像是一個不祥的訊號,不能讓蘇雅晴知道跟墨寒笙的易。
從小就失去了家庭,后來跟墨寒笙組了新的家庭,卻又落得這樣的下場……
如今雖然重生到另一個孩上,但是這份家庭的溫暖,卻令眷不舍。
“姐,”季青君搖了搖的手,“你在想什麼呢?”
檀七七朝他笑了笑:“就是覺得,能遇見你們真好。”
季青君臉古怪:“干嘛,好麻……”
他眼尖,一下子又看到了不遠停靠的車輛,迅速的轉移了話題:“姐,你看墨爺的車還在呢!”
檀七七下意識的抬起頭看去。
天已經徹底黑了。
但是墨寒笙那輛停靠在醫院門口的勞斯萊斯卻格外醒目。
車里開著一盞小燈,男人的面孔模模糊糊的影現在昏沉的影里……
檀七七十分的確認,墨寒笙真的比容謙更閑……
檀七七磨磨蹭蹭的走了過去。
車門無聲的在面前打開,檀七七牽著季青君上了后座。
墨寒笙調轉車頭,往他們家的方向駛去。
車子行駛開了好一段路,檀七七才聽到季青君小小聲的話:“姐,墨爺為什麼要開車送我們回家啊……”
檀七七也愣了一下。
上車太順其自然,竟然沒有想好如何應付季青君這個問題。
是啊,墨寒笙憑什麼要送他們回家?
就在檀七七急出一冷汗的時候,男人的聲音幽幽的從前方傳了過來。
“順路。”
“順路啊,呵呵呵,太巧了。”季青君傻乎乎的笑了起來,竟然就這麼無條件的相信了墨寒笙的鬼話。
“……”只能無語的掩住了臉。
車子緩緩停在了季家的門口。
季青君開了車門,很快就跑下了車,看到前頭坐著的男人,一臉激又靦腆的沖著墨寒笙道謝:“墨爺,謝謝你送我回家!”
墨寒笙對待他倒是很溫和,點了點頭,像是對待小朋友似的溫聲開口:“早點休息。”
季青君得到了偶像的友善對待,樂陶陶的轉過往家門口走了幾步,后知后覺的反應了一個人,轉過頭看到還坐在車里的檀七七,有點疑的問道:“姐,你咋還不下車?”
墨寒笙覷了焦頭爛額的檀七七一眼,平靜的道:“現在住員工宿舍。”
“哦……這樣。”季青君十分信任他的走了……
墨寒笙看著季青君的背影,對著檀七七道:“你家弟弟還可的。”
這已經是他第二次如此評價季青君了……
確定不是在說他傻麼……
檀七七無語凝噎。
被墨寒笙這麼隨隨便便忽悠的傻弟弟,確實是傻的可。
墨寒笙偏過頭看了一眼,似乎心不錯,一踩油門,往墨家駛去:“好了,我們回家。”
……
檀七七洗完澡,裹著浴巾從浴室里出來。
墨寒笙還在書房,打開了柜,看著柜子里一排睡,面復雜。
最后還是挑了一件最保守的長袖長的睡床上了。
爬上床,一個人鉆進了被子里,明明以前睡過這張大床無數次,今天蓋著這個被子,覺還是很微妙。
房間里的氣味不大一樣了……
空氣里滿是墨寒笙這個人的氣息……
低下頭,嗅了嗅被子,似乎能從被褥里面聞到了屬于那個男人清冽而疏冷的冷香……
檀七七搖了搖頭,盡力將這些雜念除去,讓自己盡快平復下來。
閉上眼睛,試圖讓自己睡,不去想那些雜七雜八的事。
……
書房。
墨寒笙正在打電話。
“墨爺,你我調查的資料已經發你郵件里了。”容謙恭敬的回復著。
“嗯。”男人淡淡應了一聲,一只手點著鼠標,迅速的打開了剛剛發過來的郵件。
那里面是蘇雅晴這十幾年在榕城的全部報告。
這個普通又平凡的人,在十八年前的冬天大著肚子,抱著一歲大的兒獨一人來到了榕城,就此定居了下來。
在第二年春天的時候,生下了一個男孩。
這十八年來,在桐城打過臨時工,開過小飯店,最后在一家寫字樓做了保潔,辛辛苦苦的拉扯著兩個孩子,除了從來沒有出現過兩個孩子的父親,的人生,就跟普通的單親母親一樣,辛苦但是又平凡。
在那個小家庭的十八年里,唯一值得一提的,就是季青瓷自殺未遂的事罷了。
而除此之外,沒有任何引人注目的事。
因此,蘇雅晴那晚上的反常,就更加值得人深思。
他是不可能讓就這麼呆在那個人邊的,任何一點細枝末節的危險,他都不可能再讓它發生。倘若再發生同樣的事,不管付出什麼代價,他都會想辦法讓與那個家庭分裂。
墨寒笙的緩緩掃視了一遍文件,然后關了頁面,沉聲問道:“容謙,你覺得是怎麼了?”
容謙低聲道:“我已經找神專家鑒定過,蘇雅晴的神狀況良好,并沒有神分裂的癥狀。”他頓了頓,把自己的猜測告訴墨寒笙,“我想,那晚突然反常,恐怕是有什麼事刺激到。而這件事,或許跟在來榕城之前有關系。”
這麼一個普通的人,如果不是因為現在是的母親,他本就不會在意這種小事。
墨寒笙低低的道了一句:“你繼續調查,查到任何東西,都及時跟我匯報。”
容謙應了一聲:“是。”
墨寒笙道:“時間不早,早點休息吧。”
他掛了電話,微微松了松領口,靠在辦公椅上有些倦憊的閉上眼睛。
夜晚的寒意逐漸侵染上他的溫,他已經習慣這樣孤獨的夜晚一千八百多個日日夜夜了……
那種想念一個人想得快要死的滋味。
一遍又一遍靠重復回憶過去,才能不被仇恨垮。
他恍惚了一瞬,突然意識到,他現在不需要一個人呆在書房里孤獨地等待黎明。
男人無聲的站起來,往房間里走去。
他開了一盞壁燈,看到那個蜷在被褥里面,只出一小張臉孔,乖巧的像是一只小貓咪。
他掀開被子,用力的出手將睡得安安穩穩的檀七七摟到了懷里。
檀七七睡得迷迷糊糊的,被他這麼一摟,又迷迷糊糊的醒過來了。
察覺到了什麼,睜開眼看了墨寒笙一眼,聲音含糊的問他:“墨寒笙,你怎麼了?”
男人抱住,聲音很低:“沒什麼。只是有點冷。”
檀七七“哦”了一聲,又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最后的潛意識里,是男人微微抖的和手指……
這個晚上,有這麼冷嗎?
被褥十分溫暖,并不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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