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看是好看，但穿著特別冷。

冷？

不對啊，皇帝的寢殿怎麼會冷？

虞楚黛這才注意到，這寢殿面積大，卻沒看到任何炭火盆，地上也不暖和，似乎也沒燒地龍，比的合歡苑還冷。

……摳這副鬼樣子，也不知高龍啟這人當皇帝當得有什麼趣味，人生又能有什麼出息。

虞楚黛可不是虧待自己的子。

走到床邊，拿起一床被子，披在自己上。

這被子不對勁，薄得很，適合夏天蓋。

至於厚棉被，找了一圈，連床底都看了，也沒找到。

又在心裡將高龍啟罵了一通，他應該在腦門兒上刻上摳搜二字。

虞楚黛披著被子，等了好一會兒，還是不見人影，便打起桌上點心的注意。

教導嬤嬤說，吃多了肚子會鼓出來，不好看，剛才晚飯時，只允許喝了碗銀耳羹墊墊。

銀耳清淡又不頂，最多只能當配菜或飯後甜點，拿來當正餐，聊勝於無。

虞楚黛肚子咕咕幾聲後，再是按捺不住，沒必要為了一個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的高龍啟虧待自己。

走到桌邊，桌上共有三盤點心，不同，每盤中各六個，擺了梅花狀。

每盤裡拿出一個，倒杯茶水，就著茶吃。

吃完後，細心地將每盤中剩下的五個點心挪下位置，擺均勻，六瓣花變五瓣花，看上去也很和諧，這點小事，應該沒人會注意。

吃飽喝足，心好了許多，披著被子在寢殿中轉悠，這裡看看那裡轉轉。

書桌上有一大堆公文，沒興趣，老爹經常在家裡寫公文，看著就煩。瞥都沒瞥公文一眼，轉向另一端。

屏風後，牆面斑駁，黑紅暗紅各種紅織，形狀怪異，不像水墨畫，也不像文字。

虞楚黛盯了好一會兒，恍然大悟，這些……該不會都是跡吧？

越看越像，只怕又是高龍啟搞出來變態藝。

這人怎麼回事，有點尋常的好是會遭天譴嗎？

虞楚黛被牆弄得心理不適，繞回桌邊，自己倒了杯茶，喝點茶，驚……過驚嚇，人就比較虛，也就更容易。

盯著桌上的點心，猶豫不決，開始思考四瓣花看上去會不會太奇怪。

假如三個盤子裡全都是四瓣花，大概就也不奇怪了？

或者，將它們都擺正方形，規則方正，整齊劃一……

房頂橫樑上，高龍啟靠著柱子，垂而坐，將這一切盡收眼底。

第9章 9

從虞楚黛踏這間寢殿起，高龍啟便在黑暗中的橫樑上默默看。

他看蛇，看虎，也看，並未有什麼特別的原因。

樂趣在於，他可以暗自以為道，玩些單方面的選擇小遊戲。

昨夜在溫泉，若是虞楚黛大喊大痛苦求饒，他會殺了。

今日在園，他問起虞人時，若是以虞姬自比，用以宣告自己對他的忠貞不渝，他也會殺了。

而今晚，此時此刻，他書桌上擺放著北昭最重要的軍事報，只消看一眼，他就會一躍而下，送一份意通敵之罪。

宮裡日子無聊，也就能靠抓抓別人的行差踏錯用以自娛，歷代北昭君主都有此傳統好。

君威難測，便是從來沒有標準，只需要他人絕對的畏懼和服從。

不料，虞楚黛運氣倒是奇好，次次都能避開他暗中設置的錯誤選項，反將他逗開心了。

既然如此，他就予晉封。難得有人能令他不生厭煩，該賞。

順他者昌，逆他者亡，至於其中的順逆如何評判，全看他心。

高龍啟瞧著下方數次逃出生天的幸運兒，此刻，的心思都在點心上，似乎在思考到底要不要吃，糾結一會兒後，終是出了罪惡的爪子，拿了一塊，小口啃著，眼神時不時瞥向門口，防著有人過來。

像只遲鈍的食草。

毫沒發現背後早已有獵食者蹲候。

白淨勝雪，在燭火中顯得格外瑩潤……從他所在橫樑的斜上方角度，朝看，其前風一覽無餘。因是召來侍寢，著清涼，遮不嚴實，蓋彌彰，偶爾還隨著吃東西的無意識作而走。

高龍啟眸暗了暗，材倒是會長。在園抱起時，輕得像朵雲，攏共沒幾兩，全長那裡了。

見虞楚黛逐漸鬆弛下來，吃得越來越慢悠悠，高龍啟起了逗弄的心思，他低頭從自己襟上隨意拽下顆寶石，指尖發力，往寢宮門口彈過去。

他指力驚人，那顆寶石重重撞在門口的青銅頭上，聲響清脆。

虞楚黛聽到靜，半瞇的雙眼頓時一亮。快速將剩下的半塊糕點塞進裡，兩腮鼓鼓，像只松鼠，嚼幾口便囫圇吞下，倒杯茶水漱漱口，抬手拂去邊碎屑。

高龍啟輕笑一聲，從窗戶翻出去，悄無聲息。

等他從正門進來時，虞楚黛已經整理好一切，連被子都鋪回了床上，恭恭敬敬站在床邊，行禮迎接他。

「奴婢恭迎陛下，陛下萬安。」行禮時，姿裊娜，聲音溫，一舉一皆符合禮制，毫不見方才的饞慵懶模樣。

高龍啟故意挑刺，「宮自稱奴婢，你屬於宮妃，難道不該自稱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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