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nbsp;nbsp;“你反悔了？”“沒......沒啊。”

跟在白硯後面默默爬著樓梯, 每一級臺階，餘念念的心跳就更快一分。

邁出三樓樓梯門，終于忍不住, 開始說話。

“常主任晚上說, 我的年活策劃得很好，說謝我介紹村長給他認識，還說我可以撐更大的場子......”

白硯沉默著。

走過抓娃娃機, 裏面所剩不多的絨玩在夜裏默默躺著。

“村長走的時候說，他這次來得很值，常主任說不定真的會考慮對洪家村的旅游投資項目, 村長說我是他的貴人......”

白硯不說話。

走到餐車旁，白硯停住，餘念念跟著也站住, 兩只手無意識的開始擺弄餐車上還沒來得及收拾的瓶瓶罐罐。

“居委會的陳帆說，他很喜歡在茶館三樓給別人調酒的覺, 他想以後每天從居委會下班後都來我這兒打工, 免費的, 我當然不會拒絕嘍......”

白硯轉過, 看著餘念念，黑暗裏表看不太清楚，但聲音裏帶著一笑意：“餘念念, 你張什麽？”

“.....* .誰張了！”餘念念僵著脖子道, 但手上作了方寸，一只玻璃酒瓶翻下餐車, 嘩啦一聲碎在地上。

餘念念下意識就要蹲下去, 被白硯抓著胳膊拉到旁邊：“別，明天讓陳帆自己收拾。”

餘念念：“......”

很好, 原來都聽進去了，就是不想回答我的廢話。

白硯彎下子，在餐車下索了一會兒，拎出一團東西，放在餐車的臺面上，又從口袋裏掏出什麽，“嚓”地一聲——

一團昏黃的小火苗亮了起來，將將可以照亮兩個人所的區域。

白硯掀開那團東西上覆蓋的紙盒，一只小小的蛋糕了出來。他點燃一蠟燭，到蛋糕正中間，湊近餘念念的臉，輕聲說道：“生日快樂。”

餘念念定定看著蛋糕，半晌，擡頭看白硯的眼睛：“你怎麽知道的？啊......肯定是沈告訴你的，被老田糾纏，躲到外地了，就拜托你幫我過生日，對麽？”

白硯垂下眼睫：“上次問完之後，可能有陣子都不想和我打道了。”

說完，他又直視餘念念的眼睛：“租房合同上有你份證號，我記下來了。”

又來了！餘念念心大喊，這個人什麽時候變得這麽直球了！

如果是別人說這句話，可能會大吼一聲“你變態啊”！但這是白硯——接這麽久，很清楚，如果不是他真的想知道一件事，他連一秒鐘都不會浪費給不相關的人和事。

“哦......謝謝你。”

平淡的語氣是強撐的，的心大喊“救救我！”天臺上就他們倆，誰能告訴接下來應該怎麽辦！

哦對！靈一閃，可行調研！一切都可歸結為可行調研！

“你，以前給別的生過過生日麽？”餘念念反守為攻。

白硯愣住，像是沒想到會這麽問，思考了幾秒，正要張口，突兀的音樂聲從餘念念口袋裏傳出來。

“啊，是我爸！”餘念念慌地看著白硯。

“接吧。”白硯往天臺邊緣走了幾步，給餘念念讓開空間。

“生日快樂老姐！”

視頻接通後，餘玩的臉出現在屏幕上，喊聲在天臺咋呼開來。

“哎？怎麽這麽黑？你在哪兒呢老姐！”

“嗯？我看看，”屏幕裏又進餘爸的臉，“對啊念念，你在哪兒？怎麽這麽黑，還在外面麽，這麽晚了多危險！”

餘念念趕擺擺手，將攝像頭調轉，對著蛋糕：“沒有沒有！有......人在給我過生日，你們看，點著蠟燭呢！”

“哦，”餘爸松了口氣，臉上又堆滿笑意，“那好啊！”

說著，餘爸扭頭，沖屏幕裏看不到的某喊道：“沒事沒事，在過生日呢。”

“姐！是你那個‘男朋友’在給你過生日麽？”餘玩的聲音和臉都賤兮兮的。

餘念念只恨自己不能把手進手機屏幕裏去捂他的，瘋狂用兇狠的眼神展示作為姐姐的震懾力，但收效甚微。

“姐，真的有這麽一個‘男朋友’存在麽？我跟爸媽說你肯定是騙人的，你這麽兇，從小到大接到書就跟到粑粑一樣嫌棄，這樣的人怎麽會突然上男朋友呢哈哈哈哈哈！你不知道，爸有時候也在家犯愁，說你的路可能只剩下相親這條道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餘爸一只手重重在餘玩腦袋後面拍了一下，有些歉疚地對著屏幕說道：“念念，別聽餘玩瞎說，不管有沒有男朋友，過年早點回家，一家人沒有說不開的——”

“叔叔，我過年會陪念念回家的。”白硯的臉突然出現在餘念念後，聲音溫和而不容置疑。

......

