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霧後的人顯真容。

高，龍，啟！

還不如鬧鬼啊！

高龍啟著上，膛上跡條條，應該是被利爪抓撓的傷痕。從傷口中溢出來，順著他的膛往下淌。他的腹凹凸分明，在塊塊間的壑中緩緩落，融水中。

虞楚黛嚇得差點兒尖，立刻捂忍住。不能，現在看上去只有高龍啟一個人，吼一嗓子被人當刺客，招來侍衛只會死得更快。

高龍啟仿佛剛從什麼中回過神來，失去迷霧的遮擋，他抬眼就看到了虞楚黛。

兩人，四目相對。

高龍啟雙眸中，很快燃起慍怒。

他死死盯著虞楚黛，朝走去。

第5章 5

「陛下殺了那個妃嬪，噴了滿池。」

在高龍啟朝走來的那幾秒里，虞楚黛腦子裡反覆響起這句話。

一旦被他抓住，必定死無全。

忽然，虞楚黛注意到水中的自己。

臉被珍珠糊糊敷得嚴嚴實實，看不清模樣。

比起高龍啟，此刻的倒更像只鬼。

看不清臉，就是說，只要此刻能逃離這裡，就再難被找出來。

虞楚黛靈機一，雙手往水中一砸，抄起水猛然朝高龍啟潑去。

水堪堪濺高龍啟眼中。

趁他閉眼分神的短暫景，虞楚黛爬上岸，抱起自己的裳就跑，還好今日是穿著浴泡澡，不至於恥奔。

瞥到高龍啟的裳就在不遠，連忙過去撿起來，抱著這些東西再度撒丫子狂跑，頭也不回。

等高龍啟睜開眼時，只見那人已跑出十米開外，他起就要追。

高龍啟：「……」

覺不對勁。

他沒穿裳。

岸上的裳，不翼而飛，必定是被那個人拿走了。

怕他追上，就搶走他的裳，腦子轉得還快。

高龍啟回到池中，深深吸口氣。

不著急，只要人還在宮，就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宮中許久沒出過這麼大膽的人了，很可能是南惠來的那批人。

不知天高地厚。

聽碧芳說，那群人很是鬧騰，剛好他心欠佳，就陪們玩玩。

* * * * * *

虞楚黛一路未歇，跑出了人生中最快的速度。

回到合歡苑後，衝進房中，關上房門，了好半天才呼吸平順。

幸虧傻人有點傻福，昨天留下來的惠攏共二十一人，四人一間房，恰巧落了單，差錯得了個單間待遇。

房子雖破敗些，獨居卻不擔心被人告發。

要是有室友，現在真不知該如何瞞應付。

虞楚黛抄起茶壺，灌了好幾口水，冷靜下來。打水將臉上的珍珠糊糊清洗乾淨，穿上裳。

高龍啟的裳在燈火中熠熠生輝，素縐緞的黑長袍澤和，以金雀羽等刺繡的龍雲紋樣華麗繁複。

絕對不能留。

拿來剪刀，將裳剪得七零八落，扔進熬藥的小火爐中燒了。

蠶黑袍和雀羽等材質倒是燒得徹底，不留痕跡，但金是以真金製，燒不乾淨。

虞楚黛可不敢占這份便宜。

將摻有金的炭灰和剩下的珍珠都拿了出來，去草叢深挖個坑埋進去，填上後，小心翼翼將土地踩踏實了，又鋪上枯枝枯草，反覆檢查，保證看不出痕跡來才放心回到房中。

做完這些，才發覺自己出了一汗。

虞楚黛剛坐下，合歡苑中一陣響，有人敲門。

一開門，四個宮徑直進來，二話不說就將屋子裡翻了個底朝天。

虞楚黛張得吞咽幾下，面上卻故作疑，問道：「各位姑姑深夜忽然搜查，可是有宮裡出了什麼事？」

宮道：「有位娘娘丟了東西，要求全宮搜查一下，小主不必驚慌。」

虞楚黛點點頭，咳嗽幾聲，「哦，這樣啊。姑姑們辛苦了。」

宮們搜查後，沒發現任何異常，就又問詢了虞楚黛幾句。見病懨懨，說話又輕聲細語，不像個膽大造次之輩，沒一會兒便結束了搜查，前往下一。

等人走後，虞楚黛癱在床上，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 * * * * *

次日，各坊各司都收到消息，說是陛下於昨夜遇到個人，驚鴻一瞥，魂牽夢縈。只可惜夜深深，人匆匆而去，未能看清容，故下旨傳遍後宮，邀人相見。

只要人面，立刻就能獲封嬪位。

高龍啟連封號都親自擬好了——瑤，取巫山神瑤姬之意。

「倒是怪了，臉都沒看清就能知道是個人？」

「不奇怪啊，真正的人，個背影都能知道是人，連頭髮都好看。」

「這會子，陛下正滿宮裡找人呢，也不知哪個子這般好福氣，能讓陛下一見傾心，潑天富貴恩寵等著。」

「嘁，依我看，那個人心計頗深，故弄玄虛，弄得神神才好引君心。」

「就是就是，這招數，不新鮮，拒還迎，以退為進，陛下那般英勇，居然也會上這種當。」

洗裳的宮們沒有其他樂子，眼下出了這等奇事，七八舌說個沒完，熱鬧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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