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皆可渡 道非道，路無路，界，皆可……

雲方覺心底好像被人開了個小口，一涼風趁虛而激的他差點當場跳起來。

張倫也好不到哪裏去，他舉起手來，子略微往後傾了個角度看，雲方的後背確實有一只慘白的手正在雲方的腰上來回的游走。

“子曰：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言，非禮……小方方，你好像被非禮了？”張倫看著那手在雲方的腰間走來走去，越走越隨意，居然自己掀起來服要往裏走？

張倫的眼睛也是越瞪越大，越盯越，恨不能把那只手狠狠的給瞪碎。

那只手完全不在乎張倫的目，繼續埋頭鑽雲方的腰間，張倫忍無可忍，大喝一聲將那手直接拉到了地上，一腳跺了上去，啐了一口道：“不要我們的命，還想要我們的？你想的！”

雲方轉頭，一邊著自己的腰間一邊看向被張倫踩在腳底來回碾的斷手，眉間皺的和剛出鍋的麻花一樣，“奇怪。”

“確實奇怪，從來沒遇到這麽流|氓的玩兒意。小方方，你可要跟好我，不然會吃虧的。算了，我看這屋子裏有鬥笠，你帶一個？”張倫從架上扯下一個鬥笠扣在雲方腦袋上，給他系好帶子，滿意道：“果然，鬥笠是蓋不住你的英俊瀟灑的，我怎麽覺得更好看了呢？”

“閉上眼。”雲方淡定道。

“不，當前，怎麽能閉眼？我得好好……”

“低頭！”雲方眼神狠厲，手上的小刀就像是自己養大的寵一樣聽話，直直的沖斷了張倫後一只正在靠近他後背的斷手。

那手不慘白如雪，而且只有……三手指頭。兩斷指的結痂也是白花花的兩個頂子，看著倒是不怎麽嚇人，只是有些讓人惡心。

“奇怪，我們之前來這裏的時候，這些東西是不會進屋裏的，怎麽這回都這麽熱的湧進來了？”張倫邊說邊把窗戶重新關了起來，用自己的抵住了窗，他嫌棄的把腳底已經碎渣渣的骨頭又多踐踏了幾腳，道：“莫不是在提醒我們什麽？”

“你還記得之前我們見到老頭前遇到的那個鬼，說了什麽？”雲方拿起小刀仔細端詳，刀明亮，映照出自己同樣明亮的雙眼。

“之前的鬼忒多了，你說的哪一個”

雲方不聲道：“給你聊了半晚上心事的那一個。”

“奧，你說的小啊，怎麽了？那一晚上說的太多了，你指的是什麽？”張倫咬了咬牙，使勁往後靠了靠，他覺窗戶外面似乎有東西正在撞擊這窗戶，這在之前是沒有遇到過的。

他還沒有想到應對之策，目前唯一能做的就是先堵住再說。

雲方道：“那個小的不是說這裏是一個老道的幻境嗎？這裏面的一切都是老道的幻想。這些妖魔鬼怪的在一個修道者的幻境裏并不稀奇，斬妖除魔是他們的理想。可是你我，既不是妖也不是魔，為何總能出現這裏？而且還能出去，就像是…….”

“你的意思是我倆也不是人？”張倫驚訝道。

……

雲方很想把窗戶打開把這貨一腳踹到大街上，不管來個什麽東西給他好好敲敲腦袋，看看裏面是不是都是水。

不過仔細想想….張倫說的也不是不可能？

“行了別擋著了，殺過去吧。”雲方淡淡道。

“今晚上的有點兇啊。”張倫尷尬的笑道。

“為何？”雲方自然知道今晚上有些不一樣，也就是隨口一問。

誰知那張倫死命的抵了一下窗戶轉過來。

雲方一下子看到張倫那跡斑斑的後背，一時間有些發愣。

待張倫扭頭喊了好幾聲才回過神來。

“愣著做什麽，我數一二三開窗，我們就按照上次的路線走？”