沉默。

沉默是此時的天臺，沉默也是此時的手機兩端。

兩張臉像卡住了一樣僵在手機屏幕上，接著，畫面極速變換，一秒後，一張雄獅般威嚴的人臉出現在屏幕上。

餘媽銳利的眼神從手機屏幕上出，嚇得餘念念一不敢。

白硯從後面出胳膊，從餘念念手中接管了手機，讓自己的臉擋在餘念念的半張臉前面，帶著微笑道：“阿姨，我白硯，上次在茶館見過的，當時沒機會自我介紹，過年時我和念念回去正式拜訪叔叔和您。”

又是一陣沉默，接著，餘媽梆梆的聲音傳來：“好。”

又是一陣畫面切換——可能是餘媽將手機塞回餘爸手裏——兩張男人臉出現，表仍然是沒遮掩的震驚，震驚中帶了一不知所措。

“說話！”餘媽的畫外音淩厲地傳來。

“哦，那個——”餘玩了，遲疑地緩緩道，“姐夫好，姐夫過年......見？”

一團什麽東西砸中餘玩的腦袋，讓他整張臉在了屏幕上，接著，餘爸的臉又出現了，這個老餘家緒最穩定的男人鎮定道：“小白是吧？你好你好，過年見，過年見！”

說著，他似乎忘了餘念念的存在一樣，毫無預兆地掛了電話。

......

白硯轉回，面對著餘念念——後者的大腦顯然已經宕機。

“我不喜歡他們那麽說你。”白硯的聲音低沉道，“而且，角扮演這件事不是本來就說好的麽？你反悔了？”

對著白硯探尋的眼神，餘念念石化的臉出現一松，下意識否認：“沒......沒啊，但是——”

白硯被逗笑，笑意從眼睛裏冒出來，他將餘念念推到餐車旁，溫聲道：“時間到了，現在，先許願吧。”

餘念念乖乖雙手互握，對著蠟燭閉上眼睛，在心底默念：祝我的茶館蒸蒸日上。

念完，又乖乖吹滅蠟燭，見白硯將蛋糕一切兩半，遞了一半到眼睛下邊，問：“你不問我許了什麽願？”

白硯臉上依然帶著剛剛淺淺的笑意，聲音聽上去有些過于溫：“很好猜，肯定是希你的茶館越來越好。”

——————

第二天下午，茶館櫃臺後面，餘念念皺著眉，邊搖頭，邊絮叨：“太可怕了。”

小優端著盤子回來，打量幾秒，嘆了口氣道：“老板，你今天說了一千遍了，到底什麽可怕？”

餘念念正要開口，有些尷尬地頓住，沉片刻：“如果，我是說如果，有個人，準拿你的心思，你該怎麽辦？”

小優眼珠子一轉：“那你還不趕跑？”

餘念念表一僵，遲疑道：“沒有，別的選項麽？”

小優撇了一眼：“那你就是心甘願嘍，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餘念念：“......再次聲明，不是我，是我一個朋友。”

小優眼裏冒出促狹的，懶得揭穿：“哦，等小白哥來了，我幫你也采訪采訪他。”

餘念念雙目圓睜，低喝道：“你敢！”

這時，一道人影氣勢洶洶推開茶館的門，門框被推得超越了極限，發出沉悶的聲，又重重撞回門框上。

“餘念念，你憑什麽攪合我和沈的事！”沖進來的男人一只指頭指著餘念念的腦袋兇狠道。

餘念念皺著眉頭站起：“田桓你幹嘛，別在這裏大吼大。”

小優沖著男人出手：“先生，要不你冷靜下，喝杯茶慢慢說。”

田桓一把揮開小優的手，沖著櫃臺後面嚷：“我和沈這麽多年的你餘念念看在眼裏，你不祝福我們，反而落進下石，你他媽就這麽見不得我好麽！”

餘念念見小優的胳膊被田桓揮到，已經十分火大，又聽到他裏冒出來的指控，瞬時火冒三丈，出櫃臺，直直走到田桓面前，一字一句道：“面對見異思遷的渣男，我就是見不得你好。”

“你！”田桓眼睛紅，緒瞬時不控制，揚起手沖著餘念念就是一揮。

啪——

餘念念反應極快地扭過頭，但還是被田桓的手掌掃倒，一記響亮的耳響起在茶館裏。

小優倒一口冷氣，趕掏出手機，給白硯發消息：

【小白哥快來！念念姐被人打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