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哪陣風把你給吹來了啊。”他雙手抱臂倚在墻邊。

“你怎麼知道我來了？”朝他笑了笑。

“今日一早，我便算了一卦，知有貴客，便早早在此等候。”他站直子，給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言然被他逗樂，跟著向里走去。

今日茶樓里空的，想來是今日是元宵的原因，也沒什麼人來茶樓，倒是讓傅歅閑得慌。

“爺爺念叨你許久了，你個沒良心的，也不來看看他。”傅歅走在前頭，帶進了一個雅間。

“客，上什麼茶”傅歅微俯下，全然一個茶館小二。

“好了，正經些，今天就不喝茶了，還有事，下次來。”

傅歅立馬不開心了，站在旁邊，“難得來一次，也不陪我喝杯茶，十年的了，你好意思嗎？”

言然知道他的子，知道他只是上說說，心里斷不可能真的怨的，“爺爺呢？”

“在后頭呢，帶你過去。”

兩人走出雅間，在廊道里拐了又拐，來到了異香坊。

只見一個上了年紀卻又神奕奕的背影。

“丫頭來了啊。”

“爺爺的耳朵真好，大老遠我還沒說話呢，您就知道我來了。”言然拋下傅歅快步走過去。

看到他正在給一瓷杯上釉，彎下腰來仔細看著。

“看看，怎麼樣？”傅老爺子轉頭看向，讓瞧自己手中的瓷杯。

“花式還不錯，可這釉覺還差點火候。”言然用手指虛指了幾個地方。

傅老爺子見毫不客氣地指出不妥，也沒有生氣，等著他繼續說下去。

“我前兩個月見到一種黛，覺得配白底瓷甚是合適，等我回去了，把手邊的那副圖寄來給您瞧瞧。”

“好好好，你說好，我相信定是極好的。”傅老爺子放下手中的東西，站起來，了手，“給你留了兩個好東西。”

顧言然眼睛一亮，知道那是什麼，但還是激地跟了過去。

“喂喂喂，你們是把我忽視徹底了啊。”傅歅一直站在一旁，看著面前的兩人一人一句的流，自己半個字也不上。

傅老爺子不理他，從一旁的柜子里取出兩個錦盒。

言然接過錦盒，“我就知道還是傅爺爺對我好。”

顧言然打開一個錦盒，里面盛放著一只河燈。

河燈做的是喜歡的蓮花燈，里頭的蠟燭雕刻了蓮蓬的形狀。

這是廖先生的手藝，廖先生祖上是做宮燈的，56道工序傳了百余年，一點都沒有減，現在手工的宮燈師已經不多了，廖先生是宮燈的藝傳承人，這些年來，一直會在這日放河燈，也一直都是傅老爺子幫找廖先生給做河燈。

廖先生脾氣有點古怪，從不接私活，但是傅老爺子那還是給幾分面子的。

“謝謝爺爺，也替我謝謝廖先生，真是麻煩他了。”合上錦盒，抱在懷中。

“哼，跟我假客氣什麼。”傅老爺子走到剛剛的位置又重新坐下，“要是真要謝我，等等留下來陪我吃頓飯，讓傅歅多做幾個菜。一年不見了，你要是再敢推，可別怪我翻臉不認人啊。”

言然笑了笑，看了眼旁邊的傅歅，“好，肯定留下來，那就麻煩傅大廚了。”

傅老爺子瞥了眼傅歅，立馬轉換了語氣，不耐煩道:“你還杵在這做什麼，還不去準備。”

“得得得，我瞧著言然才是您親孫，我怕是你撿來的吧。”傅歅朝傅老爺子和顧言然笑了笑，抬步向外走去。

“爺爺，那你先忙著，我過去幫幫他。”顧言然將錦盒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去吧。”傅老爺子自是同意的不能再同意，這丫頭是打心里喜歡的，他平日里都是將當自己的親孫，若是能為孫媳婦那就更好了。

但他也不強求，年輕人有年輕人的想法。

傅歅沒有走遠，他猜到顧言然會跟上來，就站在廊道旁等。

他看著走過來的顧言然，看了眼臉上的疤痕，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在十歲的時候第一次見到顧言然，那時候的顧言然古靈怪的，做事總是想一出是一出，也不喜歡讀書，整日跟著他們幾個在外面野。

后來家中出了變故，就沉穩了下來，后來就轉學走了，不過他們之間還是有很多聯系的，真正讓格大變的是六年后，開始不怎麼說話了，總是一個人呆在角落想什麼，后來兩年前的一場意外毀了的臉，就開始避開邊的人，以前的同學中除了他，都沒有跟再聯系了。

他問過，可什麼也不肯多說，有時候他覺得上藏著很多。

“言然。”

聽到傅歅在，言然看向他。

“我幫你聯系了幾個醫生，什麼時候有空，跟我一起去看看。你一個孩子，一直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他這兩年一直在聯系皮科的專家，因為顧言然的況有些嚴重，手修復的可能復原的，但是可能會影響面部的神經，有些后癥，他也知道的顧慮。

“不用了，順其自然就好，那時候看了那麼多的醫生，都說太嚴重了，你也別勞心了，現在不也好的，沒怎麼影響生活，又不用靠臉吃飯。”聽出來他話中的惋惜和關心。

盡量做到語氣輕松，而傅歅一直看著，眼波微，什麼都沒有說

“好了好了，不說這個，我有些了。 ”顧言然拉著他往廚房走。

“你想吃什麼？”傅歅嘆了口氣，好吧，不愿說就不說了。

“隨便做點好了，我還要喝點桃花釀。”顧言然知道傅老爺子做的桃花釀肯定在等著，有些迫不及待。

“好，等等給你溫兩盅。”

“才兩盅，你也太小氣了吧，我一年才來了這麼一回，兩盅就想打發我？”這酒的味道可是回味了好久，兩盅本沒法喝盡興啊。

“今年釀的比往年的后勁要大些，還是要喝點，小酌怡，大酌傷。”他見有些不滿地撇撇，笑了笑。“誰讓你一年就來這麼一回，你要常來，我次次給你溫兩盅。”

“就是小氣，那麼多借口。”

看著顧言然在鬧著小脾氣，傅歅有些好笑，不過想來他還真是懷念那時候跟在他屁后面的顧言然，完全是一個讓人頭疼的小鬼。

“今晚有安排嗎？我知道有個地方晚上有燈會，帶你去”

言然停下腳步:“不了，晚上有安排了，不好意思。”

傅歅沒說什麼，撇了撇。

傅歅在廚房，那顧言然是本不上手的，自己最多幫他遞遞東西。

兩個人聊起了近況，不一會兒四個菜就好了。

“你先端出去，酒還有一會兒才能溫好。”他將菜遞給顧言然。

傅老爺子進屋子的時候，鼻子一嗅，“臭小子，又我酒喝！”

傅歅將手中的酒壺放下，笑了聲，“這回可不是，我是沾了言然的。”

傅老爺子一聽，話聲一轉，“臭小子，那你就拿了那麼點”

傅歅一聽，臉都垮了下來。

“晚上還有事呢，酒多誤事，日后有的是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