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在心里頭埋怨唐朝不懂事。

丫鬟柳兒又去給李氏上茶。

給蘇大夫人上茶的時候，背對著翡老夫人，讓李氏看到了紙條。

【大舅娘，安心】

李氏暗自松了一口氣。

看來唐朝沒有犯蠢到要下毒害翡老夫人。

翡老夫人拿起一塊櫻花馬蹄糕吃了起來，這糕點又香又不膩，這蘇家的廚師可真好。

翡老夫人吃了糕點，喝了茶，等了大半天，見蘇家人死皮賴臉的不讓把翡安安帶走，最后只能生氣的先離開將軍府。

明天會再來，到時候直接在將軍府門口鬧！

等翡老夫人離開，李氏就去西院錦和堂那邊找唐朝。

唐朝未等李氏開口，就先解釋道，“大舅娘，您放心，送給翡老夫人的茶水跟茶點都沒有什麼大問題。”

“只是讓這幾天晚上不能安穩睡，請放心，太醫也不會查出來。”

這麼做也是為了避免翡老夫人這幾天都有力來蘇家鬧。

李氏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麼，只覺得…唐朝做事不穩重。

唐朝看了李氏一眼，大概看得出來大舅娘是對的做法有意見了。

只不過，以對翡老夫人的了解，若太有神了，明天將軍府門口就會聽到大哭大鬧了。

而蘇老夫人聽了唐朝做的事，老人家點了點頭，十分護短。

“只讓睡覺不安穩而已，又不是什麼大事。”

李氏，“.......”

不過，蘇老夫人還是疑地問，“朝，真的有這種只吃一次，就睡覺不安穩的藥？”

“有，只要擾氣，就能導致心神不寧，而這藥是朝自己調配的藥，不會傷人命。”唐朝解釋道。

李氏坐在一旁，越聽越覺得唐朝說大話了。

淡聲問，“你什麼時候還會自己配藥了？”

唐朝微笑，“這幾年一直都在看醫書，看多了，也就會了點醫。”

李氏差點心梗塞。

聽聽！這是什麼鬼話！

翡老夫人可是翡相的母親，就這丫頭自學了一點醫竟然敢配藥給人家喝？

若真的出了什麼事，那還得了？

可見唐朝是個膽大妄為的！

“朝，你以后還是不要做這種事，你就自己學了醫而已，怎麼能這樣隨便配藥給別人喝？”

對于李氏嚴厲的語句，唐朝也沒有生氣，正常人都會覺得來。

行了禮，“大舅娘，我知道您是為了我好，賣油翁一句無他，但手爾，就說明有些事能生巧。”

唐朝最后自貶道，“朝的琴棋書畫都不行，唯有這醫還可以。”

李氏，“.......”

蘇老夫人聽了這話，好笑的用食指點了點外孫。

老太太就很捧場了，“你倒是很有自知之明，不過至會了一點醫，也不算太笨。”

唐朝把老太太懷里的安安小崽子抱起來，把他放在另外一邊。

自己坐到老太太邊，摟著老太太撒。

翡安安，“.……”

對于蘇老夫人對唐朝的溺，李氏只覺得腦子疼。

**

書房的黃花梨案上，放著一份暗衛調查到的資料。

凌古容翻開看了資料，原來那天在廣平莊村高山遇到的子，就是翡宴的前夫人唐朝。

他快速地看了一眼，發現還真是巧合，就重新合上資料。

馮總管看了沙，恭敬道，“皇上，巳時到了。”

