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多久,車子上了高速。
夏晚枝又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中途在高速服務區,還被溫辭遠醒去上了個廁所。
回到車上后見還有一個多小時才到,便又接著睡了過去。
直到下了高速,夏晚枝才慢慢醒過來。
找到手機,想看下時間,結果看見宋初在半個小時前又給發了信息。
依舊是一長串問號。
夏晚枝無語至極,不知道他又發什麼瘋。
直接回:“宋老板,有屁就放。”
宋初秒回:“你他媽不會忘了吧。”
夏晚枝一臉懵,“?什麼?”
宋老板:“今天老子生日/微笑。”
他從零點開始,就陸續收到了朋友們的生日祝福,唯獨沒收到夏某人的信息。
夏晚枝愣了下,連忙打字:“有點忙,不好意思啊。”
“生日快樂/蛋糕。”
宋初直接甩了個地址過來,“麻煩七點前趕到這里,謝謝。”
夏晚枝看了下時間,現在已經快六點了。
回了個OK,想看看現在過去要多久,突然聽到溫辭遠問:“我們現在去哪?”
夏完枝下意識啊了聲。
“不是說一起吃晚飯?”
夏晚枝有點為難的說道:“溫律師,不好意思啊,我忘了我有個朋友今天生日,可能不能跟你一起吃晚飯了。”
“……”
“改天吃怎麼樣?”
溫辭遠沒接這話,而是說:“地址發我,我送你過去。”
夏晚枝連忙說“好”,然后把宋初發給的地址轉發給了溫辭遠。
溫辭遠一邊開著車一邊說:“拿我手機自己導下航。”
夏晚枝哦了聲, 手去拿手機支架上的手機,結果不小心摁到了邊上的熄屏按鈕。
取下手機,重新點亮屏幕,問了句:“碼是什麼?”
溫辭遠下意識回答:“六個1。”
“……”
夏晚枝手一頓,六個1?
沉默幾秒后,笑了聲,詢問:“這麼簡單的碼,不怕哪天手機被啊?還是說這個碼有什麼特殊的意義?”
溫辭遠眼睛看著前方,淡聲說:“沒有,隨便設的,好記。”
夏晚枝突然很想跟他攤牌,而也確實這麼做了:“溫律師,你還記得你在我20歲生日時送我的那把吉他嗎?”
話落,車突然停下,前面綠燈跳到紅燈。
自重逢以來,兩人其實都很默契的沒過多提及以前的事。
夏晚枝不提,是想看看他到底能裝多久。
而溫辭遠,是不愿意提。
他怕一旦把以前的事擺到明面上挑開,他會控制不住說出一些傷人的話。
他一向冷靜自持,但只要扯上以前的事,他就很容易失控。
所以當夏晚枝提到那把吉他時,他下意識矢口否認:“不記得。”
夏晚枝不太相信,“你一個法學生,記憶力這麼差嗎?”
溫辭遠沉默下來,前面的紅燈正在倒計時。
車安靜得過分。
幾秒后,他突然開口,語氣像是在極力忍耐:“就是因為記憶力太好,該記的和不該記的我都記得一清二楚。”
高調追他的樣子,跟他撒的樣子,唱歌的樣子,抱著別的男人的樣子,完就跑的樣子……
他看見過的每一個樣子,他都記得一清二楚。
“那該記的是什麼不該記的又是什麼?”夏晚枝不管不顧地追問,“溫辭遠,我看到那把吉他上的數字了,你喜歡我是不是?”
夏晚枝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陳述事實:“并且現在還喜歡。”
聞言,溫辭遠了手里的方向盤,手背青筋凸顯。
昏暗的車,兩人四目相對,眼神匯間彷佛有一條打了死結的線固定在中間,讓兩人目挪不開半分。
忽然,紅燈不知道什麼時候跳到了綠燈,車后一陣鳴笛聲響起。
僵持被打破,溫辭遠收回視線發車子,并沒有回答的問題。
見他沒有要說話的意思,夏晚枝緒有些煩躁起來,干脆將他的手機放到中央扶手臺。
“前面路邊停車,我自己打車過去。”
溫辭遠沒說話,默默將車停在了路邊,夏晚枝解開安全帶準備下車,卻發現車門本打不開。
回過頭,猛然對上溫辭遠近在咫尺的臉。
溫辭遠單手撐在車窗上,將整個人圈住,幾乎是咬著牙:“我是不是跟你說過,沒想好就不要招我。”
氣息近,盡管隔著口罩,夏晚枝還是不自覺地心跳加速,但仍在氣勢上不甘示弱:“這跟我問你的問題有什麼關系嗎?喜歡就喜歡,不喜歡就不喜歡,有什麼不敢承認的?溫辭遠,你到底在裝什麼?”
溫辭遠冷笑一聲:“我裝?裝的難道不是你?”
“?”
裝的到底是誰啊!
夏晚枝頭一次知道氣急攻心是什麼覺,狠狠瞪著他,“你給我說清楚,我裝什麼了?”
溫辭遠不說話,氣氛又僵持住。
夏晚枝被他磨得沒了耐心,“開鎖,我要下車。”
溫辭遠卻跟沒聽見似的,自顧自地拿起手機按發過來的位置導航,然后啟車子,全然不顧已經氣炸了的夏晚枝。
“停車!我不要你送!”
溫辭遠置若罔聞,碼數直接猛地飆到一百五,把夏晚枝嚇了一大跳,抓著把手破口大罵:“溫辭遠你神經病啊!”
幸好此時這條路上沒什麼車。
車,導航語音不斷提醒“您已超速”。
可能是這機械的聲音讓他有了一理智,車速漸漸降了下來,可他心里還是得一塌糊涂。
他是不敢承認。
不敢承認,看到有關的案子,他會毫不猶豫的接下來,只為能見一面。
不敢承認,在蹭到他車后他的第一反應竟是慶幸。
不敢承認,酒后漫不經心的撥,他心跳快得要蹦出來。
不敢承認,看到別的男人靠近他,他嫉妒得想把綁在邊。
不敢承認,五年過去,他還是喜歡,只喜歡。
可是呢,五年前追他的是,說喜歡他的是,跟別的男人摟摟抱抱的也是,最后連招呼都不打就出國的還是。
那時候他才明白,原來喜歡是可以裝出來的。
他怕現在所表現的喜歡,也都是裝的。
他本不的心,在這場里,他也完全不是的對手。
所以他不敢承認。
如果他現在承認了,那只會顯得他這五年可以稱得上暗的喜歡是多麼的愚蠢可笑。
別人可以笑話他,但夏晚枝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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