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程玉料想得一樣,果然是好一番折騰。
最後結束時,連抬手的力氣也沒了,閉上眼睛沉沉睡去。
顧行舟眉眼饜足地穿好裳,正準備離開,忽的聽到一句夢囈般的呢喃。
“琵琶……”
枇杷?
顧行舟擰了下眉,不應該念著他嗎,怎麽還想著吃的?
他喚來丹櫻幫,徑直走了。
沉霄候在院外,見王爺過來,忙說道:“那丫鬟不住,已經死了。”
顧行舟疾步向前,神不變地問:“陳管事呢?”
“他一句話也沒敢多說,已經走了,”沉霄趁機問,“王爺準備派誰接手別院?”
這麽大的事,他可不敢做主。
顧行舟正想出聲,忽的想起程玉在亭子裏慵懶打盹的模樣,改口道:“派葉嬤嬤過來,教管家理事。”
沉霄剛想問是誰,猛的反應過來,默默腹誹。
人家一個外室,跟著你福來的,居然還要幫你管家理事。
在王府理事是差,在一個小小的別院理事有什麽用?
這話自然是不敢說出來的,沉霄應了聲是,將此事記下。
“還有,給派個知知底的丫鬟,”顧行舟冷聲道,“若是再出了這種事,本王絕不會輕饒你。”
沉霄眉眼一凜,連聲保證:“屬下知錯,再有下次,屬下提頭來見。”
回到秦王府已是亥時三刻了,顧行舟走進書房。
沉霄等了一會兒,見王爺沒有別的吩咐,悄悄退下,去尋葉嬤嬤。
因著恪人不寵的關係,王爺時也沒旁的皇子的欺淩,幸得一位葉姑姑照拂一二。
等王爺開府時,姑姑也變了嬤嬤,在宮裏熬不了,求他收留,王爺念舊,自然應允。
如今葉嬤嬤負責調教小丫鬟,偶爾幾位主子有什麽齟齬,從中調和一番,便也沒有旁的事了。
隻是還沒等他走到葉嬤嬤的住,便被人攔下了。
借著燈籠昏黃的,他看清是林側妃林纓,頭皮發麻,這可是位難纏的主。
府上三位主子,何側妃寬和,侍妾柳夫人安靜,隻有這位囂張跋扈。
他忙拱手道:“林側妃安好。”
林纓手裏提著食盒,張著書房的方向,癡癡地問:“王爺回來了?”
“剛回來。”
幽幽地問:“又去小賤人那兒了?”
秦王養了個花魁外室這件事傳遍京城,為秦王的側妃,自然也知曉。
沉霄沒應那句小賤人,而是道:“王爺去曲江別院了。”
“哼,去曲江別院,不就是去小賤人那裏,”林纓柳眉倒豎,愈發張狂起來,“難道比我還嗎?”
沉霄很想點頭,忍住了。
“屬下不敢直視諸位貴人,不過想來還是側妃更勝一籌。”
林纓麵稍霽:“一個家世、樣貌都不如我的子,王爺新鮮兩日也就算了,我不在乎。”
沉霄很想反駁已經新鮮四日了,又忍住了。
林纓整了整裳,徑直走向書房的方向。
沉霄默默地數著時辰,一盞茶的工夫還沒到,林纓提著食盒,怒氣衝衝地出來了。
這次比上次出來的還要快,說不定都沒進門,沉霄搖搖頭,林側妃可真是越挫越勇。
怕又纏上他,沉霄趕走了。
叩響葉嬤嬤的屋門,葉嬤嬤讓他進來說話。
沉霄開門見山道:“娘,王爺讓您明日去曲江別院,教那位外室夫人管家理事。”
他們倆自然不是親母子,隻因葉嬤嬤膝下無子,沉霄又是孤兒,便由顧行舟做主了一對母子,也好相互有個照應。
葉嬤嬤原本還瞌睡著,聞言瞬間清醒了,驚奇道:“王爺這麽看重?”
麵對疼自己的娘,沉霄說話便隨意多了:“嗐,看中什麽,打理一個別院罷了,頂什麽用。”
“你懂什麽,今日打理別院,明日便能打理王府,”葉嬤嬤興致道,“你快跟我講講,那位夫人子如何?”
沉霄想也不想便道:“子的,今日管事兒勾引王爺,王爺問怎麽辦,半晌拿不出個主意,我看了都著急。”
葉嬤嬤氣不打一來,瞪了一眼這個一筋的便宜兒子:“什麽,這藏拙!”
沉霄丈二的和尚不著頭腦,藏什麽了,他隻看到了拙啊。
葉嬤嬤懶得跟他多說:“沒事了吧,沒事我睡了。”
“有有有,還有件事,”沉霄忙道,“王爺讓我找個知知底的丫鬟伺候夫人,我哪知道什麽丫鬟好,這事還得娘來做主。”
葉嬤嬤嘖嘖歎:“這等小事,王爺竟也親自吩咐,足見王爺對那位夫人有多看重。”
倒是愈發想早些見到那位夫人了,竟能讓不近的王爺對千依百順。
沉霄嘟囔道:“王爺就是怕又有人勾引他。”
葉嬤嬤盯著他看了半晌,歎了口氣,幽幽道:“如果有選擇,我真不想選你做我兒子。”
不過幸好他對王爺忠心耿耿,在王爺的事上從不糊塗,沒犯過什麽錯,不然早就死一萬次了。
翌日一早,葉嬤嬤帶著心挑選的丫鬟準備前往曲江別院。
與此同時,程玉醒了,清醒的瞬間,痛襲來。
又是這種渾被碾過似的疼,深深地吸了口氣,無力喚人,隻得搖了搖帳子旁的鈴鐺。
丹櫻快步走進來,一向穩重的神多了幾分驚訝:“夫人這麽早便醒了?”
程玉喃喃道:“水。”
丹櫻忙倒了杯茶,扶起,慢慢喂喝。
喝完一整杯,程玉覺得自己終於活過來了,啞聲道:“多謝。”
丹櫻道:“天尚早,夫人再多睡一會兒?”
程玉搖搖頭,不醒還好,醒來便覺得得厲害,索讓丹櫻服侍穿梳洗。
正是吃早膳的時候,程玉沒力氣走,吩咐丹櫻將早膳端到八仙桌上。
丹櫻福應是,走出門去,招手揮來一個灑掃丫鬟,正準備開口,手裏便被塞了個紙條。
怔了下,不聲地收好,神如常地吩咐擺膳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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