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個一丁點人世故都不懂的人,顧嬈幫介紹工作,總得聊表謝意,就在面試之后給買了一小塊蛋糕,又覺得只給顧嬈買不太好,所以又點了三杯茶。
正好舍友們都在寢室,就把買的東西給大家分了下去。
曲很高興,顧嬈沒說什麼,只有齊舒婷問:“怎麼就三杯,你的呢?”
孟菱面不改:“我的在路上喝了。”
“……”舍友們也不知道信沒信,總之沒說什麼。
孟菱解決了兼職的事,就可以繼續投到的小說創作中了,回宿舍之后沒待多久,就去圖書館了。
當天還是沒怎麼有思路,寫寫刪刪的,最后干脆刷起手機。
打開微信找到陳遂的公眾號。
他上次更新還是在二十天之前,短短五百字的小隨筆,翻來覆去看了很久。
之所以為陳遂的讀者,就是因為在高一的時候,無意間讀到了他發表在個人公眾號上的隨筆。
他的文字總給人一種熱鬧的孤獨,一眼就被吸引。
那時候沒有手機,每周都要借同桌的手機看他的文章。
他表達強的時候一周能更新四五篇,差的時候一個月更新一次都是好事兒。
后來這些文字在他高中畢業的時候,被編隨筆集出版,取名《無腳鳥》,后來買了那本書,期末大考寫作文的時候還引用過他的句子。
的高中生涯,他一共出了三本書,本本都很暢銷,本本都買。
想到這孟菱不免慨,說到底他只大兩歲而已,可是卻已經在文字上取得了那麼大的就,而連一篇不到一萬字的稿子都寫的磕磕絆絆。
孟菱沮喪了。
不該拿自己跟天才相比的對麼,可是夢想就在那,抬頭就能到,不過是凡夫俗子一個,總想踮踮腳,再踮踮腳,把它給夠下來。
后來孟菱一連幾天都泡在圖書館寫稿。
直到上大學才擁有一臺二手的電腦,打字慢得很,舍友就常說“只看你表,垂著眼那麼專注,我們覺得你特別游刃有余,可要是瞥見你手指,就覺鍵盤為難你似的,要手指一去找字母”。
要一手指一手指在鍵盤上找字母,手速追不上腦,很耽誤時間。
經過一番苦磨,終于在五天之后把稿子發送給編輯,關上電腦的那一刻,看到外面霧蒙蒙的,好像是下雨了。
陳遂再次見到孟菱,就是在那個細雨綿綿的下午。
他坐在車里等哥們兒下課,正啪嗒啪嗒摁著打火機很不耐煩,遠遠看到什麼,忽然靜下來。
從圖書館出來,站在廊檐下,抬頭了天,手試了試雨,然后沒什麼起伏的,從高高的臺階上走下來。
他之所以會注意到,是因為那一襲煙青的長,長發披散開,直垂到腰間,的渾然天。
他欣賞著的狼狽。
好就是要夾雜一破碎才人。
這時忽然有個男生從圖書館跑下來,大喊的名字:“孟……”后面一個字他沒聽清。
夢?
腦海里自翻譯這個字。
他換了個姿勢靠在車椅上,用幾手指轉著打火機,饒有興味的看著外頭的一切。
那男生上前給遞傘,沒要,男生非要給,一直擺手,男生仍然堅持,定了幾秒,大概是說了些很堅定的拒絕的話吧,那男生就沒再堅持。
然后不急不緩的離開了。男生目送著。
他也目送著。
下了細雨之后的空氣就像籠了紗,走到哪,哪就飄過一縷煙,朦朧的,淡青的,帶著江南的氣息。
莫名讓他想起老電影《青蛇》里旖旎的水霧。
如果沒記錯,孟菱。
這個姓氏還符合的——夢。
“遂哥,來了來了來了,等急了吧。”
有人拉開車門,探出一頭紅,是阿卓那小子。
陳遂瞥他一眼,又很自然把視線轉回原點,想重溫舊夢。
阿卓見自己遲到這麼久,陳遂這個毒舌怪竟然都沒拿話噎自己,不由疑,跟著他的目看過去,呦嘿,瞅見一。
“哥,什麼時候喜歡這種古典的了?”阿卓笑得賤嗖嗖,“這種在床上能放得開嗎?”
“滾。”陳遂收回視線,笑罵了一聲。
阿卓聽他話音沒什麼責怪的意思,不由放松了:“得,知道您老人家還是個,太帶勁的你不一定治得住。”
陳遂正在掛擋,聞聲一頓,慢條斯理瞥了阿卓一眼,一個字沒說,可那眼神……阿卓”覺得自己下一秒就會被暗殺,立馬做了個給拉拉鎖的作。
陳遂見他識趣,就沒說什麼,收回目,踩油門驅車子。
他們倆要去玩室逃。
前段時間陳遂把新書了稿,后來又跑了幾次簽售會,個把月沒和大家聚,正好今晚有空,就了七八個朋友出來放松一下,其余的人都到了,就差他和徐梁。
在陳遂提速離開的時候,孟菱掛在書包上的鑰匙扣恰好掉了,轉臉去撿,恰好看到這條路的盡頭,有一輛車的尾燈閃了兩下。
等把鑰匙扣拾起來,再抬眼,那車已經杳無蹤影了。
認識那是陳遂的車,但沒多想,因為亞克力鑰匙扣上沾滿了泥水,撿起來的時候弄得滿手都是,又不好掏紙巾,心里想的都是趕快回去洗手洗澡洗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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