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淮序一怔，隨即快步起，打開了房門，“皎皎。”

門外，姜西檸抱著枕頭，模樣委屈又可憐，小聲道，“星星，我有點冷，能和你一起睡嗎？”

毫不承認自己是有點害怕。

別墅集中供暖，格外安裝有中央恒溫系統，就算外面零下二三十度，里面都不會冷。

傅淮序知道這句話不真，可無論如何都無法拒絕，低低的嗓音帶著些麻的啞意。

“先進來。”

姜西檸歡快地跑了進去，和小時候一樣，將枕頭放在傅淮序旁邊，海豹鼓掌般拍了拍床榻。

“星星，快過來睡覺！”

傅淮序恐怕自己是失過多，已經出現了綺靡的幻覺。

姜西檸等了一會兒，沒見傅淮序上床，卻見到他打開柜子，重新抱了床被子出來。

“星星，你干什麼？”眼里閃過一疑，難道星星也很冷嗎？

傅淮序啞聲道，“我打地鋪……”

“可是……”小時候他們不都一起睡過嗎？

姜西檸的話還沒說完，傅淮序便輕輕一笑，“我睡相不好，到時候把皎皎踢下床，明天肯定會生我氣的。”

“我才不會！”姜西檸撅著，才不會胡生氣。

再說了，又覺不到疼。

傅淮序給姜西檸擺正枕頭，重新蓋好被子，像哄小孩子般，聲音輕輕地，“皎皎乖，快睡覺……我就在床邊，哪里都不去。”

被子里有傅淮序的氣息，暖暖的，很好聞。

姜西檸側就能看到傅淮序，心里那點害怕也就沒了。

“那我睡啦！”

說罷，將進被子里，小松鼠般拱了拱，“星星也快睡唷，要是冷就上來，我給你留位置。”

“好……”

室重歸寂靜，只是多了另一個人的清淺呼吸聲。

有了傅淮序作陪，姜西檸一夜好夢。

只是某人卻睜著眼睛，無聲地用視線一遍又一遍地描摹著的廓。

徹夜未眠。

……

“你也看到了，冷的蛇是喂不的。”

干凈齊整的家仿佛遭過強盜，東西凌散落一地，甚至還有滴滴點點的跡。

蘇千尋坐在其中，面疲憊，“你現在還覺得，當初接濟他們是正確的嗎？”

傅景浩也沒有想到，以往和善可親的臉龐，在他終止金錢往來后，會變那般憎惡的臉。

甚至大半夜找上門來，滿惡語唾罵，爹不是爹，娘不是娘。

“對不起阿尋，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的多了去了。”蘇千尋不在意道，“明天我會從這里搬走，你沒有必要再安排人監視我，這會讓我覺很抑，我不喜歡。”

昨天他就比蘇家人晚半個小時到達，蘇千尋就知道，從回國開始，時時刻刻都活在他的監控中。

傅景浩熬了一夜，眼眶也帶著疲憊的烏青。

“不是監視，是保護……”

“保護？”蘇千尋道，“我不需要這種自以為是的保護。”

“阿尋……”傅景浩語調中帶著痛苦，“離開這麼多年，縱然我做錯了一些事，但你有必要對我這麼冷漠嗎？”

一句和話都沒有。

阿尋雖然是B大公認的清冷神，可確定關系往過后，他是唯一的特殊。

不會和任何男人走得近，更不會給他們好臉，傅景浩當年的清冷，可如今，這些冷漠用在自己上，他才知道多麼痛苦。

蘇千尋認真地看了傅景浩一眼，過去這麼多年，他們都變了。

記憶中莽撞卻率真的年，被眼前這渣男的虛偽面孔所取代。

他們是好過一段時間，可好聚好散，為什麼偏偏糾纏不放，在這里標榜他所謂的，只會讓覺得惡心。

“你還著我？”

傅景浩有些激，沒有任何猶豫道，“。”

“那你為什麼不等我？我又沒死在國外，也沒說不回來，從華國到M國很遠嗎？還是說你堂堂傅大爺買不起出國的機票？一邊要訂婚，一邊懷念舊人……”

蘇千尋的神轉為徹骨的冷漠，嗤笑道，“既要又要，你的可真廉價。”

傅景浩的臉唰地變得又青又紅，語塞道，“我……”

“你知道，我不喜歡聽人狡辯，如果沒有能說服我的理由，我也懶得聽。”

傅景浩痛苦地抓了抓頭發，“阿尋，我雖然出生在傅家，可叔叔姑姑堂弟堂妹一大堆，下的位置無數人盯著， 要是不費心籌謀，可能明天就會被比下來，我真的已經盡力了……”

“這世上沒有人活著是容易的。”

蘇千尋指著滿地的狼藉，“做了一天手回家到這些，我容易嗎？”

“你出生就已經站在了金字塔尖，隨便一張卡里的零用錢就是普通人一輩子都掙不到的數字，和我本是兩個世界的人，婚姻是你的籌碼，但不是我的，我幫不了你的雄圖偉業，你也不要來給我的生活添堵。”

蘇千尋嘆氣，“珍惜眼前人，我們真的已經過去了。”

眼前人……

傅景浩猛地想起，昨天是皎皎的生日，他好像把一個人忘在餐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