這段時間從各地赴京趕考的學子們，他們會在茶樓進行論辯。

凌古容從翡宴那里聽聞此事后，他決定出宮去聽聽。

現在整個朝堂都缺能者。

先帝在位期間沉迷樂，不僅導致晉國的員懶散，而且還能力又不足。

民生問題加劇，朝堂上各派系的斗爭，簡直是百花齊放。

凌古容剛登基沒多久，現在朝堂上他能用的人手太。

他現在還沒辦法掌控朝堂，很多政策本沒辦法施展。

茶樓里學子們現在討論的議題是關于【賦稅政策】。

當今天子有意改革賦稅法。

朝廷外都在討論這個話題，應天府公告墻那邊還了廣征賦稅意見的告示，還特別設立了意見箱。

只不過敢去投意見箱的寥寥無幾。

凌古容跟翡宴兩人坐在二樓，他們都喬裝打扮中年人。

翡宴替凌古容倒了茶，“現在說話的學子是杭州陸家，陸繁易。”

陸家代表的是士族，也就意味著他說話做事可能代表著士族的利益。

凌古容眸淡淡地看著站在臺上的陸繁易。

陸繁易提出了【人役稅】。

“聽起來倒是有可取之。”翡宴端起茶杯，清冷的說道。

凌古容不置可否地聽著。

隔壁桌子坐著兩名子。

其中一名子戴著紅帷帽，的臉上還戴著面紗，讓人完全看不清真容。

這名子就是唐朝。

而另外一名戴著黑帷帽子就是丫鬟柳兒。

茶樓里也有子會來聽辯論，所以唐朝們出現在這里，也不會顯得突兀。

唐朝出現在這里可不是為了聽學子們的辯論，是為了此時正在臺上講【人役稅】的陸繁易。

上輩子曾經替陸夫人治過病，知道唯一的兒子陸繁易在這場賦稅辯論，離開茶樓后，他突然‘真心痛’發作而死。

‘真心痛’是一種病名。

柳兒小聲說道，“小姐，這個【人役稅】好像好的。”

柳兒就是因為家里人口多，賦稅又重，每年繳完稅，剩下的那點口糧，全家幾乎不夠吃。

有一年遇到水災，農田顆粒無收，家里實在沒辦法，才把柳兒賣去牙行。

唐朝的目落在陸繁易上。

這個男人看起來好像在藏拙。

他提出的【人役稅】，就是利用勞力，來減輕滿十五歲以上男子的人口稅。

現如今晉國的《晉稅法》，其中的兩條稅法：耕種土地要征收稅；滿十五歲以上的男子的需繳人口稅。

僅這兩條稅法，對百姓來說，已經賦稅過重。

更何況《晉稅法》里面還有各種稅收。

唐朝一手掌支撐著下頜，回應了柳兒說的話。

特意變了的聲音，不用擔心有人會聽出的聲音。

慢條斯理地說道，“現在不管賦稅怎麼改革，絕大部分的老百姓還是會吃不飽，穿不暖，真正的賦稅改革，必定會到各大家族的利益。”

沒有繼續說下去，畢竟不在朝堂之上。

而現在陸繁易提出的人役稅，只能緩解百姓的一點賦重。

唐朝上輩子當了二十年走南闖北的大夫，見識過各種人的生活。

當今天子是一位睿智又有手段的帝皇，等他收攏了權勢，打了世家，又瓦解了士族，他后面的各種改革才能真正的惠及百姓。

凌古容跟翡宴都有武功，隔壁桌子說的話，他們也聽到。

子沙啞的聲音似生病。

他們認同子說的事實。

今天這場賦稅討論其實沒有多大的意義。

因為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一位學子提出本問題，估計他們也心知肚明。

凌古容抬眸看向隔壁桌的子，子背對著他們而坐，又戴著帷帽。

也不知道是哪家的貴。

還算有點腦子。

柳兒對‘吃不飽，穿不暖’這句比較在意，剩下的不太懂，“小姐，吃不飽能解決嗎？要是能解決就好了。”

“能解決，不過我們要先走了。”唐朝看到陸繁易被人走了。

帶著柳兒趕起離開。

凌古容跟翡宴只聽到‘能解決’，再無下文。

他們雖然好奇，但還不是很重視。

他們并不認為，真的有辦法解決百姓的溫飽問題。

翡宴清冷地問，“您要回去了嗎？”

繼續聽下去也沒有意義了，還不如剛剛那名說大話的子。