雲方猶豫了一下，“你這傷…”

“沒事，和撓一樣的。”張倫故意對著雲方眉弄眼，故作輕松道。

“唉，算了。一起走。”雲方道。

“不分開走了？上次分開走的速度確實很快。”張倫被這意外之喜砸的腦袋短路，才會多此一問。

“開窗。”

“好。”

窗外的疾風不知道怎麽的停得突兀，剛才鬼連天的街道一時間靜的嚇人。

還有那些拼了命想要進窗的斷手，現在打開了窗戶居然一個也見不到。

若不是張倫背後的傷口還在一一的流，雲方都要以為剛才是自己眼花。

雲方的握著手裏的小刀，眼睛死死的盯著窗戶外面的方寸之間，一一毫不敢松懈。

突然，曲聲響起，戚戚怨怨的聲夾帶著哭聲由遠及近傳過來。

“江山信，終非吾土，問何日是歸年？奴家薄命，紅白骨，哪個蒼天可見憐？”

雲方小聲道：“小心應對。”

“嗯。”張倫也一臉嚴肅，手裏拿著小刀背靠著雲方，給他把持著後方。

“紅白骨，紅白骨，紅生白骨！”窗外濃煙乍起，數十道黑綢齊齊沖進雲方面前的窗戶，意將兩人纏在一起。

雲方旋而起，踩在張倫的肩膀，刀鋒向下一鼓作氣將綢緞從頭割到尾，剛剛覆上張倫的綢頭才將將化出一個個手掌的模樣，被雲方斬斷了後路碎了破布頭掉落在地上。

曲調再變，聲變了一個年的聲音。

那聲音清脆，仿若學堂裏認真讀學的孩子正在跟著先生咿咿呀呀的學著文學。

那碎塊的綢子居然隨著年的聲音重新站了起來，歪歪扭扭的聚在一起，拼出了一只更加巨大，更加恐怖的斷手形狀。

斷手無，憑空飛，一心想要將兩人握在手心拿。

雲方一邊躲避斷手的襲擾，一邊不住的打量附近，他在找那聲音的來源。

果然，對面的屋檐下，坐著一個十來歲的年，一襲青無風自，他舉著一本厚重的書，搖頭晃腦的念著上面的文字。

雲方正想讓張倫拖延一下，自己去把那年控制住。卻不想他看到了讓自己咂舌的一幕。

都說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如玉，可雲方看到的是書中自有索命繩。

年每念出一個字，那書上的文字就長了翅膀一樣的飛到空中，三個一牽手，五個一抱頭，群結隊的飛雲方面前的窗戶裏，和屋裏正在上下打鬥的斷手合為一。

那斷手越來越大，攻擊速度也越來越快。

饒是張倫已經將眼前的斷手劃得支離破碎，新趕來的東西也能立馬將那些破碎的布塊重新拼接起來，張倫明顯的有些應對吃力。

雲方重新跳回張倫邊，小心在他後背按了一把，滿手的粘膩。

“別，我給你做個印。”雲方道。

張倫立馬乖乖的站在原地一不。

那斷手見張倫放棄抵抗，攢足了力氣沖向張倫。

雲方在張倫背上的符印畫完最後一筆，將沾滿張倫水的拇指送自己中，念念有詞。

“道非道，路無路，界，皆可渡。天有綱常，地有法度，爾等污穢，就地伏誅！”

雲方周騰起金，和張倫背上的合為一，直擊迎頭而來的斷手。

一陣凄慘如斯的哭喊過後，曲終人散，斷手終于煙消雲散。

雲方走至窗戶邊，見對面邊廊檐下的年，還沒有完全消散。

雲方立馬奔至對面，遏制住年的脖頸，準備返回張倫所在的屋中。

遠遠的，張倫正半趴在窗欞上對著雲方大聲喊。

雲方跑的急，并沒聽清楚他喊了什麽，待到他看清張倫的型，已經為時已晚。

張倫喊的是：“小心，那是個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